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磨人的等待中，亨利三人組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當他們看見站在巫警前的羅麗斯時，他們知道完了。

卡爾卡並不是第一個受害人，羅麗斯才是。三人組最先下手的是女孩，前幾天的夜晚，他們把引獸草粉扔到她身上，但羅麗斯後面有另一個女孩看見了他們，所以亨利他們放棄了羅麗斯這個目標。那晚之後，女孩們和羅麗斯結伴而行，實在找不到機會的三人把襲擊目標轉向卡爾卡。

面對艾利烏斯校長的質問，一開始亨利還想狡辯把罪行嫁禍他人，直到奧克塔維奧院長從外面進來，把一個傳送石製造師的交易單扔在地上。

“你說是他們偷你的錢去做的，那為什麼製造師看見的是你！這名單上的簽名筆跡是他們會的嗎！”

“不是這樣的！”亨利握著手求饒，“我只是搞了個惡作劇，想讓他們吃點苦！”

“而且，而且，他們沒死啊！”

聽到這種話，在場的老師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居然是一個十二十三歲的學生能說出的話！

“那個傳送石已經脫離了惡作劇的範圍！”奧克塔維奧不敢相信這是他學院的學生，“不能因為沒人死亡，就把你的罪責推脫！”

“而且你們敢說你們選擇引獸草粉時，沒想到你們的同學會被送到密林去嗎！”

亨利愣住了，他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巫警用魔法封住嘴帶走了。

下午，格拉斯頓恢復正常，在去新餐廳的路上，107宿舍聽完卡爾卡的文字重播，納斯塔奇亞最先鼓掌。

“好戲。”

“奧古斯丁老師擔心那麼多，結果就是亨利他們搞的鬼啊。”米卡勒沒想到有人能壞成這樣。

還有更壞的你沒看見過呢。

納斯塔奇亞想起他那些親戚，譏諷的表情一閃而過。

餐廳沒有固定座位，幾人直接在角落的圓桌坐下。

埃勒蒙德坐下後朝卡爾卡舉杯：“他們被抓走了，你以後徹底安全了。”

“恭喜啊。”其他人也接連舉杯，卡爾卡沒想到會被他們祝賀，也趕緊拿起自已的葡萄汁舉杯。

“謝謝！”

深夜，卡爾卡閉眼又睜眼，他開心的睡不著。亨利徹底消失了，他早上離開辦公室前校長對他說，按照亨利他們的罪行，估計以後都不能在西歐的魔法學校上學了，就連工作都不太好在這裡找。

可當他想起自已的爸爸時，卡爾卡又黯然神傷，但當他想到亨利再也欺負不了他了，卡爾卡還是很開心。

在卡爾卡幻想他爸爸洗清冤屈出獄時，他感到有人在敲他床尾的杆子。

卡爾卡掀開簾子，看見納斯塔奇亞。

“你，跟我過來。”

“好。”

卡爾卡聽話的跟著納斯塔奇亞，他們進了洗漱間，和第一次獨處不同，卡爾卡現在對納斯塔奇亞毫無反感，他甚至很願意跟著他。

納斯塔奇亞鎖上門，施了個隔音咒。他走到洗漱臺旁，從一個像零錢包的小包裡拿出——卡爾卡第一次見識到隨身物品裡延展咒的神奇——拿出一個半米長的手提箱。

“你學過雪極草*的年份分辨吧。”納斯塔奇亞看著卡爾卡，並不是那種正眼看，而是上位者斜著視線打量下屬的那種。

（雪極草：無法育種只能在南北極採摘的珍稀草藥，外觀和內部極難辨認年份，藥效會隨著年份提高許多。）

“是。”卡爾卡緊張起來。

納斯塔奇亞開啟手提箱，裡面是各種草藥。

“這裡面不只有雪極草，我知道你背下了草藥圖鑑初級，分辨它們是什麼，說出年份，時間是半個小時。”

卡爾卡看著那個手提箱裡的草藥，覺得在裡面有自已的未來和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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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來臨前的倒數第三天，陽光透過格拉斯頓城堡的窗戶，將光芒灑在了學生們的臉上，照亮他們輕鬆愉快的笑容。這一天，學生們終於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寒假，他們可以暫時放下繁重的課業，回到親人的身邊，享受節日的溫暖。

“明年見啊，大家！”在歡聲笑語中，學生們相互道別，帶著對新年和家人的期待，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學校年終宴會的第二天一大早，凱文和米卡勒就提著行李箱離開了。卡爾卡是中午的班次，埃勒蒙德是下午的，納斯塔奇亞則是晚上的。

