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抱歉在您度假的時候打擾您。”
“雖然已經給您發了簡訊和郵件，但我覺得，還是要親自打電話道謝，才能表達我內心的感激。”
2016年12月17日，週六，上午十點。
倫敦麗茲酒店，皇家套房。
芭芭拉正在主臥的梳妝檯前打理著妝發，為即將到來的英超比賽做準備。而韓易已經穿戴齊整，站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皮卡迪利大街上熙攘的車流。
握在掌心的手機聽筒裡，傳來了加里-巴內特那略帶沙啞的紐約口音。
電話那頭，是凌晨五點的紐約。韓易能想象得到，這位在最後時刻度過難關的extell掌門人恐怕是滿腔感懷，五味雜陳，激動得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巴內特先生，早上好。”韓易的語氣很平靜，彷彿在談論天氣，“我剛剛起來，還沒來得及看郵件。不過……提前恭喜你，看來黑石那邊已經給到最終確認了？”
“是的！是的！”加里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劫後餘生的亢奮，“2.35億美元，一分不差，已經在昨天的銀行工作日結束前，全額支付給了黑石，那筆貸款，已經如數如期還清了。我……韓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您兌現了每一個承諾。”
“言出必行，這就是我，巴內特先生，這就是我。”
心裡明明爽得要死，但話語間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這種隱世高人般低調裝逼的做派，能讓自己更爽一些。
那天與加里-巴內特的會面之後，他很快便給韓易回覆了訊息。smi的態度非常積極，任何能讓中央公園塔專案繼續進行下去的融資嘗試，他們都舉雙手歡迎。
畢竟股份是加里-巴內特的extell發展公司給，影響不了smi半分。
合作方亮了綠燈，加里-巴內特當天就把連夜擬好的協議發給了韓易，而韓易也沒有半點拖沓，協議經喬丹-布羅姆利審閱透過後，立刻轉交安託萬-嘉舍處理。
正在法國阿爾卑斯地區度假的投資經理放下滑雪杆，趕回酒店，在東海岸時間下午五點之前，協助老闆完成了協議簽署的全部流程。
接下來，就是一筆又一筆的天量資金，逐一匯入extell的公司賬戶。
協議簽署後的24小時內如約到賬的，是3000萬美元的首付款。
這筆資金的來源很清晰，也很直接——韓易名下的個人賬戶裡，如果不算明年3月份才能從大通財富管理賬戶裡提出來的1.33億美元，現金餘額尚有6743.4萬美元，比之前增加了一些，因為這其中，包括了給小如、宥真、麥迪遜和芭芭拉成功贈送禮物之後結算的獎勵返現。
根據1941年ins v. commissioner案確立的美國稅法長期原則，像瀚資本這樣為韓易管理個人資產而設立的家族辦公室，不適用於《國稅法規》第212條的稅收減免標準，因此即便把這3000萬從個人賬戶劃撥到公司賬戶作為投資款項，也沒有辦法產生相應的稅務抵扣。但相應的，韓易與其家族辦公室之間的資本流動也要自由許多，快捷許多，因為它被視為是韓易這個稅務實體的延伸部分。
而這，就是韓易敢於承諾協議簽署後，首批款項24小時內到賬的根本原因。
接下來於12月13日到賬的一筆，是cep-iii電匯給extell發展公司的兩年期貸款，總計8500萬美元，年息7%。
至此，cep-iii基本上可以算是100%的資金都已投入使用，賬上的現金，僅剩164萬美元。
至於昨天到賬的1.2億美元，就是購下阿黛爾二號肖像之後，備忘錄給予的現金獎勵了。
從備忘錄裡提取這筆現金時，韓易多留了個心眼，他沒有直接把這筆鉅款提現到自己在北美或者歐洲的個人賬戶裡，而是在備忘錄裡打字詢問祂們，是否可以透過一家像s42h19這樣隱蔽的有限責任公司，在徵得加里-巴內特同意，且瀚資本提供了正式poa檔案的前提下，代表瀚資本直接把款項支付給extell。
