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視角是陸宴州。
有那麼一瞬間,她血液逆流,渾身僵硬。
三年了。
恍如隔世。
他的五官愈發硬朗,氣勢更加冷冽,眼底更加沉靜,倒是褪去了些許的疏狂,沉穩了不少。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和陸宴州見面,而且還是在北美。
陸宴州也看著她,深暗的雙眸將情緒隱藏得極深。
“媽咪——”這時,球球一把撲到穆愛的腿上,抱著她,穆愛低頭,看到了他哭紅的眼睛,還有那和陸宴州如出一轍的神韻。
她心底一瞌。
他叫她什麼?“不si不si.”
球球又趕緊擺手,“姐姐,你可以把窩的媽咪還給我嗎?”
“什麼?”
穆愛沒懂,“我不認識你媽咪啊,也沒有見過.”
“有的.”
球球用手比畫著:“就是那個si頭,我忘在姐姐那裡了,姐姐可以把它還給我嗎?”
“……”穆愛怔住,“你把它叫媽媽?”
球球哭過,睫毛還是溼的,他重重地點頭:“爸爸說,窩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爺爺就給球球找了一塊石頭,它就是窩媽咪,我要和媽咪sui.”
穆愛看向陸宴州,他都有兒子了?“他……”陸宴州恣意地靠在牆壁,看不出他的情緒來:“嗯,我兒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跟誰生的?文依依?“姐姐,你給我媽咪,球球要媽咪.”
他又要哭了。
穆愛給不了,那塊石頭被她的助理給摔碎了。
她不對將事實對一個孩子說,便對陸宴州道:“你可以對他說實話,石頭並不是他的母親,還有……”“就是就是!”
球球帶著哭腔倔強道,眼淚汪汪的。
穆愛彎腰,抓著球球的肩膀讓他靠牆,“你別動,我和你爸爸說幾句話.”
球球咬著小嘴唇,點了一下頭。
穆愛對陸宴州點了點下巴,“陸先生,你過來一下.”
她朝著走道盡頭走,陸宴州隨著她的身影走,清新好聞的女人香送到了他的鼻腔。
穆愛在靠窗的位置停下,窗外是她熟悉的輝煌燈火,餘暉透進來,沐浴著她姣好的側臉,隨即陸宴州英挺的身形加入了陣營,兩人的影子投射在地面,衣角摩擦。
穆愛看到那邊的小男孩兒在小心翼翼地往過移,像是想偷聽。
於是她只能放低聲音,“那個石頭被我不小心摔破了.”
她的彎葉眉、挺翹的鼻頭,夜色下那瑩白的臉在陸宴州眼底放大,視線隨著她的鼻頭往下移,看到了不點而赤的唇,還有衣領下那隱隱可見的風光。
他道:“那怎麼辦?他一直哭.”
“你為什麼不對他說實話,哪兒有父親告訴兒子他媽媽是個石頭?他媽媽呢?”
穆愛仰頭看著他的眼睛,等著她回答。
陸宴州:“他沒有媽媽.”
“……為什麼?”
“箇中緣由我不便對外人講.”
穆愛:“……嗯.”
“石頭只是他的一個心理寄託,他把石頭從國內帶到這兒來,形影不離,睡覺也抱著。
剛剛他哭得我頭疼,我才帶他過來找你拿,如今石頭被你打碎了,你說怎麼解決?”
“……”穆愛:“我去給他重新找個石頭?”
陸宴州看看時間:“現在十一點了,出去找不安全,明日再找不遲,只要現在你幫我哄好我兒子,讓他入睡就好.”
“……”行吧。
穆愛往前走,身後又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小姐.”
她回頭。
陸宴州問:“你叫我陸先生,你認識我?”
“……”她震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