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回家
“族長的兒子,竟然隨地大小便?”
身後。
魏問道等主脈高手看的嘴角抽搐。
“這要是在主脈王城,只要被抓住了,鐵定會被執法隊那群傢伙給割小吉吉的,也只有鳳鳴山支脈,才會這樣胡鬧,連族長的兒子都這副德行。”
魏問道等人心中嘆息。
再抬眼看面前的支脈宅院,牆垣朽敗,門前兩個大獅子上滿是孩童的塗鴉,一角院牆坍塌也無人修葺,門楣上的牌匾字跡模糊,只剩下“鬼宅”兩個殘缺的字。
這幅景象,盡顯鳳鳴山支脈的沒落。
“若非他們運氣好走了狗屎運,挖出了老祖宗,恐怕再過些年,就當真能敗落至滅族了。”
魏問道心中沉吟。
旁側。
大乾皇朝的太祖皇及一眾高手默不作聲,充當木頭人,什麼表情也沒有。
用太祖皇的交代的話說,此去只為討好乾坤鍾,讓它早日迴歸大乾皇朝。
大乾皇朝不能沒有極道神兵鎮壓底蘊。
至於其他的人,其他的事,一概不問,不看,不管,他們的臉部肌肉全部上了禁制,嚴禁有人忽然露出不適宜的表情,觸怒了乾坤鍾。
馬大刀的四海幫跟在魏家族人身後,滿臉恭敬諂媚的笑容,魏守仁笑,他們跟著笑,魏守仁瞪眼,他們跟著瞪眼,魏守仁蹙眉,他們蹙眉。
總之一句話,魏家要發達了,這時候絕對要抱緊魏家大腿,死不放手。
“汪汪汪......”
一陣狗吠聲傳來。
魏家大門外,一條黃毛黑嘴的細狗從對門何寡婦家跑了出來。
看到了魏守仁等人,頓時歡喜的迎了上來。
魏守仁立刻丟出一個骨頭,志強一口叼住,嘴裡發出“嗚嗚”開心的叫聲,狗尾巴狂甩。
可忽然。
它跑到了魏玄的面前,歪著狗頭,一雙狗眼睛上下打量著魏玄,滿是驚疑之色。
魏守仁正要提醒它,免得這細狗衝撞了老祖宗。
可沒想到。
它忽然一個劈叉,然後180度匍匐在地,向著魏玄磕頭作揖,嘴裡發出“嗚嗚嗚”的叫聲,狗眼睛滿是虔誠與恭敬之色。
而腦門上,立刻飛出一團九級香火之力。
顯然。
它認出了魏玄。
魏守仁吃驚,魏子誠側目,雷霸天長大了嘴巴,其餘魏家族人一個個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這細狗,真成精了。”
魏玄哈哈大笑,伸手摸著它的狗頭,道:“好你個志強,本祖宗千變萬化,卻難逃你的狗眼,你修煉出了火眼金睛嗎。”
“嗷嗚,汪汪~”
志強親熱的狗叫,舌頭狂舔魏玄的手,滿眼都是恭敬討好之色。
身後。
一眾主脈高手看的驚歎。
“這狗,不簡單吶!”
一個主脈高手低聲呢喃了一句。
主脈的人都修為高深,一眼就看出了志強的氣息非常古怪,身上有一股洪荒兇獸的氣息,而且還有上三境中期的修為。
顯然,這段時間它又有所突破。
並且另有機緣。
魏守仁自豪的道:“它是我們老太爺魏無敵當年抱養回來的狗子,名叫志強,整個鳳鳴城最靚的仔,也是我們鳳鳴山支脈最忠誠的看門狗,更是老祖宗最喜歡的狗孫兒。”
排比句,一層層強調志強的重要性。
最後更指出了志強在老祖宗心目中的地位。
“居然是老祖宗的戰寵,難怪修為比人還高!”
魏問道等主脈高手神色一肅,一個個急忙尋找骨頭來投餵志強。
有人沒有骨頭,當即一咬牙,將自己的肋骨拆了一根,血淋淋的丟給了志強。
他們都是修煉有成的至強者或老怪,損失了一根肋骨,過段時間很快就會長出來。
志強人立而起,拱爪表示感謝。
魏問道等人不敢託大,一個個急忙拱手回禮,並“狗爺狗爺”的叫了起來。
態度居然比對魏守仁等人還有親熱幾分。
魏子誠嫉妒的咧嘴吐槽了一句,人不如狗啊!
