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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僅一人可見的朋友圈

就這樣,又聊了幾句,林絮起身告辭。

沈倦說要送她,她卻堅決不肯,甚至連送到樓下都連番推辭。

“讓你的員工看到,還不知道怎麼造謠呢。我可受不起。”

這是林絮給出的理由。

沈倦心頭微痛,想自己再怎麼殷勤,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得到一個名份。

而唯一得到過名分的人,卻不知道珍惜,還敢肆意傷害她。

想到這裡,沈倦的氣都不順了。

他轉身返回辦公室,看著小茶几上擺著的最後一塊蛋糕,心念微動,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向來不太愛發朋友圈的他,在此刻,破天荒的編輯了個文案,配上圖片,發了朋友圈。

當然,是僅一人可見。

···

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宋司宴,很晚才回到家。

這幾天他早出晚歸,去拉投資通專案,還得去醫院裡照顧媽媽,實在是精疲力盡。

“少爺,晚飯已經好了,要現在開飯嗎?”

管家弓著身子迎上來。

宋司宴難耐的擰了擰眉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疲憊的問道:“我爸呢?”

“先生剛才打電話回來,說是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哦。”

宋司宴粗略應聲,沒再說話。

暮色四合,別墅裡的燈全都開啟了,亮堂堂的映著光潔的地板。

宋司宴拉開椅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是他以往的習慣,吃飯的時候要先喝碗湯。

所以他並不動手,只是安靜的坐著,點開手機,看今天的財經新聞,等著傭人給他盛湯。

財經新聞也是乏善可陳,宋司宴看著看著就沒了興致。

“少爺,喝湯。”

傭人這樣說著,把盛好了的湯擱在他面前。

宋司宴連頭也不抬,就著她遞過來的勺子就開始喝湯。眼睛卻仍是直勾勾的盯著手機螢幕看。

管家皺起鼻子。

少爺這樣沒有禮儀的行為,要是先生在家,肯定會捱罵的。

正想著該怎麼委婉的提醒一下的時候,就聽得“叮鐺”一聲,瓷白的湯勺落進了碗裡,濺起水波。

“少爺,你沒事吧?”

他連忙上去,檢視他的右手。

宋司宴卻跟失掉了魂一樣,木然的搖著頭,訥訥的念著:“不會的、不會的···”

“少爺,你怎麼了?”

管家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宋司宴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像個絕望的孩子。

“忠叔,絮絮不會這樣的,她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

絮絮?

哪個絮絮?

陳家找回來的那位千金?

周忠有些茫然的反應著,大腦飛速運轉。

“沈倦肯定是故意氣我,絮絮怎麼可能喜歡他呢?”

宋司宴近乎無措的喃喃自語著。

周忠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連忙安撫著:“不會的少爺,少爺是人中龍鳳,沒有人會不喜歡你的。”

他是管家,安慰的話也要注意分寸,所以一字一句都很官方。

宋司宴卻完全注意不到了,滿心滿眼都是手機螢幕上,那張刺眼的圖片和文案。

是沈倦發的。

他說:“林一一親自做的小蛋糕,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林一一、親自、

每一字每一句,都往他的心口上戳。

林絮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親手做過吃的給他,現在卻能為了沈倦洗手作羹湯。

沈倦為人冷漠,卻罕見的因為一個人發朋友圈秀恩愛。

這背後代表著什麼,他不敢想。

這段日子以來,林絮已經成為了他全部的動力。

他不敢想,如果失去這個動力,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少爺,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人生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那陳家小姐,總有一天會看見少爺的好的。”

管家彎腰,小心翼翼的勸著,生怕他鑽牛角尖。

“對,你說得對。”

“那沈倦有什麼了不起,只要我把宋氏奪回來,只要我比他優秀,絮絮早晚有一天會看見我的。”

宋司宴近乎自我催眠似的麻痺著自己,低頭,一勺又一勺的喝湯。

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燙一樣,一勺一勺的往自己嘴裡灌。

管家輕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只是恭敬的站直身子,守在旁邊。

忽然聽到客廳裡的電話響起,管家走過去,順勢接起。

“是陳小姐,哦,少爺在,您等會。”

簡單應了幾句,管家放下電話,走到宋司宴身邊,“少爺···”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選擇開了口。

“陳小姐說,她想跟您通話,您看,是不是給她回個電話?”

宋司宴面如冰霜,將手裡的勺子重重一放,碰到碗底,發出清脆的聲響。

“跟我沒關係。”

“可,可是,陳小姐說她被趕出了陳家,無處可去,您看···”

“我說了——”

宋司宴的語氣更加不耐。

“跟我沒關係。”

說完,便狠狠把碗一摔,起身上了樓。

……

另一邊,一直等待著宋司宴回電的陳音音遲遲等不到,咬著嘴唇,來回的在客廳裡踱步,甩著雙臂故作輕鬆,眼神卻不住往手機上飄去。

他把自己的號碼拉黑了,實在沒辦法,她才打的家庭電話。

原因為聽到自己被趕出家門的訊息,宋司宴會立刻來電安慰她,甚至開車來接自己。

可是寂靜的夜色告訴她,宋司宴不會來了。

想到這裡,她一點點的塌下了身子,跌在地上。

“音音,你怎麼了?”

顧晨許再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他嚇得連手裡的東西都扔在了地上,三兩步跑到她身邊,伸手抱住她。

“怎麼了音音?”

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讓人心驚,屋裡也不開燈,暗的可怕。

想起之前,她就在自己面前自殺過一次,顧晨許更加後怕。

“都是我不好。”

“我應該帶著你出去的,都是我不好。”

顧晨許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她的頭髮,不住安慰。

陳音音卻突然哭出了聲,像決堤的河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要我了——”

陳音音拖著哭腔,撕心裂肺的喊。

顧晨許一怔,手上動作微頓,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手上的動作依然輕柔,卻明顯比剛才,緩慢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