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看到方冷手中的石頭向自已逼近,絕望地掙扎著,但三炮的力氣遠遠的超過了他,牢牢地控制著他,如同鐵鉗一般不容逃脫。方冷望著狗子拼命掙扎的樣子,心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童年時在村口看到的一幕——一頭豬被宰殺前的掙扎,那場面與眼前的場景驚人地相似。
“你就是頭豬!”方冷冷冷地說完,心中的猶豫消失殆盡。他毫不猶豫地舉起石頭,狠狠地砸在狗子的頭部,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狗子停止了掙扎,不再發出聲音。石頭從方冷手中滑落,沾滿了鮮血。三炮見狀,也鬆開了手,狗子直挺挺地跪倒在地,雙目空洞。
目睹這一幕,方冷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連退幾步,望著滿是鮮血的地面,恐懼之情湧上心頭。“殺人了……”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他希望自已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但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實,不容置疑。當狗子發出最後一聲微弱的呻吟,掙扎著試圖爬起時,方冷感覺到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普通人,而是變成了一個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價的野獸。他再次撿起石頭,狂暴地向狗子砸去,鮮血一次次飛濺到他的臉上,他彷彿失去了理智,直到砸了近二十下才停手。狗子的臉已經完全變形,難以辨認。
方冷的心臟狂跳不止,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幾乎無法呼吸。這時,三炮意識到方冷的狀態不對勁,急忙上前拉起他,不斷地搖晃著他的身體,試圖喚醒他的意識。方冷感覺自已像是溺水的人,在即將窒息之際被拉出了水面,終於得以喘息。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漸漸恢復了理智。再看向狗子那面目全非的屍體時,他發現自已的內心竟然異常平靜,甚至隱約有種異樣的興奮感。
這種興奮感來的莫名其妙,自已剛剛在面對狗子時,似乎揹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而此時他感覺身輕如燕,因為他已經把那個巨大的包裹給扔掉了,同時內心深處的一種渴望被他所滿足了。
而這份感覺令他震驚不已,他意識到自已經歷了某種轉變,從此刻起,他將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方冷,他將是另外一個方冷!
此時的方冷,腦子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他冷靜地向著三炮說道:“三炮,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待在這裡,否則官兵過來我們就麻煩了。”方冷的嗓音略帶沙啞,但他的話語卻像是命令一般堅定,傳入了三炮的耳中。
三炮有些震驚地看著方冷。他不明白,剛剛那個還在劇烈喘息的少年,現在居然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但三炮也知道,他們要是待在這裡,遲早會被抓進官府。進了官府,以他們的身份,估計就再也出不來了。
隨著兩人將現場稍稍打理了一下,方冷與三炮很快地便離開了這條昏暗的小巷。說是離開,其實他們也只是走了兩三個街區而已,隨後便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繼續休息起來。方冷在解決了自已的心腹大患之後,心情明顯好了許多。此時的他已經不用擔心背後有人暗算自已了,很是輕鬆地便睡了過去。
而三炮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也困極了,他也像沒事人一樣,直接躺下睡了過去。
不過方冷與三炮這樣隨便換了幾個街區就繼續睡下去的做法妥當嗎?
當然是妥當的。首先,他們沒有加入丐幫,這意味著他們的行為不太可能引起幫派之間的爭鬥;其次,他們的身份只是乞丐,沒人會特別關注一個乞丐的生死;最後,官府通常不會給自已找不必要的麻煩。因此,綜合考慮之下,方冷覺得他們根本沒有必要逃跑。相反,如果逃跑得太急切,還可能會引起官兵的注意。到時候被盤問一番,再被敲詐勒索一番,那就得不償失了。
隨著夜色的消逝,街道上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正如方冷所預料的那樣,官府對於一個乞丐的生死並不在意,即便這個乞丐是被謀殺的,但既然這件事並未引起太大的風波,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無錯書吧方冷清醒後也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計劃。他意識到,在皇帝剛巡視過這裡的當下,百姓們販賣私鹽會變得更加謹慎。與其四處尋找買家,不如直接聯絡江淮幫的人。畢竟,他現在也算是江淮幫的一員,儘管只是處於最低階別的位置。
找到江淮幫的成員,方冷將自已的想法告訴了對方。小頭目聽完後,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沒錯,咱們江淮幫在這附近確實負責一些私鹽的買賣,不過嘛,你也知道販賣私鹽是需要本錢的,我看你現在估計掏不出那麼多錢吧。”小頭目對著方冷說道。
方冷心中暗暗冷笑,對方提出這個問題,估計就是想要放高利貸。沒有本錢的情況下,也只能接受這種條件了。
“所以我才來找您呀,您孔爺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要你稍微資助一點,讓我完成一單生意,我保證,絕對連本帶利的全部歸還。”方冷笑眯眯地回應道。
小頭目看了看方冷,隨後又仔細考慮了一下。
“也行,誰讓你是咱們幫派中人呢,咱們江淮幫的人講究的就是互幫互助嘛。這二十兩銀子算是你的本錢,不過我在這裡事先說清楚了,雖然咱們江淮幫的確有販賣私鹽,但如果你們出了事,千萬不能把幫派的事情洩露出去,否則的話,就算官府饒了你們,幫規也不會饒恕你們,明白嗎?”小頭目從櫃檯下面取出了一包銀兩,這些銀兩顯然是提前打包好的,由此可見來這裡借錢的人肯定不止方冷一個。
方冷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隨後接過對方遞來的銀兩。與三炮對視一眼後,兩人便離開了這個地方。只是走出門外後,方冷還是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對方給他的這包銀兩分量顯然不足,估計只有十七八兩,但對方卻聲稱是二十兩,顯然是想要佔他們的便宜。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別人想要佔便宜,他們也只能任由其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