中午卡爾卡離開前，埃勒蒙德發現他一直徘徊在門口似乎在找什麼。宿舍內收拾的乾淨，他想找的也就是人了。但納斯塔奇亞從早上開始就看不見人，卡爾卡最終只是對埃勒蒙德輕聲說了句“明年見”，便離開了。

埃勒蒙德目送著卡爾卡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情緒，也許這可以叫做……感慨？

下午，他和終於出現在宿舍的納斯塔奇亞道別，便匆匆趕往與妹妹歐比薇斯約定的地點。學校大門口，歐比薇斯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但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對哥哥的遲到並不介意。

“你好慢啊。”歐比薇斯說。

“我差不多在頂樓啊，你學院的休息室可是在地下二層。”

埃勒蒙德想發揮一下長男的力量幫自已妹妹提行李箱，但被妹妹拒絕了，她這獨立的性格讓埃勒蒙德從兄長的身份上感到驕傲，但又有些失落。

人性啊，就是如此複雜——

當兄妹倆乘坐火車回到熟悉的站臺時，他們驚訝地發現，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來接他們。

“老爺子？”埃勒蒙德驚呼，“你不是去埃及了看阿努比斯了嗎？”

“有兩隻吃醋了，提前回來了。”被叫老爺子的黑色長髮男性說。

老爺子一身復古大衣，眼神是長者特有的深邃，可他的面容卻和旁邊的夫妻一樣年輕。這位古老者的鞋上手套上都有著暗金色的裝飾，兩枚指環套在他的右手上，整個人看上去低調又奢華。

歐比薇斯淡淡地說：“您居然會來接我們？”

“順便的事，我剛好要去格拉斯頓看看朋友。”古老者回應。

埃勒蒙德和歐比薇斯對視一眼，兄妹倆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老爺子很少與他們的學校生活有關聯，這次這個拜訪就是意外的到來。

“我們才是順便的嗎，老頭子。”

“怎麼對老爺子說話呢！”母上大人芙蕾雅一巴掌拍在埃勒蒙德身上，少年痛的齜牙咧嘴。

“我過去了，你們倆的生日禮物我放你們房間裡了。”男人說完就走上火車，兄妹倆對視一眼，同時聳肩。

“在學校裡沒收到，還以為他終於會忘一次呢。”

“老爺子怎麼可能忘了你們呢，他最喜歡你們了。”雷文爸爸捏了捏兩個孩子的臉。

“好了我們回家吧，補上你們的生日聚會。”

“那能叫上伊莎阿姨嗎？”

“估計不行。”芙蕾雅嘆氣，“蘇格蘭最近的事多起來了，也許聖誕節後可以邀請試試看。”

傍晚時分，站臺上等車的學生寥寥無幾。當火車緩緩駛入站臺，納斯塔奇亞上了最外面的車廂，這裡只有他一人。

獨自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色。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一個黑風衣紅圍巾的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轉身多看了他一眼，然後才緩緩離去。

納斯塔奇亞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感覺那個男人的身影似乎和埃勒蒙德有些相似。

“……”

好像是和埃蒙德打過架的小子。

男人轉身看了眼男孩，才從站臺上離開。

他像個正常的成年人走著，直到他被樹木遮蔽。見四下無人，男人抬起腳，踏下，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直接跨越女妖之湖，到了格拉斯頓的城門外。

男人消失後，湖面泛起波瀾，女妖浮出水面，疑惑的看向天空。

“怎麼了，你有看見什麼嗎？”

“沒什麼，就是感覺怪怪的。”

女妖轉過頭，看見聲音的來源，興奮的叫起來：“薇薇安大人！您醒了！”

湖中仙女，女妖之主薇薇安撫過族嗣的頭髮。

“我只是感覺可能有故人來訪，但看來是我錯覺。”

格拉斯頓城堡內——

“好久不見，奧古斯丁。”

奧古斯丁沒想到好友來的這樣快，他微笑著上前要給來人一個大大的擁抱，但被制止住了。

奧古斯丁也沒覺得不悅，他笑嘻嘻的和男人拍掌：“格拉尼，好久不見，埃及之行如何？見到阿努比斯了嗎？”

“還行。”被叫做格拉尼的男人神色淡淡，“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奧古斯丁笑笑道：“是艾利烏斯校長想見你，但她不能離開格拉斯頓，只好由我代為邀請。”

他與格拉尼.布蒙是在幾年前認識的，那時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已畢業了要做什麼，於是他根據前面冒險家的書開始去一些危險的秘境尋求刺激。在一次迷路中，奧古斯丁遇到了這個男人，對方豐富的閱歷和超群的知識讓他折服。

