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大,擺著一張紅木圓桌,桌後是一扇繪有漁民戲浪圖的屏風,屏風後擺著一張掛著帷帳的木質大床,墊著厚厚的棉絮,倒還算柔軟,針織絲織被套如雲朵般光潔。
牆邊有一個陶瓷製成的火爐,上面繪著碧波的藍紋。估計是用來暖手的,吳越點燃了它和桌上的煤油小燈,房間亮堂了起來。吳越喊店小二招呼後廚給他們倆各端了一碗湯麵上來,此刻兩人正坐在桌前進食。
吳越如狼似虎地吞吃完了整碗麵,連湯都喝得一乾二淨,皇清雅小口地吃著,當吳越咕嚕咕嚕的喝湯聲結束後,房間頓時安靜,陷入了某種尷尬的氣氛中。
雖然他和皇清雅在學校裡也是住一棟樓,雖說是在同一屋簷下,但至少還有兩層樓的分隔,這下子直接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讓他一時間有些尷尬和緊張。
吳越等了一會,見皇清雅遲遲沒有說話,忍不住開口破壞了這個連空氣都要凝固的尷尬氛圍。
“要不我睡床你睡沙發?”吳越開了個玩笑,那些電視劇裡的渣男在開了一間房後都是說你睡床我睡沙發,然後後半夜就滾到一團去了…
吳越巧妙地和那些渣男區分了開來,主動要求睡舒適的床。
“你睡吧,我坐著就行。”皇清雅回答道。
其實她的內心也有些許的緊張,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異性共處一室,雖然說吳越是她名義上的室友,但除了偶爾會下一樓吃飯和看電視之外,晚上他們可沒有任何接觸。
他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吧?皇清雅想著,本來無論如何她是不可能和異性住一間房的,但自從歸墟上方的空間墜落那次後,她的心中對吳越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或許是憐憫、又或許是好感,或許是加深的友誼,皇清雅不知道,她從未對人產生過這樣的情感。
“你坐著啊?”吳越本想說句白爛話逗下皇清雅以此來緩和尷尬的氣氛,沒想到皇清雅居然直接就把床讓給了他。
“要不還是你睡床吧,我今天在漁村睡了這麼久,精神還不錯,我在那躺著就行。”吳越指了指桌旁鋪著獸皮褥子的長座椅子,這玩意在叫彌勒榻,大一點的叫羅漢床,鋪了褥子倒不至於硌得疼。
“好。”皇清雅回答。
吳越沒想到皇清雅一點也沒和他客氣,直接走到了床邊和衣躺下,蓋上了被褥,側過身子去就不再說話了,顯然是直接休息了。
不是還有一步是睡了一會後看渣男睡沙發不忍心然後讓他上來一起睡嗎?約定好不準越過中線…吳越扇了自已一耳光,他媽的,什麼垃圾愛情片看多了啊,這可是你的同班同學,想什麼呢!
吳越搖了搖頭試圖搖出自已心中千奇百怪的思緒,發現沒有效果,只得閉眼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彌勒塌很小,容不下吳越整個身體躺下,吳越只能靠坐在上面休息。
也許是因為太過於疲憊的關係,兩人躺下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市區,龍陽樓。
在離吳越他們所住客棧的三條街外,龍陽樓坐落在這裡,這是瀚海城最大的銷金窟,樓高足足六層,頂上雕著鍍金的龍頭,像城民彰顯它的地位,這裡王家的圖騰或許不是龍,才敢這樣大張旗鼓地用在民用建築上。
簷角向外延伸,蓋著青磚紅瓦,軒轅凌霄正站在窗邊看雨。
距他和張浪到達歸墟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月。
自從他們被綁到龍陽樓後,軒轅凌霄沒有發作,而是暗自隱忍打探情報,張浪成了個端茶遞水的服務員,沒有遭受他這番罪。
幸好前來一觀軒轅凌霄風采的都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這裡世界的風氣貌似極為開放,連女人也可出入青樓點人陪酒。
軒轅凌霄穿著一身純白色的寬大戲袍,腰間繫著一根編有金色的腰帶,露出坦蕩的胸膛和腹肌,簡直令女人看一眼都要沉醉。
他得了個花名叫做“月白”,貴婦人們覺得他是天上明月一樣清冷的男子。
漁村夫婦失了策,官老爺們並不喜歡她這一款又白又瘦的型別,那些女人倒是迷得發瘋,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出價競拍軒轅凌霄的“夜晚”,他的首秀登場達到了八百兩銀錠的價格,這麼多的錢甚至可以在市區買兩座帶院子的豪宅。
這一個月來,數不盡的錢流進了軒轅凌霄的口袋,他也完全打探清楚了此地的情況。待到將每個貴婦人的資訊都搜刮乾淨後,他會讓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然後一發帝霆將其電暈。
每晚從房間走出的女人都會說一句月白的滋味讓人如痴如醉,簡直都快昏迷了。
實際上是真的被“月白”電暈了過去,更多的女人也慕名而來,不乏有還未出嫁的大家閨秀,每個人都說著“月白”快樂得讓人昏迷的能力,因此,短短一個月,他就成了龍陽樓的頭號頭牌。
“怎麼樣?”軒轅凌霄詢問道,此刻樓下正在如火如荼地競爭著他今晚的歸屬,鬧得最兇的是一位郡主和丞相的女兒,張浪悄悄下去看了看,都是漂亮的女子,暗暗遺憾自已怎麼沒有這樣的福氣,要是他是這小白臉早就從了她們了。
張浪穿著灰布粗衣,頭上裹著頭巾,一副不起眼的店小二打扮,上樓來和軒轅凌霄碰了頭。
“你那天感受到的沒錯,此地確實有神能者,他們稱為,神眷。”張浪回應,透過這些天在龍陽樓四處端茶上酒,他偷聽到了很多食客的聊天。
“果然,那伏波將軍的女兒說的就是真的了,他父親抓到了一個白頭髮的刺客,關進了地牢裡。”軒轅凌霄抿了一口水。
“白頭髮?不會是他吧?”張浪想象出何逸群那副騷包的嘴臉。
“應該是他,闖入王宮被抓住了。”軒轅凌霄神色沉了下來。
“闖入王宮?那豈不是得?”張浪根據以前小時候看宮鬥劇的經驗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後果。
“沒錯,明日午時三刻問斬。”軒轅凌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