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鈺回家後,不放心的丁凱便時刻守在方鈺家樓下,怕有什麼事情發生。
不出意外的,還是出現意外了,方鈺要走。
只見她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就要往外走,丁凱連忙跑過去,氣喘吁吁地將手放在她的行李上,哭著求她:“別走.......”
他怕她真的一去不復返,整顆心都在半空懸著無處安放。
方鈺故意將厚重的袋子重重地砸在丁凱的腳上,就想看到他現在想喊疼但是又不敢喊出來的模樣。
看他還想死纏爛打,方鈺直接給他來了個肘擊,讓他忍不住疼出聲來,捂著自已的肚子強忍著疼痛。
“走開,別擋我道。”
“你要去哪兒?”丁凱緊張地額頭直冒冷汗,生怕她一去不復返。
“要你管。”方鈺衝他翻了個白眼:“回家看我媽去。”
說罷,她便不理會那開始放下心來開始傻樂的丁凱,徑直拿著行李就打車往外走要去攔計程車。
丁凱想來硬的,但是又害怕方鈺生氣,便驅車緊跟在方鈺所乘坐的計程車後面,來到了火車站。
這裡,方大金早已等候多時,他的也背了個揹包,手裡拿著碩大的行李袋。
一看到方鈺,他便連忙迎過去,拿過方鈺手裡的東西,隨後看著像狗皮膏藥一樣緊跟著她不放的丁凱,無奈地說道:‘’回去忙吧,這兒沒你事兒了。“
你能不能分清情況啊,方鈺根本不想理你,你就不要硬貼過來了好嗎!
方大金朝丁凱翻了個大大白眼,看他還不願意走,而方鈺則轉過身根本不想理會丁凱,便決定“最後一次”充當中間人去傳話。
他將手搭在丁凱肩膀上,讓他借一步說話:“如果你真想跟方鈺和好,那我建議你現在先不要出現在她面前,這樣只會讓她更討厭你。
這樣,方鈺跟我回北方,你絕對放心,對吧。等她回了趟家,說不定想開了,就又跟你和好了。畢竟她這脾氣,你知道,硬得很,真逼急了她,她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丁凱嘴巴看著方鈺消瘦的背影,嘴巴張了又張,想說的話卻不懂怎麼說出口。
方大金再次給丁凱吃了顆定心丸:“放心,你們都經歷過生死了,還怕走散了不成?跑不了,方鈺跟我都跑不了,我們的生意都在這兒呢。我們就是回去散散心,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快走吧你。”
說到後面,方大金都開始沒啥耐心了,連連擺手催促丁凱離開。
隨後,他便大包小包地拿著沉重的兩人行李與方鈺一同走進火車站候車。
丁凱看著方鈺那決絕離去的背影,知道方大金說的話是對的,即使有萬分的不捨,也要接受二人短暫分離的局面。
他當時想著的是,只要能熬過這段時間,等方鈺從北方散心回來,再加上他誠懇的認錯態度,方鈺看在以前二人深厚的感情上,一定會原諒他的。
但是啊,事情往往事與願違,等方鈺回來,才發現已經變天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的方鈺在經過兩天一夜的漫長火車旅程中,終於回到了那個親切的北方故土。
雖然她並沒有在這裡生活多久,但是因肉身朱珠的對這片土地的深厚感情,她自然也受到感染,覺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可愛。
因此,她決定在這裡短暫地忘記那段不美好的經歷、忘記丁凱,過一過鄉下的快樂時光。
他們一路從火車換到汽車,再由汽車換到裝著一堆稻草的馬車上,就這樣往家裡趕去。
方鈺跟方大金將行李悉數放在稻草堆上,然後二人就穿著廣州最流行的服裝蜷縮成一團坐在稻草堆上,冷得哇哇直叫喚,撥出的氣都要成冰了,兩個人都凍到不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傢伙,你說都這麼冷了,怎麼就不能下點雪呢!
方鈺將手塞進袖管裡,鼻子凍得通紅,轉過臉衝著丁凱可憐兮兮地說道:“老舅啊,你說明年,我們能不走這路了嗎?多賺點錢,將媽媽他們接到城裡去住唄。”
夏天還沒啥感覺,這一到冬天,真的是遭大罪了。
“行行行,等開春了,就想辦法在城裡買一套。”方大金嘴裡叼著一根稻草,雙手放在頭後,將腳高高翹起,看著天空說道。
沒多久,馬車就滴答滴答走到了家門口,母親方玲正在用掃帚打掃院子,看到女兒和弟弟兩人從馬車上看來,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扛下來的時候,驚喜得跳起來:“哎喲,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來個信。”
方鈺看著母親那張臉,覺得很親切,便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哎呀,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我跟老舅回來看你和姥姥姥爺了。”
母親方玲的身上有很好聞的洗衣皂的味道,很像她記憶中身生母親的味道。
朱珠,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家人們。
姥姥姥爺聽到聲響,連忙出來,看見方鈺二人,連忙叫方大金拿東西進去放著。
“老婆子,馬上燒水,殺只雞來吃吃。孫女和兒子都回來了,慶祝一下!”姥爺高興地腳不著地,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方鈺看著這闊別已久的家,發現在她跟方大金的努力下,家裡的條件有所改善,不再是簡陋的平房,屋裡還添置了許多全新的傢俱,就連炭火也能燒上最好的了。記憶中的炭火總燒起來,屋子又悶又有煙味。
方鈺坐在小凳子上,將頭挨在並排坐著的母親肩膀上,撒嬌地說道:“媽,我想你。”
“在廣州還好吧,沒受啥欺負吧?”
“沒有,好得很呢!”
屋外,老舅方大金正圍著圍裙在熱水邊除雞毛,邊除邊跟姥爺說:“爹,水太燙啦!您是要燙死你兒子我嗎?”
“現在咋那麼嬌氣了呢,嘚瑟。”姥爺嘴上抱怨,但還是很老實地給方大金加水,還貼心的問道:“水溫合適了不?”
方鈺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有點恍惚。這裡的環境跟人,和廣州有著強大的割裂感,都不像是真實存在在同一個國家的。但在這裡,方鈺的內心確實得到了片刻的寧靜和治癒。
她突然開始犯困,打著哈欠想睡覺,但一個不速之客卻讓她瞬間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