祂們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備忘錄用於給予返還獎勵的有限責任公司，本來就不止s42h19一家。韓易敏銳地察覺到，在阿爾戈西購買藏品後獲得的現金獎勵，就是由mc94h11y11 llc.，這家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公司匯來的。
而這一次，祂們允許他使用的，也是這個mc94h11y11 llc.。
mc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94/11/11正好是他的出生年月日，而hy，就是他姓名的縮寫。
外人能借此推斷出這家有限責任公司與韓易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絡，但卻沒辦法對它的實際股權持有者追根溯源。
由mc94h11y11 llc匯出的1.2億美元，加上cep-iii的8500萬，以及他個人賬戶的3000萬，不多不少，正好湊齊了extell償還黑石集團貸款所需的2.35億美元。
這套組合拳打得隱秘、高效，且無懈可擊。
透過這種方式，韓易不僅完美地履行了合同，更重要的是，他將自己那憑空生出的神秘資金，與瀚資本及凱雷集團的常規投資渠道做了一個巧妙的隔離。
就連身為投資經理監督整個交易流程的安託萬-嘉舍，也只知道老闆透過“某個受委託的未披露私人實體”完成了款項支付，而絕不會猜到這筆九位數鉅款的真正源頭。
如果有人非要較真，刨根問底地查下去，也只會看到一層又一層的數字+字母組合的有限責任公司交叉持股，最終在某家註冊成立於英屬維京群島或者開曼群島的投資集團那裡斷掉。
“現在你可以度過一個輕鬆的聖誕節了，加里。”
“哦，我不會這麼說。我不是一個喜歡放鬆的人，長時間的休息只會讓我做噩夢。在那些噩夢裡，我總是會反覆推演收假之後可能遇到的問題。”
“這倒是個好習慣，不過至少你不用擔心我。剩下的錢會準時到賬，就像我承諾的那樣。”
“我一點也不擔心你，你表現出的信念、承諾和誠實，是我職業生涯中只看到過極少數人具備的品質。”加里頓了頓，再次聲線沙啞地笑了起來，“但我還有更多事情要擔心，不是嗎？我還要籌集10億美元，而且這還只是cpt的資金缺口而已。”
“雖然這是事實，但加里，你應該永遠記住……”
說到這裡，韓易的話頭戛然而止。
無錯書吧倒不是因為他忘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而是因為他那位蜚聲全球的超級模特女朋友，剛剛推開臥室大門。
她正倚在門邊，雙手抱胸，目光灼灼，巧笑嫣然。
“啊，加里，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可能得先掛了，咱們節後再聊，好嗎？”
“當然，易……無論何時你回到紐約，請告訴我，這次晚餐我請客。”
“當然該你請客了，我所有的流動性都被你抽乾了，現在錢包裡一個子兒都沒有。”
“哈哈，非常幽默。節日快樂，夥計，好好享受假期吧。”
“你也是，加里，盡情品味勝利吧。”
“我們一起品味……再次感謝，易，再會。”
“再會。”
後面這幾句話，韓易基本上是憑藉著本能講出來的。
因為他的心思和目光，早就被牢牢鎖定在了芭芭拉-帕文那裡。
“噢，天吶，寶貝。”韓易將手機扔在沙發上，一步一步地慢慢朝芭芭拉走去，“你看起來簡直是……”
“簡直是怎麼了？”芭芭拉歪起腦袋，一臉嬌憨地看著他。
簡直是怎麼了？
夥計們……
誰還記得芭芭拉-帕文去巴黎王子公園球場看psg比賽的那身裝扮？
well， fuck……she's aring exactly that right no
就連妝面都如出一轍。
