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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蔣正璇這晚給連臻微信,本想約去逛街的,聊著聊著就想到了其他的活動,興致勃勃地提議道:“連臻,我們這個星期五去騎馬吧。這幾天天氣不冷不熱,正是騎馬好時候。星期五下午你沒課,我們兩個可以好好去跑幾圈,怎麼樣?”

許連臻倒是從未騎過馬的,她雖然經歷許多,但終歸有幾分少女心性,也不禁地被蔣正璇說的心動:“好。可是……可是我不會騎。”

勾引成功!蔣正璇在那頭“耶”了一聲,興奮地道:“不會騎沒關係,騎師會教的。再不行,就拉我大哥去,我跟你說哦,我大哥騎術很棒的哦。來,你把電話給我哥。”

許連臻把電話遞給了蔣正楠,只聽蔣正楠回了一條過去:“星期五我沒空,星期四就要去七島出差。你們好好玩。”

又聽蔣正楠發了一條:“要不去聶重之那個私人馬場,我給聶重之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一下?”蔣正璇在那頭極快地否決了:“聶哥那裡太遠了,一來一回都要六七個小時,太折騰了。還是算了。我和連臻去近郊那個就好。”

蔣正楠“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蔣正璇又發了過來問他去幾天,蔣正楠道:“怎麼也得兩個星期。”

蔣正璇“嘿嘿嘿嘿”的笑:“大哥,我怎麼從你的話裡聽出了一股怨氣?”

“那肯定是你耳朵有問題。”蔣正楠不動聲色地回覆了過去,而後擱下電話,從沙發上起身去浴室。

拉開門的時候,他忽然道,“我明天要出差,兩個星期後回來。”說罷,便“啪”一聲關了門。

許連臻怔怔地瞧著手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樣算不算跟她交代行蹤。這是以往沒有過的事情。

第二天,許連臻如常地下課回家,才一進屋,別墅的阿姨過了來:“許小姐,有家店給你送衣服過來。”

許連臻一愣:“送衣服?”弄錯了吧,她這個星期沒跟蔣正璇逛街啊。

大廳裡有一位制服女店員正等候著,一見她,熱情客氣地微笑:“許小姐,這是蔣先生跟我們訂製的衣服,請簽收。”

“許小姐,要不要試試衣服?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給你修改調整。”

是兩套女式騎士服。一套是黑色修身西服的款式,一套是休閒的針織款,連相應的馬靴和手套都配備了。

許連臻瞧了瞧大小,便道:“不用試了,謝謝你。”

“另外這是我們的最新款的衣服目錄表。蔣先生說請許小姐選一些自己喜歡的款式。”

許連臻望了一眼封面上姿態萬千的模特兒,淡淡道:“放這裡吧。謝謝了。”

那店員見她神色淡然,便客氣地告辭了:“那許小姐慢慢看,有喜歡的就打我這個名片上的電話,我叫SARA。”

許連臻抱了衣服回房間,在更衣室裡頭試了試,發覺尺寸合適,甚至連馬靴的尺碼也是剛剛好。西服款的英氣逼人,休閒款也另有一種味道。

許連臻穿了一身的騎士服,怔怔地瞧著鏡子裡頭那樣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久久無法回神。

這個真的是自己嗎?她摸著鏡子,腦中迷迷茫茫。

那份衣服目錄表就孤零零擱在鏡子旁的沙發上。很忽然地記起葉英章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你知道蔣正楠有多少女人?”想來這樣子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許連臻轉身便換下了衣服。

馬場在郊區,一片清新自然的空氣。

蔣正璇騎術不錯,一上馬跑了兩圈。許連臻站在一旁,看她英姿颯爽的模樣,唯有羨慕的份。她在騎師幫助下上了一匹相對溫順的小馬,由騎師遣著逛了一大圈。雖然不能像蔣正璇那樣策馬奔騰,但也已經覺得心滿意足了。

從前,在課本上讀到“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現牛羊”的時候,就想著以後一定要去草原騎馬,見識見識“風吹草地現牛羊”的景緻。後來大一點了,看父親書櫃裡頭的《天龍八部》,裡頭的阿朱和蕭峰相約塞外牧牛羊,最後居然是蕭峰失手錯殺阿朱,塞外放牧總成了空許約的那段,趴在書桌上哭得不能自己。

如今雖然牽著走了一段,倒也似乎完成了小時候的一樁心願了。

“許小姐,你試著抓著纜繩,用腿夾著馬肚子走幾步怎麼樣?”

