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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 章 偏執暴君的救贖

大佬恩仇錄之小世界十。

上神青枝身份【千面隱士,君莫笑,二十六歲,性格灑脫不羈,我行我素,隱士高人,擅長隱匿,身份多變,別名眾多,隨心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時隱時現,千人千面,易容、劍術、藥毒……涉獵廣泛,其中醫術更是千古第一人,北覓第一奇醫,號扶傷居士。】

魔神臨淵身份【北覓國君,謝靖,三十二歲,性格冷硬,弒殺成性,暴戾專橫,唯我獨尊,舉國上下人人聞之色變,敵國更是連連戰敗,恨得咬牙切齒,偏看不慣又幹不掉。】

寶貝們寄存小腦子不能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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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謝靖一身龍袍,高坐龍椅之上,俯瞰下面一地的官員,冷眸斜睥。

“啟奏陛下,老臣長女,秀外慧中,正值芳華,不知可否自薦入宮隨侍陛下身側。”

沒等謝靖表態,天策將軍錢景洪倒先發難。

“丞相之女多,本將聽聞共有三個,哪個不是秀外慧中,可惜都曾談婚論嫁過,怎麼敢自薦於陛下。”

丞相李安,哪能受這個氣,頓時暴起。

“錢將軍何故辱我女兒,適婚年齡,論嫁有什麼罪,又並未議定。”

驃騎大將軍袁豐乃武將一派,立即附和聲援錢景洪。

“你議親本無傷大雅,但是於陛下而言,你的女兒,怕是有點不太相配了吧?”

兵部侍郎王言隨即出列。

“袁將軍此言差矣,丞相也是一片忠心,陛下多次御駕親征,文武雙全,如今天下歸一,大定之際,自當立後選妃,繁衍後嗣,以安社稷。”

“喲,莫非王侍郎也有女待字閨中,意欲敬獻嗎?”

“你……”

一道森冷、低沉的聲音,打斷他們的爭吵。

謝靖起身。

“眾愛卿正事說完了嗎?”

“陛下,皇室開枝散葉,是重中之重也,豈不是正事?”

“朕覺得不是,就不是。”

“……”

大殿一片寂靜。

“朕只說一次,朕這一生無意於繁衍後代,只專注自身,生殺予奪,乾坤在手,至於百年之後,誰坐江山,朕的屍體餵狗、喂貓,都無所謂,你們休要再起此心,先帝倒是子嗣多,還不是被朕殺光了?朕可不幹那費力不討好的麻煩事兒。”

“這……陛下三思啊!”

“拖下去,斬。”

“陛下!陛下啊!老臣死諫,忠心可昭日月,求陛下開恩,恕老臣僭越之罪。”

聲音越來越遠,被拖走的李安,怎麼也沒想到,他歷經兩朝,會突然遭此橫禍。

謝靖環顧殿下。

眉目間盡是不屑。

“李安已經走了,帶著他自以為是的忠心,怎麼樣?還有沒有朕不認可的忠心要敬獻?”

一殿的大臣,跪地伏低,頭點地,抖如篩子,再無一人敢接話。

“行吧,以後都警醒著點,什麼本該奏,什麼本不該奏,思忖好,既無事,退朝,朕乏了。”

“恭送陛下!”

謝靖邊走邊抬手示意,總管太監小德子。

“小德子,別忘了擬旨,李安觸怒聖顏,即日全族遷出皇城,除老弱病殘,全滅不留,撫卹銀子別忘了給,讓他的子孫好安穩長大,有機會找朕復仇。”

“是。”

掌至高權柄,享無邊孤寂。

謝靖表面無懈可擊,不可撼動,其實夜夜夢魘,時常在深夜裡,被折磨的不得安寢。

夢裡全是他的母妃,林婉柔被割斷脖頸,鮮血淋漓,噴灑滿地的畫面。

林婉柔,死前看他的眼神複雜,有擔憂,有不甘,有心疼……

頸部斷裂,說不出一句話,一字未留卻似留了千言萬語。

自那以後,謝靖就變了一個人,和母親完全相反的極端,一個寧叫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的性子。

但凡讓他感覺受到威脅,或是不站他陣營的人事物,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摧毀,手段狠厲決絕。