魏守仁嘆息了一聲,旋即收拾笑容,向魏玄道:“老祖宗,一路舟車勞頓,快快進家門來,子孫已經派人給您準備了美酒佳餚。”
魏玄連說好,一行人進了魏宅。
魏守仁等人歷經艱難險阻才回到家裡,滿心歡喜,走進院子裡遇到了族人,都倍感親熱,彼此打招呼問好。
魏問道等主脈高手好奇的打量著魏家大院,將裡面更加破敗,很多房屋建築都走水了,庭院也坑窪不整齊。
一路走過菊園,走過石橋,迎面遇到了正在提尿盆進屋的四兒媳吳巧兒吳氏,急忙向魏守仁請安問好。
魏守仁詢問詢問老四回來了沒,吳巧兒搖頭說赤鯨幫有人反叛,丈夫帶著心腹去鎮壓了,聽得魏守仁大罵不已。
一群主脈高手聽得面面相覷,這都什麼破事兒。
再走幾步,又遇到了豬舍舍長魏葵陽,拉著一車豬糞迎面而來,汗流浹背,渾身臭味沖天,隔著老遠就臭的主脈一群高手直捂鼻子。
“族長好,長老好!”
魏葵陽很有禮貌的站定行禮。
魏守仁勉勵了幾句,魏葵陽正要離去,魏玄卻叫住了他,問道:“歡歡最近咋樣了?”
魏葵陽不認識魏玄,但見對方笑容溫和,語氣親切,又聽到對方居然關心小豬崽歡歡,頓時心生好感,笑道:“歡歡好得很,最近長大了很多,很是壯實。”
魏守仁看見魏玄居然關心一隻豬,當即道:“魏葵陽,那伱就帶我們去看看歡歡吧!”
魏葵陽急忙放下了糞車,在前頭帶路,邊走邊介紹族長沒在家的這幾天豬圈裡的豬的情況,哪隻母豬又懷孕了,哪隻母豬又生崽了,哪隻豬崽打架被他發現後並及時進行了批評教育......
魏守仁連誇魏葵陽養豬養得好,鼓勵他要繼續努力,多思考,多創新,多發展,今年的“養豬小能手”大獎非他莫屬。
喜得魏葵陽滿臉笑容。
聽得魏問道等主脈高手目瞪口呆,鳳鳴山支脈,可真是會搞啊,一個黑皮豬,居然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
魏子誠看到魏問道等人不說話,湊近問他們有沒有什麼好的養豬方法。
魏問道告訴他,主脈族人不吃豬肉,只吃虎豹肉,黑皮豬都是給修路的奴隸吃的,聽得魏子誠尷尬又臉紅。
魏玄笑道:“無論是黑皮豬,還是虎豹,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主脈拼殺了這麼多年,才吃的上虎豹肉,鳳鳴山支脈還要多多努力,以後自然也可以吃的上虎豹肉,當然,鳳鳴山支脈也要虛心向主脈學習,主脈也要多多幫助鳳鳴山支脈。”
魏問道急忙躬身道:“謹遵老祖宗教誨。”
魏守仁拿出一個小本子,一邊寫一遍道:“祖宗教誨,不敢忘記,全部記在小本本上了。”
魏玄聞言笑著讚了一句魏守仁很有學習精神,魏守仁頓時滿臉歡喜之色,魏問道暗暗慚愧,自己做大佬巨頭多年,好久不曾拍馬屁,功夫著實拉下了不少啊!
後面的大乾皇朝眾人臉皮上佈置了禁制,一言不發,只盯著乾坤鍾。
可惜乾坤鍾自從回到鳳鳴城後,就把自己黏在了魏玄的後衣襟上,封鎖六識,參悟幾門咒術了,連一句話也沒有。
一行人說著話,
已經到了西院豬舍。
豬舍外面的牆頭上掛著一張紅色橫幅迎風招展:
“樹立和諧友愛的豬圈文化,落實吃苦耐勞的豬圈精神。”
走了兩步,豬圈鐵柵大門上也掛著一張宣傳橫幅:
“多吃多睡,乃豬的第一生產力。”
一路走來,這樣的宣傳語很多,看的主脈高手嘖嘖稱奇,可謂是大開眼界,心中暗暗沉思,鳳鳴山支脈在雲洲貧瘠酷寒之地堅持了多年不成覆滅,不是沒有道理。
一念及此,心中對鳳鳴山支脈升起了幾分重視。
“各位請進。”
魏葵陽開啟豬圈鐵柵門,笑著領路。
豬圈裡。
臭氣沖天,豬的哼哼聲此起彼伏,群豬或在食槽裡吃食,或在牆角拱鼻子,或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唯有角落。
兩隻豬盤膝而坐,像人一樣,兩隻前豬蹄交叉胸口,掐訣努力的修煉著,吞吐著,身上的氣息一波波盪漾。
其中,
那隻長著黑白二色毛髮的陰陽豬臉的豬的氣息格外強橫,散發出了上三境處期的波動,身上筋骨齊鳴,氣血如雷音,雄渾的不可思議。
某一刻。
它豁然睜眼,小小的豬眼睛射出了三尺神芒。
“深藏豬圈無人問,一朝出世天下驚......鮑皮短啊鮑皮短,你生而為人的時候廢物一個,重生為豬後天資超凡,假以時日,必定可以問鼎天下,無敵整個大陸。”
鮑皮短心中感慨。
扭頭看向旁邊盤坐修煉的花母豬。
那是他的父親鮑皮黑。
生而為人的時候,父親鮑皮黑和他一樣,窩囊又廢材,如今重生為豬多半個月,修為精進迅速,達到了下三境後期。
這樣的修煉速度,哪怕是大勢力的人傑也要汗顏。
“哼呼~”
鮑皮黑吐氣收功,睜開了眼,眼中精芒一閃而逝,豬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兒啊,為父感覺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鮑皮黑抖了抖身體,感受到了身體中澎湃的強大力量。
“重生為豬太美好了,每天有人管吃光喝,咱們父子二人只需躺平修煉便可,這樣的日子以前做人的時候,真是想都不敢想。”
鮑皮黑感慨萬分。
“得想個辦法,把你哥鮑皮長弄死,讓他也投胎成豬,這樣咱們一家三口就能在豬圈團聚了,每天可以一起修煉,一起變強。”
鮑皮黑想念長子鮑皮長了。
鮑皮短伸出豬蹄拍了拍鮑皮黑的肩膀,安慰道:“父親,您放心吧,此事我記著呢。”
“只是如今老祖宗沒在家,我不敢冒然弄死大哥。”
“但我向你保證,只要老祖宗回來,我第一時間去敲死大哥,然後求老祖宗顯靈,送大哥投胎成豬,到時候,咱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一起在豬圈團聚,一起苟到無敵再出圈。”
鮑皮黑聞言欣慰的笑了,豬蹄摸了摸鮑皮短的豬頭,道:“有兒如此,夫復何求啊!”
