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用?”
她抬起頭,眼睛已經染上了一層水霧,小心的拉動他的衣袖:“葉城,你快告訴我,你要這顆珍珠有什麼用?”
她的聲音顫的厲害。
葉城愣住,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伸出粗糙的手在她臉上擦了擦:“哭什麼?”
“我不知道。”
她低頭,小聲的啜泣。
這副可憐的樣子,惹得葉城一陣揪心,趕緊耐下性子哄她:“別哭,我知道最近你的壓力太大了,你放心,有我在,郾城是不會被攻破的。”
“我不是哭這個。”
她聲音嬌軟,像是在撒嬌一般,過一會兒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以後會什麼都跟我說嗎?”
她抬頭。
映入葉城眼簾的便是一張我見猶憐的小臉,眼都哭腫了,紅彤彤的。
葉城心臟劇烈的疼了一下。
可他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安撫道:“先別說這些,你先回去好好養傷。”
說罷。
正好看到不遠處裝沒事人在這裡偷聽的長淵,趕緊喊他:“長淵,去幫她換下藥,這幾天尤其要看好她,不要讓她往戰場上走。”
“好。”
長淵大跨步走了過來。
她低垂著腦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不鬆手。
他決絕地掰開她的手,直接翻身躍上一旁的戰馬,朝著軍營就飛奔而去。
望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
葉染桑頓時淚流滿面:“騙子,明明之前說好的。”
說完。
她賭氣似的去解自已脖子上的項鍊,氣呼呼的拿下來,直接就塞到長淵手裡:“你把這個給他。”
還帶著少女體溫的珍珠,猛地被塞到手裡,手心彷彿都被燙了一下。
入夜。
郾城有四處巡邏的軍隊。
可即使這樣,固若金湯,卻還是發生了不測。
“不好了,長淵不見了!”
葉染桑用力捂著自已的胸口,儘量不讓血液噴出,氣喘吁吁的把整個將軍府都找了一趟。
可還是沒有。
“找到了嗎?”
“沒有,軍營那邊我也找過了,所有人都說沒有看見他。”
李子瑜在軍營找了一圈,最終還是回來將軍府和她會合。
“那會去哪呢?”
葉染桑擔心的厲害。
與此同時。
緩慢睜開眼睛的長淵發現自已被關在了一處佈置精緻的花房中。
他被綁在椅子上。
渾身上下就連繩子都綁了好幾圈。
再往前看,放置著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面還撒了些許的花瓣,旁邊的床幔垂了下來,好不優雅。
他沒掙扎。
反而饒有興趣的盯著這裡的佈置。
他好像猜到是誰了。
不多時。
數十個小奴婢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全都低眉順眼,連頭都不敢抬。
其中一個小奴婢顫著手跪在地上,將手中放滿了花瓣的水盆,高高舉起。
另一個小奴婢膽戰心驚的拿帕子沾上了水,輕輕的擦拭著長淵的臉。
長淵沒有掙扎,反而是低笑了一聲:“這是哪?”
聲線溫柔的不像話。
幾個小奴婢從出現在宮中以來,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男子,被綁過來了,竟然沒有掙扎,沒有發瘋,還很好脾氣。
陛下有禁言的要求。
可面對著這樣溫柔的聲線,其中一個小丫鬟還是低聲道了一句:“這裡是攬月閣。”
不過只是很輕很快的說了一句,便趕忙退了出去。
被小奴婢伺候著,洗了臉漱了口,甚至還喝了口龍井茶,最後還有小奴婢貼心的揉肩捶腿。
不多時。
小奴婢全都低眉順眼走了出去。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不輕不重,走的不著急,倒是很沉穩,中間甚至還停頓了幾秒。
“終於落到我手上了吧。”
一陣詭異邪魅的聲音響徹在他的耳畔。
有點熟悉。
一張臉猝不及防地闖進了他的視線,宇文拓有些痴狂地盯著他的臉,眼中滿是慾望:“真是驚才絕豔。”
天底下竟會有這般精緻的面孔。
尤其是眼中面無表情時所蘊含的慈悲,和他很小的時候,皇母送的玉佛像有些相似。
長淵冷笑:“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當然。”
宇文拓心情看起來不錯,慢悠悠的解開自已的衣帶:“安安靜靜的等一會,你就知道朕該幹什麼了。”
“你就不怕我的人找到這裡來?”
長淵面色冷淡。
“呵呵——朕有什麼好怕的,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天下,只要你把朕伺候舒服了,這天下也有你的一半。”
宇文拓笑的傲慢。
長淵眉梢一挑,也沒有什麼動作:“你就不怕我將來找你復仇?”
“呵——”
宇文拓低低笑了一下:“你可知道我身後的人是誰?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身後的人,可是雲昭的飛蓬將軍。”
提到飛蓬將軍。
宇文拓臉上的得意色更加明顯:“若是你惹怒了我,飛蓬將軍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噗嗤——”
不知從哪裡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宇文拓嚇了一跳,當即就警覺起來,恨聲怒罵:“誰?”
隨著一陣清澈的脆響。
無數的瓦片瞬間摔落在地。
隨即,一道暗黑的身影,飛快的落地,手中的長劍直直對準他的喉尖,臉上那塊銀色的面具閃過寒光。
覃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宇文拓:“主人,我要殺了他嗎?”
聲音冷若冰霜。
“就憑你?”
宇文拓簡直被氣笑了,飛快的對著外面大喊:“來人!護駕!”
可喊了好幾聲。
外面依舊空空如也,甚至連一陣腳步聲都未曾傳過來。
長淵隨意的動了動肩膀,那剛剛還綁得緊繃繃的繩子,竟然悄然解開。
他鬆了鬆手腕,看了宇文拓一眼,淡漠道:“別殺,打一頓,扒光了他,吊到城牆上去。”
“是。”
長淵離開。
身後傳來一陣殺豬式的慘叫。
還伴隨著宇文拓的怒罵:“你們等著!飛蓬將軍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啊——”
次日。
京都的早晨已經開始了尋常一天的生活,一個孩童拿著蹴鞠沿著長街的街道踢著玩。
蹴鞠被踢到牆上,又瞬間反彈回來。
小孩咯咯笑著,彎著腰去撿。
“啪嗒——”
只聽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微弱的聲音。
一串非常黏膩的東西落在了小孩的腦袋上,小孩原本就沒多少頭髮,對這種東西甚是敏感,不明所以的抬頭望去。
只看見一個渾身被扒光了的人,被死死的吊在城樓上。
“啊——”
小孩被嚇得尖叫。
這一叫,瞬間又引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