不過弒殺如他,卻有三不殺,一不殺老弱婦孺,二不殺降兵,三不殺醫者、史官。

也就是這三不殺,讓他這有史以來,最殺孽深重的帝王,有了一個尚且有一絲人性的佐證。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謝靖的皇位是殺出來的,從北覓國內,殺到國外,再殺回皇城。

一路刀光劍影,腳下累累白骨,屍山血海趟過來,端坐在九五之尊的位子上,睥睨天下。

謝靖不懼生殺予奪,明槍暗箭,只煩這些不自量力的人,有事無事來挑戰他的底線。

就像這個李安,助他稱帝,確實出不少力,但是好日子不過,妄想貪圖操縱他的身體,簡直不知死活。

當初李安,背主求榮,謝靖本來就不屑,奈何有功於自已,沒有由頭去找他麻煩,他倒好,得寸進尺,得隴望蜀。

那就只能讓他為自已的貪得無厭買單了。

可惜啊,他機關算盡,歷經兩朝,一族都受牽連。

自作孽,不可活,自他背叛先主,結局就早有定數,或早或晚而已。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安的勢力殘餘其心不死。

暗地裡集結,以死做局,準備在謝靖野外圍獵的時候,暗殺,以報相府滿門抄斬的血海深仇。

謝靖怎麼會沒收到風聲,從來都不怕挑釁的他,順勢而為,以已作餌,準備將李安的這些殘餘一網打盡。

今年的圍獵場,謝靖欽定斷脊山,那裡百姓來往頻繁,出入的人很多,他故意把防守的幾處監察點,只放寥寥無幾的普通士兵把守。

然後在圍獵場中心地帶伏兵,重兵把守,嚴陣以待,為的就是請君入甕,盡數絞殺。

對待想要他命的人,他是從來不會有一絲手軟的。

就這樣,一場血腥的戰鬥風雨欲來。

滿山的飛禽走獸,都似乎感受到了殺氣,到處驚叫亂飛。

斷脊山的路,盤山而上,蜿蜒曲折,險峻異常,謝靖也不太熟悉,之所以選這裡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她的母妃先祖,就出自此山,他想著有母妃家族的英靈庇佑,想必此行,定能化險為夷,成功剿滅敵系組織。

一月後,野獵如期到來,謝靖一身束身簡潔金絲龍紋服,在皇城近衛隊的護送下進入野獵區域。

一炷香後,殺陣起。

野獵場內,刀槍劍器,頻頻傳出,殺聲震天。

“狗皇帝,拿命來!”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謝靖,受死!”

“今日你難逃一死,定要你碎屍萬段喂這林間走獸!”

近衛軍誓死守護,逐漸勢弱,謝靖假意竄逃,邊打邊退,往計劃好的埋伏點飛馬而去。

在那裡,不但有重兵把守,還有無數的炸藥埋伏。

只要這些人進入絞殺地帶,必定無一人能逃出生天。

正當他極速飛馳的時候,身後右肩胛骨中箭。

居然有內鬼!

謝靖的後背,鮮血順著簡眼不斷溢位。

他回頭無用,只能躲閃,趴在馬背上繼續奔跑。

或許是殺孽太重,天要亡他,不遠處山體滑坡,碎石滾滾而下,堵住他的去路。

多年縱馬沙場,本能的求生欲,和殺伐果斷的意識,讓他棄馬,跳入側面的深谷。

藉助樹枝的阻力,和地形的未知,他也許還可以尋條生路。

近衛軍眼睜睜看謝靖跳下去,從馬背上拔出沖天雷,發射升空,炸開一團黑煙。

這是皇家求救訊號,見到這個,說明聖駕危。

謝靖的埋伏軍,見到沖天雷,迅速出發,往事發地點尋過來。

一身金絲袍,顯眼異常,從高處滾落。

中間樹枝碎石,弄的謝靖神識不清,渾身是傷。

糟糕的箭上帶了劇毒,這一會兒都已經毒入心肺,連帶他的眼睛都失明,一片黑暗,除了感受到撞擊、疼痛、肌肉撕裂的感覺,還大口的吐了著黑血。

滾動停止,謝靖一動不動,趴在一處草叢裡,呼吸困難。

他胡亂的用手去摸周圍,突然感覺手掌摸到一隻靴子,布靴,一個人,是敵是友呢?