許連臻點了點頭。大約是馬兒溫順的緣故,許連臻也不怕,便照著做了。

那位教她的騎師姓張,見狀,不由地連連誇她:“許小姐,你很聰明,一點即通。你只要多來幾次啊,我保管你會跟那位小姐一樣跑馬了。”

蔣正璇正好跑了一圈回來,笑道:“呵呵,連臻,我哥的騎術那才叫棒呢,只可惜他不在。下次啊,罰他帶你去聶大哥家的馬場玩。”

許連臻只笑不語。蔣正璇跟她並排了又走了兩大圈,盡了性後便覺著有些累了,便道:“連臻,累不累,我們去休息一下吧。”

好在今日陽光不烈,清風爽面的。否則這半天下來,不熱死也給曬死了。

兩人去了貴賓休息室。許連臻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瞧見了一個背影正從轉角處拐彎,她輕蹙眉頭,覺得這個胖胖矮矮的身形倒極像吳明的。但那人影瞬間不見了,她想再看看仔細也不成。

許連臻很多時候都會想,如果沒有葉英章,沒有蔣正楠,她跟蔣正璇就跟普通人一般相遇的話,彼此或許可以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是如今……許連臻對蔣正璇伸出的友誼之手,是沒有辦法去握住的。她清楚地明白,只要此事一結束,她和蔣正璇這輩子都永不會再見。

這件事情一了,從此之後,她與他們這輩子都不復再見。

在貴賓室休息了半天,又去騎了兩圈的馬,兩人玩的開心,便與張騎師約定了下個星期五下午的時間。

許連臻回到家,人鬆懈下來,才知道騎馬的厲害。洗過澡,窩在床上,她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已經散開了。小白趴在邊上,用爪子不斷撓她,“嗚嗚嗚”的抗議,許連臻連伸個手都覺得痠痛不已,只好哄它:“小白乖,明天再陪你玩……”

張阿姨請她下去吃飯的時候,她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懶懶地說了句:“我不吃了。”

大約太累的緣故,後來便迷糊地睡著了。睡夢中,隱約聽見有一條微信提示,反正這世界上會發她微信的只有蔣正璇一個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真真是又累又困,就跟爬到了山頂又滾下來似的,只翻了個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再度沉沉睡去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惺眼朦朧地起來,小白趴在她的枕畔,“呼呼”地直喘氣。意識一點點的回籠,身體還是痠疼無比,好像……

許連臻驀地面紅耳赤了起來。

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想起蔣正楠呢。

也不知現在是幾點,她便拿起手機,滑開螢幕。這一開啟,許連臻不由地一愣,上面居然有一條文字簡訊:“和璇璇騎馬回來沒有?”

誰發給她的?蔣正楠嗎?許連臻翻來覆去地看那條微信,因為不能相信,所以還特地點開了那人的頭像。頭像倒也看不出來,只是一個精緻的咖啡杯的圖片。

最後想著,估計是他發錯了吧。可想想也不對,知道她和蔣正璇去騎馬的也就蔣正楠知道,而且顯示的也明明是他啊。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這麼晚了,連臻躊躇再三,最後回了一個笑臉過去。沒想到那邊居然很快就回了一個語音過來:“還沒睡?”

許連臻“嗯”了一聲,她一開口說話便發覺自己的嗓音帶了剛睡醒的暗啞,聽起來十分曖昧,便沒有再說下去,改用文字:“剛睡醒。”

蔣正楠又很快發了一條過來:“是不是騎馬累了?”

從來沒有微信過,他的聲音低沉中帶有沙沙的磁性,在靜謐深夜,蔣連臻只覺耳朵都在戰慄。

蔣連臻用文字發了過去:“還好。不過璇璇玩得很開心,說下個星期五再去。”

蔣正楠回了一條過來:“你如果不想去就別陪她去。”

“沒事。璇璇開心就好。”

蔣正楠又發了一大段語音過來:“我第一次騎馬的時候才七歲,那個時候看到馬覺得興奮死了,在馬背上怎麼也不肯下來,後來被我姥爺一把給揪了下來……”

許連臻忍不住傻傻微笑。自己還猶自未覺,等察覺的時候,不禁發愣了起來。幸好他不在。

好一會兒,她回了神,抬眼望著小白,他若是在,小白多半是被關在自己的小房子裡頭的。望著手機許久,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顆心像是上了鏈條般,無端端地發緊。

隔了半晌,蔣正楠見她沒回音,便又發了一條過來:“是不是又睡著了?”

許連臻聽了語音後,怔了片刻,然後再重聽一遍,又怔了很久很久,但卻再也沒有回過去。那頭也再沒有發過來。

很多事情開始了,習慣了也就成了常態。如同蔣正楠跟她發微信一樣。第二天以後的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發一條微信給她:“睡了嗎?”

而許連臻則是會用格式化的回答他:“要睡了。”然後蔣正楠會跟她說:“晚安。”她也會發“晚安”給他。

一個星期的時間,每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