也不知道艾利烏斯教授是怎麼認識格拉尼的，也許那也是一段刺激的冒險……或者年少時的經歷？

奧古斯丁收起腦子裡的跑火車，輕咳一聲：“那個埃勒蒙德.布蒙是你家裡的小孩吧？兒子還是孫子？重孫？”

格拉尼點頭：“算很小的孫子……我家小子承蒙你照顧了。”

“照顧說不上，他還幫了我不少。”

“我知道。”

知道？埃勒蒙德說的吧。

奧古斯丁沒多想，帶著格拉尼走到校長辦公室。

厚重的木門沉寂著，明明已經是老師了，奧古斯丁還是像學生時期一樣，有些緊張的張開五指：“你覺得艾利烏斯校長找你有什麼事？”

格拉尼笑起來，語氣有些揶揄：“也許是找我當老師呢。”

“頂替我的位置嗎？哈哈哈，奧克塔維奧老師一直想讓我去斷裁院上課來著，你要是來當老師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時候要叫你布蒙老師？不不不，以你的資歷來說應該是叫布蒙教授。”

“也許呢。”

蘇格蘭，霍爾瓊斯莊園——

“媽媽今晚回不來嗎？”納斯塔奇亞問。

家僕精靈低下了頭，它那尖尖的耳朵微微顫抖。它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少爺，但它只能實話實說。

“對不起，主人她實在忙不過來了。”

“……沒事。”

雖然說著沒事，但少爺的語氣裡實在難掩失落。納斯塔奇亞離開客廳回到房間，一路上只能看見家僕精靈的身影。在這裡人類的只有他一個，他的同胞兄長納斯塔維亞並不在意母親，上下火車直接選擇了回伊比利亞。

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他在這。

納斯塔奇亞撲到床上，床品是他媽媽選的，上面帶著媽媽常用的薰香的味道。

今晚等不到媽媽沒關係，反正聖誕節蘇格蘭魔法部根本不能留人，他可以和媽媽一起度過在母族領地的第一個聖誕節。

但似乎世界都要和他作對，總有壞東西來破壞小孩子的期望。

“納斯塔奇亞大人。”

令人討厭的稱呼，一下子就想到那個姓氏和家族。

納斯塔奇亞的眼瞼不自控的抽動，少年陰狠的盯著門口。一隻穿著猩紅色襯衫的精靈站在門口，它手腳奇長，鼻子又大又腫，整個醜的可怕。

“滾。”納斯塔奇亞縮起四肢，抱住鬆軟的枕頭。

紅衣精靈鞠躬道：“家族希望您儘快回去。”

納斯塔奇亞把臉埋進枕頭裡：“我要在這裡留到聖誕節。”

精靈沒有起身：“家族希望您儘快回去。”

“滾！”小少爺大吼大叫起來。

精靈再鞠躬，這次它說：“長老們希望您回去。”

納斯塔奇亞抬起頭，銀灰色的眼裡沒有任何情緒，他盯著它，精靈低著頭倒退離開房間沒有再言語。

納斯塔奇亞在床上躺了許久，才不情不願的從床上下來，一樓大廳裡站著好多灰襯衫的家僕精靈，它們懼怕的遠離猩紅襯衫，求救似的看著小主人。

納斯塔奇亞思索著說些什麼安撫它們，但他只是站在門口沒動 那隻醜精靈就又過來了。紅襯衫精靈張開嘴還沒出聲，納斯塔奇亞就朝它伸出手。

普羅德汨羅最尊貴的雙子之一，站在精靈面前，那漂亮的臉蛋精緻的像一隻人偶。他俯視著它，它才是那個任人擺弄的玩偶。

“給我，你的舌頭。”

家族的小主人命令道。

紅衣精靈鞠躬，再起身手中出現一把尖刀，它割下自已厚重的大舌頭，閉緊嘴。一隻金托盤出現在它手上，黑灰色的舌頭就擺在上面。

納斯塔奇亞縮回手，嫌棄的不肯再看那托盤一眼，他揮揮手說。

“噁心，燒了！”

舌頭在盤中自已燃起，很快變成一團焦炭。

霍爾瓊斯的精靈們看見它的懲罰都放鬆不少，它們圍住納斯塔奇亞，七嘴八舌的問納斯塔奇亞真的要走嗎，還回家嗎。

納斯塔奇亞從口袋裡拿出禮物放在領口花紋最多的精靈手上。

“幫我給媽媽吧，明年見。”

第一學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