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小魚緩緩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有些刺眼的陽光。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有些濃烈。
江小魚恍恍惚惚:我這……又是在哪裡啊?
還沒想清楚怎麼回事,突然一位年輕的小護士出現在他病床邊,戴著口罩,面板白淨,睫毛很長,眼睛戴了美瞳,很漂亮。
“你醒了?”
“呃……嗯嗯,護士小姐,請問我這是在哪?”
護士翻了翻白眼。
心想真是他麼廢話,有護士的地方你說是在哪裡?
當然,對於成年人來說,也不一定哦……
小護士差點被他引入不可描述的情境,回過神來說道:“咳咳……當然是在醫院裡了,身體還疼不疼?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不疼,除了有點頭暈,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的地方。”
“稍等一下,我去叫醫生。”
江小魚扭頭看向病房裡的窗戶,外面的天空藍藍的,清靜高遠,一片雲都沒有。
我這是又……穿越回來了嗎?
還是那只是我昏迷的時候做的一個夢呢?
可那也太真實了吧,不像是一場夢啊。
即便是一場夢,那樣的夢,也著實讓人流連忘返啊。
重新回到現實中,江小魚心中還多少有點落差感呢。
不過也還好吧,仔細想想,做皇帝也沒那麼好,勾心鬥角,還總有人想刺殺你。
做一個普通人也沒那麼差,起碼輕鬆自在嘛。
無錯書吧這時候值班醫生和江小魚的老師鄭書明一起走了進來,鄭老師走到跟前說道:“江小魚,怎麼樣,沒事吧?”
“還好吧,感覺沒什麼大事。對了老師,其他人怎麼樣啊?”
說到這,鄭老師一臉慶幸的模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按道理說,當時中巴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情況真的很讓人擔憂。也許是有神靈庇護吧,車上的人,全都只受了一點皮外傷,你是最後一個醒來的人,其他人醒來後感覺沒什麼問題,都已經出院了。”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按道理說,當時的情況,車上的人不死也殘,不可能只受輕傷的。
真的有神靈庇護?
反正江小魚不太相信。
下一刻,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抓向自已的胸口處。
然而卻摸了一個空。
“我的護身符呢?老師,我被送來的時候,脖子上有沒有一個護身符?”
“這我不知道,不過你放心,身上的個人物品是不會丟的,你的個人物品都已經給你放在了旁邊的櫃子裡。”
江小魚連忙開啟一看,只有自已那部已經碎了屏的手機,並沒有什麼護身符啊。
這時候鄭老師突然指著他脖子下方的位置說道:“咦,你脖子下面是什麼啊?”
江小魚低頭,看不太清,起身去衛生間的鏡子面前,終於看清了。
自已原來戴護身符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螺旋狀的符文圖案。
這不是……護身符上面的符文嗎?
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呢?
就好像紋身一樣。
用手指試著搓了搓,根本搓不下去。
而且當他的手觸控到符文的時候,隱隱能感覺其中有一股能量在湧動,就像有生命一樣。
什麼情況?
難道說,護身符的能量,已經融入到自已的身體裡了嗎?
這時候鄭老師催促說道:“江小魚,醫生說你各方面指標都正常,儘管節目組是給報銷醫藥費的,但如果沒什麼問題,還是儘早出院吧。”
“哦哦,我知道了鄭老師,這就出院。”
四十分鐘後,醫院門口。
“江小魚,回家好好休息,等身體和心理完全平靜下來,再來學校上課吧。另外,如果生活上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只管說,能幫到你的我儘量幫你。”
“謝謝老師,我知道了,暫時沒有。”
“那好吧,再見。”
“嗯,再見老師。”
說完鄭老師就離開了。
自已的住處是距離學校兩站地的一處城鄉結合部的聯排格子房,從醫院這邊回去,路途有點遠,江小魚捨不得打出租,只能坐公交車回去。
城鄉結合部,雖然沒有市中心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卻有著底層社會最真實最濃郁的煙火氣。
底層各行各業的人聚集在一起,尤其是日暮黃昏時,繚繞的煙火夾雜著各自生活中的惆悵,彙整合大排檔門口坐在小馬紮上的觥籌交錯、侃侃而談。
國際風雲、世事變遷,都隨著一杯杯冒著涼氣的啤酒,沖刷進食道里,慢慢進行著消化。
江小魚能非常自然的融入到這種底層的情景中,因為自始至終他都知道,自已是個底層人。
但他與身邊的環境,又有著些許不同,因為他對未來始終有著一份強烈的期許。
心向光明,自已的未來,一定是美好的。
他一直這麼覺得。
回到自已的出租屋,十來平米的房間,除了床和櫃子,剩不下多少空間了。洗漱和上廁所,都需要去走到盡頭的公共區域。
按道理說一個單身男生的房間應該是非常亂的,內衣襪子隨處扔的那種。
但是江小魚的房間裡卻異常整潔,看上去讓人覺得很舒服。
窗臺上還擺放著兩盆綠植,在他的精心呵護下,長勢旺盛,給這間格子屋裡增添了一點綠色的生機。
江小魚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腦海裡出現的卻是他在寧妃宮中跟對方發生的那唇齒廝磨的一幕。
這樣的經歷對於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來說,真是彌足珍貴。
摸了摸自已胸前的符文,感受著那股能量,心想我什麼時候還能再穿越回去呢?
畢竟那對自已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人生啊。
有一個問題江小魚有些想不明白,現在已知自已穿越應該是得益於護身符中的能量,連同車禍中其他人都只是受了一點輕傷,可能都是因為得到了這股能量的庇護。
那麼這股神秘的能量是怎麼讓自已穿越的呢?
第一次穿越過去,是因為車禍。
第二次從古代穿越回來,是因為從馬背上摔下來。
難道,穿越是一種經歷險境時,符文能量對他的保護機制嗎?
非常有可能。
正想著,突然門被敲響了。
“江小魚,回來了嗎?在屋裡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名叫陳豔,這一排格子屋,都是她的,也就是這裡的包租婆。
三十出頭的年紀,頗有風韻,只可惜幾年前丈夫喝酒去世,下面也沒有孩子,只留下了這一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拆除的格子房,一個女人靠收租養活自已。
也算是個可憐人了。
江小魚開啟門。
“豔姐,我在呢。”
“哦,提醒你一下,該交租了啊,一會兒直接轉我手機上,寫好備註就可以了,收據我晚些給你。”
“哦,那個,豔姐……”
“怎麼了?”
“我能不能,先交一個月的?手頭有點緊,我那些擺地攤兒的貨還押著一些錢呢,實在有些週轉不過來了,你看能不能……”
江小魚顯得有些難為情。
以前說好了租金是三個月一交的。
豔姐看著江小魚那一臉為難的樣子,突然說道:“晚飯吃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