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金有個很難搞的客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沒有簽下單。
苦思很久之後,倒是丁凱給了他一個建議,讓他茅廁頓開——為什麼不投其所好呢?
既然客戶喜歡美女,很好色,那給他送個美女不就行了?
於是,在丁凱的安排下,他在下次約客戶見面的時候,主動選擇了夜總會包廂,並且找了幾個漂亮的小姐作伴,爭取在酒精和美女的作用下,一舉拿下這個客戶。
臨出發前的一晚,他跟蘇護士鬧了點矛盾。起因就是蘇護士嫌他打錢太慢了。
方大金當時覺得自已很冤枉,銀行處理太慢,這也能怪在他的頭上?
也不知怎麼的,他這次沒有哄蘇護士,而是招呼也不打就出門應酬去了。之前他是做點屁大的事都要跟蘇護士彙報的。
當晚,也就是在那個昏暗的夜總會包廂裡,他見到了蘇護士。
這一次,蘇護士不再是白天救病治人的白衣天使,而是穿著超短童裝款的水手服,化著濃妝的二陪女。
二人兩眼相對間,都沉默了。
蘇護士當下就想逃,但是在金錢和利益的驅使和夜總會老鴇的威逼利誘下,她不得不做完這單。
那時的她坐在方大金客戶的身邊,大氣不敢出一聲,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她抬眼看了下方大金,迎面碰上的,是方大金那審判的目光。
當客戶像不安分的將手放進她的胸,而她並沒有拒絕時,方大金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起身將蘇護士給拉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怒吼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巨大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音響,人家不明就以,但是又想吃瓜,便將音樂聲切換成靜音,靜靜地看著二人表演。
蘇護士感受著這突然陷入安靜而人人都看著她的審判感,她故作輕鬆地將自已的手從方大金那裡抽出來,別過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說道:“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錢,你就是想要錢嗎?”方大金情緒激動地將口袋裡的錢悉數拿在半空中,用手捏住蘇護士的臉,痛心疾首地說道:“我這裡有的是錢,你拿走便是,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下賤的工作。你缺錢可以問我要啊!”
方大金感覺自已的心都碎成一塊塊的了,疼得難受。
“大家有話好好說,別為難美人兒。”
客戶想上前勸架,更想繼續摸一下蘇護士那雙白嫩的手,便起身借勸架的由頭,將手放在蘇護士的背部來回撫摸,沒想到卻結實地捱了一拳,右眼的眼鏡框都被打掉了一隻,躺在沙發上哎呦哎喲地直叫喚。
蘇護士見此,知道說什麼都沒用,所以保持沉默,任由方大金像一頭髮怒的獅子一樣不停地衝她怒吼,發洩著自已的怒氣。
“你說夠了沒有,不要耽誤我賺錢。”蘇護士語氣冰冷,像是看著一個並不搞笑的滑稽劇一樣。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那麼愛你,我什麼都願意給你。你說要錢,我從來沒有拒絕過,要多少給多少,為什麼........”
“因為我不愛你,所以即使你做再多事情都沒用。另外,你給的錢太少了,根本不夠我花的,懂?”
都說殺人誅心,蘇護士一句“我不愛你”足以擊毀方大金的心,讓他再也抬不起頭來。
末了,方大金放開手,一人蹲在地上難受地痛哭起來,他像個瘋子一樣,死死地掐住蘇護士的脖子,但最後還是放下了手。
他愛她,太愛了,所以才沒有辦法接受這種欺騙。
包廂內,大家看方大金情緒不對,紛紛逃離,只留下蘇護士一人冷眼站在旁邊看著情緒失控的方大金大喊大叫。
其實,臉上看似平靜蘇護士,實則內心早已心亂如麻,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方大金。
她承認,一開始,她看上的是方大金的錢。
他長相不賴,而且對他出手闊綽。雖說不是什麼富豪,但是也有自已的小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且對她真的好到沒話說。
漸漸的,蘇護士被他的溫情所感動,也想過回頭是岸,洗乾淨身體跟方大金好好過日子。但是之前賭錢欠的外債卻逼得她喘不過氣來,再不抓緊時間還錢,只怕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害怕被下江湖“XX令”和被方大金知道,她只能在這段時間裡抓緊時間“上班”,以便快速撈錢。
當她知道方鈺在背後找人調查她的時候,她真的恨死方鈺了——憑什麼要橫插一腳!她對方大金又不是沒有感情。等她還完這些錢再跟方大金過日子不行嗎?頂多以後玩錢的時候放小點就是。
她想著,這件事情能瞞多久瞞多久,她堅信方大金對她的愛,所以她在這方面很放心。唯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場合碰到方大金。
蘇護士心想,這一定是方鈺在暗中給她使絆子,她不會放過她的!
她想對方大金說點什麼,但是夜總會的經理得知訊息後,將其帶離了現場。
她知道,她跟方大金算是完了。而她這樣子被經理帶走,讓他損失了這麼大的一筆單子,註定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當她認命般的流下淚水的時候,方大金突然站起身,將口袋裡的一大沓錢悉數塞到經理的手上囑咐道:“不許為難她。”
用最冷靜的語氣,說著最動情的話。
說罷,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夜總會。
身後,蘇護士看著方大金離去的背影,眼淚不停滑落,不知是悔恨的淚水,還是不捨的淚水。
第二天,方大金失蹤了。
所有人都在尋找他的下落,最後大家想要報警的時候,他在失蹤後的第五天出現了。
只見他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像之前一樣跟眾人熱情地打招呼,但是眼神裡的疲憊感是藏也藏不住,那原本合身的衣服也直接打了一個號,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沒有點精神。
他回來了。
但之前那個為愛奔赴千里、願意犧牲一切去換取情人一笑的那個方大金,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