鮑皮短嘿嘿笑了,卻忽然蹙眉道:“父親,再過幾個月就過年了,到時候肯定會殺很多豬,你得儘快把鐵頭功,鐵布衫,儘快練到大成,實在不行,你趕緊懷孕,有孕的母豬,家族肯定捨不得殺。”
鮑皮黑聽得一陣緊張,旋即關心道:“那你呢?”
鮑皮短得意一笑道:“我?父親無需擔心,鐵布衫九層功法,我卻將它練到了九百九十九層,如今除非動用半神兵,否則誰也別想噶我刀子!”
他還要再說些什麼,忽然豬耳朵一抖,道:“趕緊裝睡,有人來了,是高手,用陰陽戒收斂起息,快!”
撲通~!
二人急忙倒地裝睡,豬蹄血肉下的陰陽戒烏光一閃,他們身上的修為氣息立刻被遮蔽了。
這時候。
“咯吱”一聲,豬圈的鐵柵門開了。
魏葵陽領著一群人走進了豬舍,徑直來到了鮑皮黑父子二人所在的豬圈。
“瞧,地上最肥最大的那隻花母豬,是花花,旁邊睡著的,就是歡歡。”魏葵陽笑著介紹道,手指豬圈裡裝睡的鮑皮短。
魏玄掃視鮑皮黑和鮑皮短父子二人,以他的修為自然輕易就看到了真實的修為情況,不由微微驚訝。
尤其是鮑皮短,肉身強橫至極。
似乎將橫練功法練習到了極高的水準。
“不錯,很好!”魏玄微笑點頭。
旁邊,魏子誠跟著附和笑道:“是啊,歡歡長得很瓷實,過年就能吃肉了,到時候,把他的豬頭給老祖宗吃,至於豬大腸,族長最愛,就給族長吃,其他的豬蹄,豬腰,豬尾巴,也能做成一道美食。”
豬圈裡,鮑皮短聽得又驚又怒,把魏子誠記在了心裡。
魏玄看了豬圈裡眼皮狂跳裝睡的鮑皮短,搖頭笑道:“今年過年不吃豬,去主脈吃虎豹。”
魏問道滿臉喜色的道:“老祖宗肯賞光,主脈蓬蓽生輝,最好的虎鞭肯定給您老人家留著。”
魏玄瞪了他一眼,“怎麼,本祖宗看起來很虛嗎?”
魏問道惶恐,一行人都笑了。
豬圈裡臭味熏天,眾人沒有多待,出了豬舍就往前殿走去,路過祠堂的時候,魏玄腳步微頓,心頭一陣感慨。
這個地方,是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個家。
可不久後,就要離開這裡,去主脈了。
魏問道察言觀色,看出了魏玄神色似有不捨,心頭一跳,生怕魏玄反悔不去主脈,當即道:“老祖宗如果喜歡這裡,到時候子孫使一招乾坤大挪移,直接將整座鳳鳴城移去中洲主脈就行了。”
魏玄大喜,連連誇讚魏問道會來事兒。
然後叮囑只需要將魏宅移過去便可,鳳鳴城不要妄動,主脈是鳳鳴山支脈的故鄉,卻不是所有人的家鄉,那些居住在鳳鳴城的居民不見得願意離開雲洲。
就在這時。
一道焦急又激動的喊聲傳了過來......
“主脈的大人們,你們終於來救我了嗎?我是魏通天,救命啊——!”
鎮孫天碑下,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枯瘦人影嘶聲大叫,然後惡狠狠的盯著魏守仁等人道:“卑鄙無恥的鳳鳴山支脈,主脈的大人來了,你們等死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