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秦觀和秦江的憤懣,孫起則顯得冷靜了許多,好像他打一開始就沒準備指望阿蘭達蒂的幫助,所以在阿蘭達蒂提出要離開的時候,孫起表現的十分平靜,只是提出要她把薛瑤留下。
“薛瑤跟著你們更危險,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孫起邊說邊把視線移動到了阿蘭達蒂的那條傷腿上,“而且你現在還有能力保護她嗎?”
阿蘭達蒂低頭看著依然昏睡不醒的薛瑤沒有作聲,接下來她們要面對的是什麼情況她比孫起更加清楚,如果單論危險程度的話,把薛瑤留在孫起這邊確實更加能保證她的安全,但阿蘭達蒂卻完全不準備這麼做。
“我信不過你們。”阿蘭達蒂說完這句話後立刻解釋道,“我不是信不過你們的能力,你們那邊不過是一場以謊言為目的的騙局,你一個雨人應付完全綽綽有餘,我是信不過你們的人品。”
“雖然我這邊確實更危險,但在危機時刻我能用自已的命去換薛瑤的命,你們可以嗎?”阿蘭達蒂審視一樣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一一掃過。
孫起直接歪過頭不去和阿蘭達蒂對視,就連秦江也是猶豫的看著自已的弟弟,最終也迴避了阿蘭達蒂的目光,只有秦觀一個人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樣瞪大眼睛注視了回去。
“我可以!”
阿蘭達蒂笑看著秦觀這頭幼獸,雖然阿蘭達蒂對他宣言似的表態並不在意,但能在這種時候聽到除了趙屋和方玥仍然有人願意為了薛瑤拼命,她不僅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此時此刻的秦觀和彼時彼刻的自已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等你能順利救出方玥和趙屋再來和我說這種大話吧。”
一直在身後警戒的羅素突然跑了回來,她邊跑邊對著阿蘭達蒂快速的打了幾個手勢,臉上的表情又急切又惱怒。
“光是看她的表情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這種心理素質,把薛瑤姐姐交給你們我才不放心呢!”秦觀說道。
阿蘭達蒂聽著秦觀的發言只感覺一陣哭笑不得,直到羅素皺著眉站在她的身邊,奇怪的看著自已和秦觀,阿蘭達蒂這才無奈的說道:“你也未必有能多老成吧?就這麼要求別人?”
“你拿我一個小孩兒和她一個大人比?!真是笑掉大牙了。”
羅素聽秦觀稱呼自已為大人,立時鼻子抬的都快貼在天花板上了,得意的笑意快速她的嘴角積累,只差秦觀的下一句“恭維”。
“誰和你說她是大人了?她的年紀可未必有你大。”阿蘭達蒂說道。
秦觀聞言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起了這個名叫羅素的女人。
在地道中不得不微微屈膝的身高、飽滿凸起的胸甲、一頭濃黑齊耳的凌亂頭髮、一張略顯嬰兒肥的臉龐、一雙在地道中也泛著精光的雙眸,怎麼看也和未成年這三個字毫無關係,但此時讓他去猜羅素的年齡具體有多大他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出來,但起碼也得和柯利一樣在80歲左右吧?
秦觀皺著眉不耐煩的問道:“那你說她今年多大?!”
阿蘭達蒂拍著羅素的肩膀說道:“17歲。”
“這他媽17歲?!”孫起驚訝的說道。
“我今年20歲!”羅素拍掉阿蘭達蒂的手出言補充道。
孫起盯著羅素上下打量著,因為看的時間太長甚至把羅素都給看毛了,孫起這才意識到自已剛才那種目光非常不禮貌,趕忙尷尬的給羅素道歉,“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你的這副模樣可一點都不像17歲,不,20歲。”
“別扯遠了,我還是那句話,薛瑤在我這邊我放心,而且以她現在的狀態,你一個人也帶不了他們三個傷員。”阿蘭達蒂對著孫起說道。
秦觀聞言張口就要反駁,卻被孫起給拉了回來,“她說的對,我沒辦法同時照顧你們三個。”
“我不用你照顧!你照顧好哥哥和薛瑤就可以了。”秦觀執拗的說道,“和方玥姐姐分開的時候她也這麼說,結果出事了,我們都進初蕈城裡邊了,趙屋還是沒有任何音信,估計也是凶多吉少,現在要讓我和薛瑤姐姐分開,我反正是不同意!”
“她又不是你媽,你粘著她做什麼?”阿蘭達蒂無奈的問道。
“要你管!”
阿蘭達蒂隨口一句抱怨的話讓秦觀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通紅無比,阿蘭達蒂見秦觀這副表情心裡頓感麻煩,感情這種東西一旦產生便會如附骨之蛆一樣,想甩都甩不掉。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媽出事的。”阿蘭達蒂敷衍的說道。
“你媽!”秦觀氣急敗壞的罵道。
阿蘭達蒂雖然被罵了但心情卻是不錯,她看著秦觀的模樣戲謔的繼續說道:“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媽的,好兒子。”
本就因為羞憤交加而生氣的秦觀被阿蘭達蒂的最後一句話徹底點燃了胸中的怒火,他指著阿蘭達蒂的鼻子就要開罵,但突然又想到薛瑤和這個女人的關係,自已要是這麼罵她不就順帶把薛瑤姐姐也給罵了?!剛到嘴邊的話又不得不嚥了回去。
阿蘭達蒂把昏迷的薛瑤交到羅素的手裡,自已上前用力拍了一下秦觀氣鼓鼓的腦袋。
“走了。”
話畢,不等秦觀稍有反應,阿蘭達蒂便和羅素兩人快速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分叉路口,秦觀見狀還想去追,卻只感覺腿上一痛直接就往地上摔去。
孫起眼疾手快一把拽著秦觀把他扶了起來,“想要保護別人就得自已變得強大起來,你看看你現在的德行,連走路都夠嗆怎麼去保護薛瑤?等遇到危險了薛瑤還得保護你。”
秦觀用力甩開孫起的胳膊,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隨即咬牙忍痛獨自朝前走去。
秦江見弟弟這副模樣,,自已卻乾著急幫不上半點忙,只得招呼孫趕快過來背自已。
二人在手忙腳亂間誰都沒有發現,走在前邊的秦觀在聽到哥哥沒有喊自已而是喊了孫起之後,那張比隧道還要陰沉幾分的冰冷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