柳木珠升起一堆火，煮上一鍋水，把戰一捕來的魚留下一條，剩下的都丟進空間裡的池子裡養著。
“柳木珠，你要不要這麼小氣，這才三條，夠吃嗎……”
“咱們這是逃災途中，能少吃一點就少吃一點。”
他們不知道柳木珠在空間早就煮了魚湯，還有蔬菜。
戰一正在鬱悶，突然懷裡多了兩個蘋果，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遞了一個給戰玉澤。
戰玉澤搖頭，袖子裡掏出一個蘋果，比他的還要大，戰一悶頭啃蘋果。
魚湯已經熬的濃稠，連魚肉也被熬化了，剛要吃，一群難民向他們衝過來，村民連忙護著自已的食物。
“你們想幹嘛？”
“這……能給我們吃一點嘛，我們已經餓了四五天了……”一個難民道
嚴松指著田:“想吃自已抓，我們辛苦半天也就那麼幾條，實在沒有多餘的給你們分。”
難民看向田裡，的確還有一些村民在捕魚，也跟著他們一起進了淤泥田，至少這一頓是可以滿足的。
柳木珠把戰玉澤推到一邊，給他一碗米飯，一碗蔬菜魚湯:“快吃。”
接著遞了一份給戰一:“你也快吃。”
柳木珠說完走到一邊，給他們把風。
戰玉澤速度加快幾分，戰一更是，如同把飯往嘴裡倒一樣快。
柳木珠剛收起碗筷，幾個難民朝著他們走來。
“你們人這麼少，這魚湯歸我們了。”說著手伸向鍋，欲要拿走。
戰一上前一步，捏住對方的手:“你也配吃我抓的魚。”說著把人往後一推，對方倒在地上，發出哎呦哎呦的呻吟聲。
戰一傻眼了，看向戰玉澤:“我就輕輕一推，這就起不來了？”
戰玉澤皺眉，柳木珠笑了:“好吃懶做，想訛人。”
柳木珠趁他們哭嚎的時間，把魚湯盛出來一人一碗給分了。
他們的哭嚎聲戛然而止，地上的男人爬起來，一臉憤怒，向柳木珠衝過來。
柳木珠避開，對方沒剎住衝進了淤泥田裡，整個人變成一個泥人，陷在田裡半天沒爬上來，露著一口大黃牙指著柳木珠:“我跟你沒完。”
戰玉澤趁對方說話的時候，一個蘋果核彈過去，正好落在對方嘴裡，對方一噎卡在喉嚨裡，掐著自已的脖子，半天沒緩過來直挺挺倒在田裡。
戰玉澤臉不紅心不跳，如同自已殺了一隻雞一樣平常。
柳木珠看著戰玉澤的手，若有所思:“他有內力恢復了？”
戰玉澤看向另一個人，冷冰冰道:“滾。”
那人撒丫子就跑，還跑掉一隻鞋，整個人摔了一個狗吃屎，一嘴的泥土，混合著眼淚，整張臉髒兮兮的，黃色的齙牙上還有一些黑色的斑點，不知上泥土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柳木珠推著戰玉澤離福陵山越來越遠，他們一路上看著田裡的鯽魚，度過了一個月，終於活著走出了豐州地界。
柳州，滿地的灰塵，百姓衣服破爛不堪，瘦骨嶙峋，一個個眼神渙散，小孩子瘦的皮包骨，眼睛往外凸，就像隨時都會掉出來一樣，臉黑漆漆的。
這已經是十月份了，天氣轉涼，應該是一個收穫的季節，可是他們並沒有收穫的喜悅，滿臉的愁容。
柳木珠來到一個老婆婆跟前，遞給她一個包子:“老人家，我想問點事。”
滿臉皺紋的老婆婆臉上有一雙渾濁的眼，看了看身邊瘦的奄奄一息的孫女，顫抖著雙手接過包子，遞給孫女:“吃吧。”
孫女把包子掰成兩半，又把一半掰成兩半，拿著四分之一的包子細細的嚼著。
老婆婆這才看向柳木珠:“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老人家這裡出什麼事，為什麼百姓都是這個樣子？”
老婆婆嘆口氣:“在秋收前一個月下了一個月的暴雨，稻穀被打落在田裡，等雨停下來，稻穀早就腐爛不能吃了。”
“您沒想著帶著孩子去其他地方？”
“聽別的地方來的人說:其他地方也有洪災，基本沒有糧食可以吃，去了也是等死，一年時間，百姓沒糧活不下來，賦稅也重……”老婆婆低下頭，眼眶紅了。
“可惜我這孫女，生錯人家……”
柳木珠又給老婆婆遞了一個包子道謝後回到戰玉澤身邊。
“烽國整個國家都這樣。”柳木珠說完默默推著戰玉澤往前走
戰一來到跟前:“主子”喚了一聲看向身後一個地方。
戰玉澤沿著視線看過去，角落裡有兩人鬼鬼祟祟正盯著柳木珠他們一行人，不時交流幾句。
戰玉澤收回目光:“注意安全。”
“他們從豐州就跟過來了，看樣子像那位的人。”
“嗯，不要打草驚蛇。”
戰一看向柳木珠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柳木珠不耐煩道
“柳木珠，你真的只有兩年的記憶？”戰一試探
“但防我多一丁點的記憶，我都不會像這樣被動，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跟著戰玉澤。不過現在知道一個訊息，烽國天災，缺糧，邊關有可能會發生戰爭……”
柳木珠看向戰一:“要不你把我之前的事蹟給我講講，給我一個心理準備。”
戰一看向戰玉澤，戰玉澤搖頭:“現在這樣挺好的，過去的就過去了，想起來也是徒增煩惱。”
這是戰玉澤第一次說那麼多的話，柳木珠感慨一下，暗道:“不說，總有一天自已也會知道的，從別人嘴裡知道比從你們嘴裡知道更加可信。”
這一路走來都是拖家帶口的災民，他們那些身上緊有的，自已覺得值錢的東西想要換點糧，可是沒人願意把命換出去。
有的百姓忍不住大哭起來:“這日子該怎麼過呀，老天爺，你給指個出路……”
年長的坐在一邊默默抹著眼淚，盯著自家的孩子:“省著點吃，丟下我，你們還能走的更遠，也許會有活下去的機會。”
懂事的女孩看向已經的父母:“爹孃，你們照顧好弟弟，有他在，咱們家的香火就能持續下去，我留在這，也許也能活下去，我的那一份口糧就留給弟弟……”說著哽咽，眼淚卻倔強的沒有掉下來。
柳木珠不知什麼時候，眼角滑下一滴淚，砸在戰玉澤的後脖頸上，燙的他差點就轉頭問情況。
無錯書吧看著路上的人，他還是安奈住沒有回頭，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