一模一樣。
她身上是一件剪裁考究的黑色雙排扣風衣，衣襬在膝蓋上方優雅地搖曳，沉穩而富有氣場。風衣的衣領被隨意地敞開，露出了內搭的玄機。
裡面是一套白色女士西裝，線條流暢，乾淨利落。西裝外套的領口同樣敞著，更深一層地，展現出那最內裡的黑色深v領禮服。
這件禮服的v領開得大膽而深邃，一直延伸至她胸前的最深處，卻又被西裝外套和風衣巧妙地掩映，若隱若現間，只顯露出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如頂級瓷器般光滑細膩的肌膚。
是她精緻的鎖骨，是她修長的天鵝頸，是那片被純白西裝與沉穩黑色所共同映襯的，驚心動魄的雪白。
她的秀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帶著自然的微卷弧度，襯托著那張本就無可挑剔的臉龐。在倫敦冬日上午的柔和光線下，她那雙湖藍色的眼眸仿若兩顆最純淨的寶石，正閃爍著狡黠而又迷人的光。
這是一種毫不費力的，卻又極具衝擊力的美。
它高階、性感，帶著一絲慵懶的歐洲風情，又因為她在男友面前顯露出的少女嬌憨而顯得如此特別。
韓易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
“你看起來……”
走到女友面前，韓易想要伸出雙手去扶住她的腰肢，卻在即將要接觸到的時候懸停在了半空中，彷彿是不忍去打擾這樣一件稀世珍寶。
“簡直是……”
“這是你說的第二個‘簡直是’了。”芭芭拉笑著搖了搖頭，“還能形容得出來不？”
“不，形容不出來。我放棄了，無話可說。”韓易表示投降，“你簡直不像是出生在這個世界的人。”
“有這麼好看嗎？”
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抵禦心上人這般真摯到不摻雜半點瑕疵的稱讚，她主動捉住韓易的手，將它們放在自己的腰間，然後再抬起雙臂，環住男友的脖頸。
“我今天其實都沒怎麼刻意打扮呢，以舒服為主……當然，我也沒有不打扮，畢竟是約會嘛。”
“我想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美麗……是多麼的不費吹灰之力。”
鼻尖貼住女友的鼻尖，韓易再次讚歎造物主的神奇。
不光是造物主創造出芭芭拉-帕文這樣一位不可方物的絕世美人的神奇。
還有造物主讓他再重活一次的神奇。
在這個時空裡，芭芭拉-帕文也許是最令人驚豔的妝造之一，永遠地屬於他了。
“這正式成為你的所有造型裡，我最喜歡的那個了。”念及此處，韓易向全世界宣佈，“我想我永遠不會厭倦這種景緻。”
“那你還在等什麼呢？”芭芭拉雙臂稍稍用力，幾乎就要跟男友的唇瓣貼在一起了，“她已經完全屬於你了，不是嗎？做你想對她做的事。”
“我非常想那樣做，但那隻會讓我們錯過比賽，並且弄髒了你的妝容。”
“唔，聽上去很刺激，我喜歡你弄髒我。”
“快跑，小姐，逃離這個地牢，在我變成怪物之前！”
“更刺激了呢。”
二人相視一笑，淺淺地交換了一個吻。
雖然嘴上口嗨得不行，但是不管是韓易還是芭芭拉，其實都很期待今天這場足球比賽。
兩個人都極少有機會去參加這樣的活動。
“那我們走吧，寶貝。”
“好，等我一下，我拿我的手機。”
“行……呀！我還忘了墨鏡了，稍等我一下。”
“沒問題。”
芭芭拉和韓易分頭行動，前者折返回臥室取她的墨鏡盒，而後者則走到沙發前，拾起他的手機。
“拿到了！”芭芭拉元氣十足的聲音從臥室裡飄來。
“我也……找到了。”相較之下，韓易的聲音，就要低沉得多，也模糊得多。
因為，他發現，剛才被他扔在沙發上的手機，自動亮了起來。
並且被切換到了備忘錄介面。
2.35億美元的返現獎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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