驚的他繼續往上摸了一節,小腿肌肉緊實,摸著像常年習武之人。

試探詢問。

“你……是誰?救……救朕,必當厚報。”

被他抱著腿的君莫笑,一臉懵,難以置信,他就上山採個藥,這麼巧,碰見個落難皇帝?

看樣子是被暗算,中毒了?

這血黑的……下了多少毒啊?這是?

嘖嘖嘖,這帝位著實不好坐啊!

人人都道北覓國君殘暴成性,殺六親誅異已,勞民傷財,過去十多年,幾乎年年都要御駕親征,殺人上癮。

但在君莫笑心裡、眼裡,都是非常佩服的人物。

甚至在謝靖這麼多年,征戰四方,統一北覓的過程中,還暗地裡支援了不少錢和人力,只是他見過謝靖不少次,但卻沒見過他這麼慘的樣子。

……

就是要救,怎麼救是個問題。

眼看再不解毒,定要一命歸天,君莫笑從暗匣裡翻出銀針,直接對準謝靖的幾個穴位一一施針。

幾息過後,謝靖喉間奇癢難忍,強烈的嘔吐感襲來,全身陣發性肌肉緊繃,五臟六腑劇痛,一口粘稠之物從口中湧出。

緊接著就是全身的燥熱難耐,好像要把他整個人烤化,神智也受到干擾,整個人慾火中燒,某處像是要爆開……

瘋狂尋到周圍,扯到一個人,就急不可待的拼命索求,即使身上的傷口在流血伴著劇痛,也不及他身體內,以及某處的滿足感,來的刺激、愉悅。

平生第一次的體驗,比他在沙場上縱馬廝殺還刺激,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對方從抗拒……掙扎……再到配合他……過程十分的微妙愉悅,這也許是幻覺……他瀕死一刻的致幻感,也好,這麼死也算老天爺厚待他了。

於是力竭,滿足之後的謝靖,放棄掙扎,暈了過去,昏迷之前他以為君莫笑是敵方的人,自已已經死劫難逃。

可是等他再次醒來,感受到嘴唇乾澀和劇烈的肌肉痠疼腫脹,他意識到自已還活著。

那個他意識最後清醒一刻,遇到的人不是敵軍。

眼睛可以睜開,但什麼也看不見,世界一片灰撲撲,能看得見白日的淺光,可是都像霧氣,他的視野裡白霧迷茫,灰撲撲一片。

有腳步聲靠近。

謝靖警覺的半坐皺眉,作防禦狀。

“誰?”

君莫笑心說,累我幾天,謝謝沒有一句,還這麼……哎,算了,誰讓他被人搞成這副鬼樣子,杯弓蛇影也正常。

佩服歸佩服,欣賞歸欣賞,可是救人搭上自已的清白,這就過分至極了。

心裡有些冤枉,也有些生氣,但是看著眼前,全身只有一處隱私部位有個薄被遮擋,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繃帶,伴著殷紅血團的謝靖,君莫笑投降了。

其實就謝靖這顏值,這身份,配他也不虧,天生斷袖,又自視太高,眼高於頂,至今誰也看不上的他,能白睡個帝王,也是種福氣。

就是這副作用太大,幾天了,屁股都不能正坐,火辣辣的疼,神醫能醫不自醫,消腫是要過程的,男色誤我啊!

君莫笑止不住內心哀嚎,這豔遇以後還是不要了,等謝靖身體恢復些,安全被他的人接應到,他就離開,從此天涯路遠,各行其道,相逢陌路吧。

打定主意以後,君莫笑眉間展開,心情好多了,就好好給他養傷吧,結緣走一段也不錯。

但是關係拉太近也不好,還是保持點距離感吧,反正分開以後,一輩子也不會再有交集,沒必要把事情弄的太複雜。

嗯,他是瞎子,那我就裝個啞巴吧。

君莫笑提著唇,淺笑盈盈,有些逗人的小搞怪。

他在房間的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幾下,聲音很小很輕,提示謝靖,他沒有惡意,是自已人,至少不會害他。

等謝靖放鬆情緒,表情和動作有所鬆動,他就慢慢的靠近,然後伸出一隻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幾下。

意思讓他放鬆,自已沒惡意。

最後,等謝靖完全不帶仇視動作之後。

君莫笑伸手去撈謝靖的手掌。

剛觸碰到,眼睛失明的謝靖全身一緊。

像是過電般的感覺,這感覺似曾相識……

他來不及細想,手心裡傳來微微粗糙的觸感。

身邊的人……在他手心寫字?

