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樣？”
車行駛在川流不息的路上，明明滅滅的路燈透過車窗，投射在他側臉上，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啟，他似乎很是疲倦，眼下有些青黑，眉心隆起，修長的手指輕按著眉心，一手握著她的手。
徐清來身子貼近：“你很累呀？”
“還好，最近單子有點多。”
他扭頭看著她貼近的臉，忍不住調侃道：“怎麼怕我累著，也就是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有點忙。”
徐清來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撇了撇嘴：“那真是不好意思啦，給顧總添麻煩了。”
顧遠山發出低沉的笑，側頭，貼近她的耳朵，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要是不辦好，顧某可是連徐小姐面都見不著。”
徐清來耳朵微紅，推開他：“知道就好。”
顧遠山心中微動，感覺到她的親近和依賴，抬手親了親她的手背，叮囑道：“下次碰見這樣的事情，直接交給我就行。”
“那萬一你趕不過來呢，別人就開始欺負我怎麼辦？”
“唔”顧遠山思考了一會兒，選了個折中的辦法：“你先還手，保護好自已，打不過就跑，今天就幹得不錯，我來善後。”
徐清來瞪大眼睛，將信將疑：“你確定？”他的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像是他倆個狼狽為奸。
顧遠山很肯定的點點頭，以他對於她的瞭解她絕對不會主動欺負人，如果被人欺負絕對不能吃虧。
“那萬一是你欺負我怎麼辦？”她很好奇。
顧遠山思考了一會兒，順勢將人摟在懷裡，低頭看她道：“那就先打我幾下，再跑，但是要記得回來。”
“萬一我忘記回來呢？”
“我就把你抓回來。”
“哇，你耍賴。”
“這不是耍賴。”
“就是!”
兩個人關於是不是耍賴這個無聊的問題討論了十分鐘之後，被無語的司機出聲打斷：“顧總，到了。”
兩人終於停下了這個無聊的話題，推門下車，有門童來引導，今天吃的是法餐，伴隨著鋼琴曲La Valse Au Clair De Lune月光下的華爾茲，兩人落了座，很快就有服務生上來詢問，徐清來明顯的緊張了一下，她對於西餐的禮儀的瞭解只是一知半解，要是早知道吃的是法餐，她應該提前做功課，現在她只能抬起頭，歉意朝著點餐的顧遠山笑了笑，強裝鎮定的詢問服務員衛生間在那裡。
她提著包包，躲進衛生間中，搜尋著法餐禮儀，遮蔽喧鬧的聲音，快速的識記，三分鐘左右，她只大概記住了一些，能夠讓自已不出醜就好。
即使做好了準備，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和底氣不足，她討厭這種感覺，出了洗手間，她深呼一口氣，揚起微笑，表情變得安穩得體，走到拐角處，鋼琴擋住了顧遠山的身影，在繞過一個圈，兩人就能看清彼此的身影。
這時，忽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將人往回拉，徐清來被嚇了一大跳，慌張回頭，幾個踉蹌，她已經被拉扯到了死角，從這裡可以看見顧遠山剛剛點完餐將選單遞給服務生，但是由於鋼琴遮擋的原因他看不到，但是如果他稍微往右後方側身，就會發現自已的女朋友在別人的懷裡。
徐清來被人按住牆角，不能動彈，她使勁從他懷裡掙扎，卻毫無用處，她低聲呵斥道：“你想幹什麼？趕緊鬆開？”
“我幹什麼不明顯嗎？”
“我開鬆開，要不然我喊人了。”
“那你就喊啊，我就說你勾引我，看他相信誰？”
徐清來氣惱，瞪眼看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不是給你說了嗎？”
“我......我沒你聯絡方式。”
“我不是給你打過電話嗎？你不是知道我家的地址嗎？談個戀愛就變成傻子了？”他的嘴巴像是淬了毒一樣。
徐清來低下頭，心虛道：“我給拉黑了。”至於他的家，自從補習的時候發生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更不想去。
這會換成他氣得指著她：“好呀好呀，求人就是這樣的態度，我看錄影我還是扔掉吧。”說完轉身就走。
“別別別。”這回換成了徐清來挽留他了，她抓住他的胳膊將人拖了回來。
她伸頭看了看還在等待她的顧遠山，抬手看了看腕錶，似乎有點著急，站起了身，朝著衛生間的方向來了。
她飛快問了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我去.......”
話還沒有說完，她急忙將人推進了衛生間，自已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徐清來隱晦朝著身後看去，女廁所？心裡默默說了句抱歉。
顧遠山沒有懷疑，牽著她的手回去：“我以為你迷路了，前菜已經上了。”
“好，我們快去，我都餓了。”她急忙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前菜是帕門緹埃肉糜和洋蔥湯，徐清來心不在焉，吃不出什麼味道，她一直想著拿到錄影，剛剛又沒有約定好時間，也不知他人走了沒有。
“味道怎麼樣？”顧遠山將剛上來的白汁燴小牛肉切好給她。
徐清來抬頭，點了點頭：“挺......”
“當然很不錯，這個是剛從法國請來的米其林主廚。”陶斯然從身後走過來，整了整西裝。
兩人四目相對，看清他眼中的戲謔，徐清來默默低下頭繼續吃著小牛肉。
顧遠山擦了擦嘴角落點了點頭：“是挺不錯的，今天怎麼有時間來？”
“畢竟是我媽送的餐廳，要是倒閉了，我可是有棍子吃的。你覺得呢？徐清來同學。”
徐清來聽到他提起她，手指一僵，隨後抬起頭，朝著他肯定點了點頭：“是挺不錯的。”
陶斯遠笑了笑：“那行，遠哥，你們先吃，我先去個洗手間啊。”說完若無其事的瞟了她一眼。
徐清來尷尬嘿嘿一笑，感覺他望著自已那一眼像個刀子一樣嗎，剩下的餐食因為有心事吃的心不在焉。
兩人吃好後，剛走出餐廳，徐清來忽然鬆開顧遠山的手，歉意道：“阿遠，我的手機忘記拿了，等我一分鐘。”說完轉身跑回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