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側目,視線不約而同地匯聚於那抹淡雅的粉色身影上,只見林婉卓身著一襲輕盈的淡粉色衣裙,步履從容,宛如春日裡最早綻放的桃花,悄無聲息地踏入了莊嚴的朝堂之中。
她輕啟朱唇,聲音溫婉而不失力度,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臣婦林婉卓,參見皇上,願皇上龍體康健,福澤綿長。”
穆雲錦的目光瞬間凝固,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彷彿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被烏雲悄然遮蔽。
他心中暗自洶湧,暗忖道:“這女子,怎的如此膽大妄為,此刻踏入這權力的漩渦,莫非真不知自己已成為他人眼中待嫁的羔羊?皇上正愁無由頭促成婚事,她此舉,豈不是自投羅網?”
然而,表面上,他依舊保持著將軍的風範,未有絲毫異樣顯露,只是那緊蹙的眉頭,不經意間洩露了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穆雲錦的心緒,猶如春日裡不期而遇的細雨,莫名地在寧靜中泛起了漣漪。
他本應對這女子懷有難以名狀的厭棄,卻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心中悄然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關切與憐惜,彷彿他正面對的不是那素來令人不悅的身影,而是一個急需庇護的柔弱靈魂。
皇上威嚴的目光掠過林婉卓,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怒意:“林婉卓,你竟敢私闖朝堂,可知此行徑,乃是何等重罪?”言辭間,皇室的威嚴與憤怒交織,讓人不敢直視。
然而,林婉卓卻未曾退縮,眼眶中盈滿了淚光,聲音哽咽卻堅定:“皇上,臣妾深知此中規矩,更明瞭擅闖朝堂的嚴重後果。但臣妾的夫君,他無辜受屈,身為妻室,臣妾怎能置身事外,坐視不理?臣妾斗膽而來,只為求一個公道,還夫君清白。”
她的話語,雖帶著幾分哀婉,卻也透露出不容忽視的堅韌與執著,如同荒野中頑強綻放的花朵,即便風雨交加,也要為心中所愛,奮力一搏。
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禁為之動容,就連穆雲錦的心,也悄悄地被這份深情與勇氣所觸動。
皇后的眸光中,再度閃爍起一抹凜冽的寒芒,宛如冬日裡不經意間穿透雲層的冰刃,直射向林婉卓:“林婉卓,莫非你已然忘卻了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提及你的夫君,你竟還能啟齒,須知這府中真正的將軍夫人,早已易主,換成了司如因。你又算哪門子的存在?就連你那親生父親,都對你避之不及,視為累贅!”
林相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暗自思量,回想起林婉卓數日前的威脅之語,一股難以名狀的惶恐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若此事不慎洩露至皇上耳中,知曉他這位當朝丞相竟與邊陲之王暗通款曲,那他的項上人頭,豈不是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落地?
“皇后娘娘,請容微臣斗膽進言,婉卓雖有過失,但她終歸是微臣膝下嫡出之女,血脈相連,豈能輕言廢棄?望娘娘言辭之間,能留幾分餘地,莫讓微臣為難。”
在京城的繁華與深邃之中,相府嫡女林婉卓的境遇,早已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的談資,即便此刻,林相言辭懇切,試圖為女兒正名,那份解釋,在眾人心中卻如同薄霧輕拂晨曦,難以驅散長久以來形成的偏見與誤解。
眾人暗自揣摩,這不過是一場精心編排的宮廷戲碼,意在博取龍顏一悅,而林婉卓,依舊被定格為那個在相府角落默默無聞、飽受冷落的嫡女形象。
穆雲錦,風度翩翩,目光如炬,此刻為了撇清與林婉卓之間那層名義上的關聯,他緩緩上前,言辭間既有對皇權的敬畏,又不失個人立場的堅決。
“皇上明鑑,微臣與林婉卓之間,僅有名分而無實質,臣深知將門之後擇偶之重,怎敢輕易將終身大事託付於一介被世人誤解的奸臣之後?她與此事,實則是風馬牛不相及,望皇上聖心獨斷,勿被表象所惑,更勿讓無辜之人承受無端之冤。”
他的聲音,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內迴盪,既是對皇上的忠誠表白,也是對林婉卓的一種微妙而複雜的保護。
如此一番話,既維護了自身清白,又巧妙地避開了將林婉卓進一步推入輿論漩渦的風險,盡顯其處事之圓滑與深思熟慮。
林婉卓恍然間悟透了某些微妙的轉折,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節泛白,透露出內心的波瀾。
“真是愚昧至極,莫非你真以為,我對你這將軍夫人的身份有所留戀?若非顧及太妃娘娘的顏面,我怎會甘願被這虛名所累?”
皇上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深思,細細品味著穆雲錦的話語,似乎找到了某種共鳴。
他輕輕抬手,對林婉卓溫和卻又不失威嚴地說道:“罷了,此事關乎國家大計,非你等婦人所能插手。你且退下,勿要再為此煩憂。”言罷,那手勢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示意她離去。
林相眸光一閃,見勢不妙,連忙躬身向皇上懇切陳情:“陛下,微臣斗膽,懇請聖上開恩。她,即便是身份有別,終究是將軍府中的正室夫人,且將軍未曾有絲毫廢黜之意,足見其情深意重。此番她冒險相救夫君,實乃人倫至性,情有可原。望陛下慈悲為懷,賜她一席辯白之地,以彰天理人情。”
皇上聞言,目光微轉,輕輕落在林婉卓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也罷,你既有話要說,便直言不諱。司如因,身為皇后親眷,下嫁穆雲錦,自是將軍夫人無疑。至於你……”說到這裡,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語帶深意,“側妃之位,已是殊榮,望你珍惜。”
林婉卓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哼,這將軍夫人之位,於我而言,不過浮雲爾爾,何須多言稀罕二字!”
言罷,她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彷彿那側妃之位,不過是世間俗物,不足掛齒。
“陛下,臣妾斗膽,懇請您明鑑。臣妾之夫君穆雲錦,實乃忠肝義膽之士,他怎會與敵國暗通款曲?試想,若真有那等不軌之心,他又何必親赴沙場,歷經千難萬險,血染戰袍,乃至身負重傷,歸來時滿目瘡痍,一身傲骨卻近乎折損?再者,臣妾心中之痛,難以言表——夫君左腿之上,竟被惡意嵌入一金簪,此等殘忍手段,若非親眼所見,臣妾亦不敢置信。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屬實,但求陛下能賜臣妾一線生機,查明真相,還穆雲錦一個清白,也讓那暗中作祟之人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