食指的指頭挺粗糙,是個習武的,還是做農活的?

感應手心的字,一筆一劃的寫著。

內容是:別怕,我是醫者,上山採藥偶遇你,把你接回來醫治,我沒惡意,你安心修養,等你身體好一些,我會找人來接你。

原來如此,謝靖不禁感嘆,想不到他還能繼續活下去。

“謝謝,朕……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手心的字繼續寫:知道,醫者眼裡,無其他,只有救死扶傷而已,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以後也不會提及此事。

“朕知曉了,不過你救朕的命,朕必當厚報,等朕好些,帶你回宮,你在皇城裡可以繼續研究醫學,朕必頂力相助你的從醫之路。”

手心繼續寫字:陛下萬安,後事再議便可,眼下好生休養,再睡一會吧,我再去採些藥來。

“好,你叫什麼?”

……

手心落字:無名,有號,人稱扶傷居士,一名遊醫罷了,賤名不足陛下道也。

“嗯,既然你不願透露,那朕叫你扶傷吧?”

繼續落字:可以。

“朕的眼睛……”

耐心落字解答:無礙,我可以治好,給我些時間。

“好,扶傷……出去注意安全,如果有人跟蹤你……你就自已走吧,不用管我,切記。”

君莫笑放下他的手,沒做回應。

看著謝靖雙眼無神,迷茫的樣子,他有些心疼的感覺。

傳說中,堅不可摧,殺戮成性的一代帝王,也會有這種慈悲的一刻。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皇帝,死一個遊醫給他填命,有什麼關係,居然會在意他提醒他,遠離他這個危險人物,真是個很特別的帝王呢。

算了,說了不再深交。

君莫笑搖搖頭,嘆口氣,轉身離開,去山裡採藥。

臨出發前,他在木屋的四周,繞著木屋的幾棵大樹上,綁上一大包一大包的炸藥和千里醉迷藥。

即使他人不在,木屋周圍的機關被觸動,迷藥就會自動炸開,充斥周圍所有的空間。

他自已和謝靖,每日的飲食和安神香裡,都摻雜著解藥,是不會被迷到的,為了謝靖的安全,他也是煞費苦心。

弄完,他安心出去採藥,回來就會帶些吃的,和謝靖一起進食。

謝靖看不見,帶有骨頭的東西,他都是預先給弄好給他吃,菜品也是葷素搭配的挑選放到他的碗裡。

眼睛失明,心不瞎,謝靖感覺得到,扶傷照顧的這麼細緻入微,不完全是出於醫者的範圍,更像是……愛侶之間的……

也許是他多想了吧……或許扶傷只是因為他的身份,才多加照顧,就像他的近身太監小德子,也是這般細緻入微。

自古伴君如伴虎,怕他也是應該的,救命恩人也不例外,這自古無情帝王家,這點,他從裡面滾過一遭出來,比誰都清楚。

扶傷也許只是單純的有點怕他,是自已多慮了。

兩個月左右,君莫笑有一天採藥歸來。

發現屋裡屋外,躺著幾十個黑衣人。

都是掛著腰牌,上寫道義盟,手腕都繫著紅絲繩,是來要謝靖命的。

這個點,不安全了。

還有,謝靖的眼睛這幾日恐怕差不多就要復明,還是到分別的時候,君莫笑有種不捨在心底深處。

不過這游龍難潛水,終歸是要歸海翻濤,手掌乾坤的,他永遠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也沒人值得他停留。

讓他走吧,不復再見。

幾天後,君莫笑謊稱再次採藥,引來謝靖的心腹,順利的接應到他。

看他們接上頭,君莫笑戀戀不捨的退出山林,隱退。

謝靖見到心腹,第一句問話就是關於君莫笑的。

“你們怎麼找到這兒的,來的路上有沒有發現一個人?”

“陛下,不知您所說何人,身高、外貌、年紀?”

