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
這些弟子雖然都曾在外歷練過,可跟魔族打交道,卻是從未有過的。
就算是凌久曜,也只是在長輩教誨中聽說了一些魔族的資料。
如今突然要與魔族交鋒,還是兇惡到滅人滿族的魔族,原本壯志滿滿的眾弟子都熄了火。
包括那大言不慚的史尚飛。
等眾人緩過神來,凌久曜才繼續開口:“剛才我先一步回來客棧了,顧師弟還留在薛宅附近,等天黑了進一步打探詳細情況,等他回來了,我們再仔細商量吧。”
等到夜裡,顧硯知終於帶著最新的情報回來了。
只是他的情況也不太好。
包廂門被大力撞開,顧硯知蹣跚著步子走了進來。
他一張嘴,聲還未出,就先吐了幾口血。
“咳咳。”顧硯知一邊吐血一邊堅持說道:“薛宅外一共有……咳咳一名魔嬰境界魔修,三名魔丹境界魔修,其餘築煞期魔族也不少。”
魔族修煉者築煞期相當於修真界的築基期,而魔丹和魔嬰則分別對應著金丹期和元嬰期。
顧硯知說完這句話,就安靜地坐在一旁打坐吐納了。
其他人聽了也是一言不發,包廂中很長時間都是一片沉寂。
在修真界,一直都存在著境界壓制,境界每提升一個大境界,對低境界的那都是絕對碾壓。
當然,也不是不存在越級戰鬥還能打贏的,比如曾經的凌久曜,又比如現在的月明溪。
但所謂的越級戰鬥,只可能存在於結丹期以下。
因為跨過結丹期,到達元嬰期之後,那就是仙與凡的差距。
凡人之間還有機會以弱勝強,但絕對沒有機會勝過仙人。
就像金丹修士,他再厲害,在元嬰期面前也只是個戰五渣。
……
夜深之後,所有弟子都各自回了房間。
這次因為不知道要在桐花城待多少天,所以凌久曜他們直接包下了棲花客棧的一個後院,如今這院子裡只住著他們這一波客人。
月明溪睡不著,便決定乾脆到院子裡去坐坐。
到了之後,她才發現凌久曜和顧硯知已經先坐在院中了。
她落座之時,凌久曜正在和顧硯知商議:“那魔嬰期魔修很難對付,就算我們十個人合力,最多也只能勉強將他重傷,但我們自已的人卻可能會有死傷。”
確實,在原書中,就草草提過一嘴,雖然凌久曜他們擊退了魔修長老,迫使他離開去養傷,但他們自已人也傷亡慘重。
十人之中兩人身死,一人重傷,凌久曜也下落不明。
這一戰不可謂不慘烈。
顧硯知看到月明溪出現時,卻突然露眼神亮了一亮:“我倒有一個主意。”
他此前一直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也不愛和人交流,所以月明溪對他印象不深。
這時看他,才發現這顧硯知長得也極為俊美,比起凌久曜也不相上下。
凌久曜和月明溪同時開口,問他:“什麼主意?”
顧硯知原本冷漠的面容柔和了些:“說來,這個辦法還多虧將月師妹換到我們隊伍中來。我師父曾創了一個劍陣,需要六名劍修合力,若能陣成,必能將實力提升數倍不止。”
除了月明溪之外,這個十人小隊裡一共還有五名劍修,而她代替的那位師兄,則正好是一位不會使劍的法修。
由於月明溪的出現,一些既定的命運,似乎開始悄然發生改變。
月明溪一聽就明白了,她有些驚疑地問顧硯知:“顧師兄莫非是緲雲峰碧嵐師叔門中弟子?”
葉蓉蓉曾提起過,碧嵐仙子在她之前,門中只收了一位親傳弟子。她這位師兄天賦極高,修煉也很努力,但十分高冷,跟誰都不愛說話,葉蓉蓉入峰幾日都還沒跟他打過幾次照面。
沒想到月明溪在這兒倒是與他相識了。
而顧硯知提起的這個劍陣,自然就是六爻劍陣了。
顧硯知似乎早知道月明溪那天在緲雲峰上發生的事了。
他點點頭,語氣之中頗為自信:“沒錯,這劍陣名叫六爻劍陣,正是我師父碧嵐仙子創下,月師妹當日應該已經領教過了。”
月明溪點了點頭,她何止是領教過,簡直是歎為觀止,並且受益良多呢。
因為碧嵐仙子這層關係,雖然顧硯知待人冷漠,但月明溪對他觀感還是好了不少。
凌久曜也開口說:“這六爻劍陣我聽師父提起過,他說起時也自愧弗如,讚歎碧嵐師叔真乃經世奇才。”
可就算如此,他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慮:“可是這劍陣畢竟是你們緲雲峰的秘傳,碧嵐師叔會允許你將陣法外傳嗎?而且我們雖然能湊齊六人,可這短短几天,大家默契有限,也不知能將這陣法威力發揮幾成。”
他說完之後,幾人又陷入了沉默。
畢竟想象雖然美好,但現實很容易教他們做人。
但月明溪卻並不氣餒,她深吸一口氣,說:“這六爻劍陣我也算是親自捱過打的,我想就算我們幾個能學會其行,但內裡乾坤也依然只有緲雲峰內部能懂。至於威力,只要我們能發揮出一半的效果,勝算也能高出許多。”
最起碼能從那魔修長老手下全身而退。
聽到月明溪這樣說,顧硯知終於難得朝她露出一個笑容:“正是如此,看來師父說的不錯,月師妹天資也是非凡。”
商議出結果之後,三人心中也是輕鬆不少。
月明溪突然露出了一個壞笑:“既然辦法已經商量出來了,那大家也都別閒著了。”
她睡不著,小夥伴們怎麼能睡的這麼安穩呢?
接著,一道音量不大,但足夠驚醒每個人的聲音在天衍宗眾人夢中如驚雷炸響:“都別睡了,快起來練劍了。”
正是月明溪用靈力傳到每個人耳邊的呼喚。
很快,便陸續有人操著傢伙從各自房中衝了出來,手上拎著枕頭,凳子,甚至茶壺的應有盡有。
而最前面的,正是跟月明溪本來就不對付的史尚飛。
只是當他提著劍衝到月明溪前面時,已經有兩把劍先指著他了。
“大師兄,顧硯知,你倆別太過分!”
史尚飛悲憤的怒吼響起,徹底驚走了眾人的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