“朕的眼睛……還沒好,不知,大約應該是揹著藥簍,上山採藥的醫者模樣吧。”

“屬下未曾看見此種裝束之人,此地隱蔽,帶陛下來此的人,應當對這座山比較熟悉。”

“嗯,他經常來這裡採藥,是他救的朕。”

“……陛下,屬下等出宮尋您,皇城裡已經人心惶惶,大臣們分成幾個陣營,十分混亂,急待陛下回宮。”

“哼,一個小小的皇城,若不是這次天降碎石,老天爺作梗,朕豈會被他們這些殘黨傷到。”

“可是……”

“無需多言,北覓四國分裂,朕都能歸一,何況一個小小的皇城,這個醫者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必須帶他回去,等三天,三天之後回宮。”

“……是。”

一群大內侍衛,近 軍營,陪著謝靖在山裡等。

一天、二天、三天……

君莫笑怎麼可能出現。

聰明如謝靖,這個醫者真的是不想隨他回宮,與他有後續牽扯,是怕也好,是不喜歡也好,總之他不會再出現了。

眼睛復明,卻看不見想見的人,這也許會成為他此生最大的憾事吧。

“走吧,回宮。”

既然恩人執意分割,謝靖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隨他的心意。

再度回到皇城,謝靖經歷生死一線,心態產生微妙的變化。

手掌生殺大權,江山在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生活,對他沒有以前的吸引力了。

就連外邦減少進貢,他也不會暴起,急著御駕親征什麼的,滿桌的珍饈美味,也入口如同嚼蠟,索然無味。

心裡、腦子裡、耳朵深處,總是和君莫笑在山中的幾個月光景,蟲鳥花香,愜意自在。

尤其是每晚都能安睡到天亮,寢室裡淡淡的香氣,不膩、不暈,清新淡雅,這是他回宮以後最想念的味道了。

可是……扶傷自此斷了聯絡,謝靖想找人,但是又怕打擾到他,在糾結和為難中度日如年。

他也不知道,他的精力和心思,怎麼就會被一個普通的山中游醫牽動,而且徘徊其中,不得解脫。

做什麼事,都有些渾渾噩噩的謝靖,扶著頭,在龍椅上,聽一群大臣十年如一日的爭來吵去。

“陛下,此次疫情來勢洶洶,愈發不可控制,如此發展下去,不久必會殃及皇城吶!”

“侍郎未必太過言過其實,本將怎麼沒聽到皇城周圍有什麼風聲?”

“等疫病傳進來,就為時已晚,袁將軍切莫害人害已,混淆聖聽啊!”

“陛下南征北戰,豈是你等可及,再說皇城太醫院,名醫雲集,還能控制不了一個小小的疫病,傳進來剛好讓他們研究,出了藥可以廣發下去,解除疫病危機。”

“荒唐,袁將軍此言著實害人不淺,自古疫病種類繁雜,即使是最終研究出治療的藥物,也要折損多少人命,你怎麼敢拿皇城,拿陛下犯險!”

謝靖實在是被吵的腦子嗡嗡,出聲打斷這些沒完沒了的爭論。

“眾愛卿聽旨,即刻廣發告示,北覓群醫,不分御醫、太醫、民醫……遊醫,只要是能研究出疫病解藥的,都可以向朕提三個要求,免死金牌、高官厚祿、綾羅綢緞、香車美人等等……”

不久之後,謝靖存有私心的調取此次疫病,申請參與研究藥物的醫者名單,從頭看到尾,也沒發現一個叫扶傷居士的名字。

生怕自已漏看,還讓小德子找了十幾個小太監,趴在名單上,前後找了數十遍,皆無。

這扶傷居士,是自覺醫術不夠,還是不太關心民生,只醉心醫術,兩耳不聞窗外事,還是故意躲著他,不想摻和進來呢?

想到最後一個可能,謝靖不禁產生一種委屈,被拋棄,被嫌棄的感覺,他,一代帝王,被人嫌棄嗎?

不甘心,想見他,當面問清楚,到底為什麼?

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他派出自已隱在暗處的暗衛營,出去暗自打探,想找出扶傷居士的蹤跡。

不打聽就算了,一打聽,果然有號人物,名氣還不小,是一個北覓民間比較有名的一個醫者。

出名的不光是他的醫術,最讓人津津樂道,口耳相傳,交相議論的另有奇異。

就是這個扶傷居士有三不治,不治達官、不治貴人、不治皇親國戚。

這還得了,這樣標榜三不治的民間醫者,是怎麼存活下來的呢?

再細查之下,一個莫名其妙的傳言甚囂塵上,就是這個扶傷居士,集民德太旺,得神明庇佑。

但凡有人強行讓他治病,為難他,便會遭到天譴,發生各種比原先的病更加悲慘的命運。

久而久之,就形成一張無形的保護網。

扶傷居士在民意的擁護下,每個月的月末,都會在扶傷雅苑,一間老百姓注資為他建造的一處診院,義診一整天。

每到那日,診院裡都會雲集各方貧民病人,和冒充貧民的達官貴人之類的。

說是這麼說,可是君莫笑心裡有數,他想治誰,不治誰,好好治,還是別有用心的治,還不在他一念之間嘛。

有些人混進來,他有時候也睜隻眼閉隻眼,裝不知道。

他之所以弄這個明面上的要求,主要還是不想再和皇城,皇家扯上任何關係。

源頭是在他的出身。

其實他祖上並不是醫藥世家,他是前朝兵馬大元帥,君淮安的二兒子。

君家在四子奪嫡之爭中,淪為犧牲品。

被效忠了二十多年的太子黨推出去當犧牲品,慘遭滅門,整個君家,只剩一個遠在邊關的君莫笑逃出生天。

自那以後,君莫笑轉到地下,再沒以真面目示人。

從小習武的他,不斷精進自身,活在暗處,司機報仇。

於是在暗處的他,看謝靖一步步登上高位,心中充滿愉悅。

因為謝靖的母妃,是懷著孩子,被人毒殺的,他躲在床底下,看見先帝揪出元兇時年九歲的太子。

然後不了了之,暗自庇護,對外宣稱他母妃不慎滑倒,命歸黃泉。

這事兒還是他小時候,有一次隨父親進宮,偶遇當時被其他幾個太子欺負,他挺身而出救下他之後,聽謝靖親口說的。

這件事兒,謝靖除了告訴過他,竟然能忍那麼多年,把秘密深埋心裡,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

小時候就互相欣賞的兩個男孩,一個羨慕對方武藝,一個佩服對方的韌勁。

當時的君莫笑,很誠心的教過謝靖武藝,並告訴他,帝王之路多荊棘,當需專注自身,文武兼修才行,不然一直被動挨打又能堅持到幾時,厚積爆發,才是王道。

君莫笑確實沒看錯,謝靖真的在血淋淋的皇城中殺出一條血路,其中他也暗地裡在謝靖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了不少協助,以各種千變萬化的臉和身份。

如今謝靖王位高坐,穩當的很,他也大仇得報,快意民間。

君莫笑的那個真實身份,那張臉,都已經隨著君家滅門,煙消雲散,一個死人罷了。

所以現在的君莫笑,在哪兒都是易容假面,沒人再見到他的真容,這個秘密,君莫笑準備百年之後,隨自已帶進棺材。

沒想到,他既定好的餘生規劃,被一隊皇城近衛軍打亂。

每個月末,診院義診的院落外,被幾百個健碩的近衛兵包圍。

謝靖御駕親臨。

到達門口的時候,吩咐所有人不得入內,打擾他。

百姓們第一次有幸目睹聖顏,興奮中更多的是惶恐,弒殺帝王,親臨這裡,神醫扶傷這一次,神在他和天子只間,到底會眷顧誰呢?

皇帝也是來找他看病的嗎?

扶傷神醫的名號,竟然驚動了當今聖上嗎?

山中幾月,雙目失明,不能視物,如今耳聰目明,謝靖一步步踏進診院正廳。

遠遠的 ,就看見戴著假面的君莫笑。

假面是一個年遇六十的老者,鬍鬚很長,頭髮半白,皺紋橫生,臉色枯黃暗灰。

謝靖眉間輕皺。

原來這就是扶傷的長相嗎?

似乎有些不信,他不甘心的走近,落座在君莫笑的對面,伸出手,放在他面前的案桌上,很有禮貌的請求。

“扶傷?是你嗎?最近……朕有些失眠不得安寢,你幫我看看,可以嗎?”

謝靖覺得有可能是山中那個救他的醫者,隨意拉個扶傷居士的稱號,來搪塞他的。

君莫笑也不意外,一國之君嘛,要想找他,也是逃不掉的,當初報這個假面的身份,也沒想過怕,都是家身份,無所謂。

他很平和的給謝靖搭脈。

食指和中指,在謝靖的脈門上移動幾次。

謝靖故意閉眼,仔細感受他指尖,熟悉的粗糙感,內心深處震感非常。

這真的是那個醫者,也確實是真名,真實身份。

想到此處,又思及扶傷救他的初衷和意願,有些尷尬、唐突、理虧。

“咳,扶傷,為什麼不告而別?”

君莫笑沒立刻回答,而是眼神掃了一圈外面被清場到外面的貧民,和無數的近衛兵士。

然後輕輕嘆氣。

“哎,陛下萬安,您的身體無大礙,只需服用一些平心靜氣的藥湯即可,這些宮中的太醫們都可以,您又何必不辭辛苦跑著一趟呢?”

知道他不高興,又不敢明言,謝靖只能找個其他理由出來搪塞。

“扶傷,朕的身體……確實不是問題很大,可是……你聽到疫病的事了嗎?”

君莫笑怎會不知,這病,他已經研究出藥方,早已以各種渠道和身份,遊走在疫區。

只不過他的身份隱蔽,不能大張旗鼓的進行,所以成效緩慢,不能大面積的廣為醫治。

既然謝靖尋過來,主動提了這件事,那麼解救疫病的事,有機會加快速度,未嘗不是件造福民生的大好事。

“嗯,陛下找我……是何意?”

“當然是邀請扶傷你一起參與皇城的太醫院,一起進行疫病藥物研製。”

“呃……陛下,我一介民醫,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怎麼會,朕信你,望你能看在天下民生的份上,隨朕回宮。”

“這……”

一入皇城深似海,一邊是疫病,一邊是對謝靖的不確定,君莫笑左右為難。

若是疫病結束後,謝靖更欣賞他的醫術,強行留他在皇城,那他這餘生不是要跟皇城,皇家,又割不開了……

謝靖可以說自打出孃胎,還沒這麼輕聲細語,低聲下氣的求過任何人,此時此刻在扶傷面前,行為都這麼由內而發,不由自主。

“扶傷,朕知道你無意於高官厚祿,皇城富貴,看你在這裡義診,朕就明白,但你想過嗎?你一天只能診治幾許人呢?若是得朕協助,人力、物力,你想什麼朕都會盡力去找,去滿足,這樣化救一人為救千人救萬人,豈不更好?”

嗯,這話也沒錯,就算是他暗地裡那些積攢的人力物力,對這次疫病,還是收效緩慢,治療的速度趕不上蔓延的速度。

謝靖的話,也有道理,可是對皇城的牴觸也是真的,兩相掙扎之下,君莫笑還是選擇妥協,沒辦法,他的血液裡,流淌著君家的風骨。

大將風範,恩澤世人,光明磊落,問心無愧。

謝靖耐心的等著。

身後的近衛軍們瞠目結舌。

他們都沒見過陛下如此敬重、禮遇過人。

良久,君莫笑抬眼看向謝靖,無奈的撇撇嘴,抿了又抿,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方便說,或是不敢說……

“扶傷,朕誠心到此相邀,雖很唐突但確實疫病迫在眉睫,不得已而為之,你不用拘束,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不管你提什麼,朕定會竭力相助,更不會怪罪與你。”

“……嗯,那我可就說了。”

“但說無妨。”

“那就恕小民斗膽,提三個要求,如若陛下應允,小民願意跟隨陛下回宮,參與研藥,製藥。”

近衛軍們聽著都一身冷汗。

什麼情況?

提要求?

還三個?

這老醫者是不是瘋了,真的不怕陛下一劍宰了他嗎?

這邊汗滴下來,那邊謝靖的聲音很好聽,溫和回應。

“可以,你提就是。”

君莫笑嘗試先提一個最不過分的試探一二。

“第一,皇城中,除了陛下你,我不給任何人診病。”

這個要求,謝靖不感意外,因為他事先就瞭解到,扶傷不給達官顯貴,皇親國戚診脈看病的。

“可以。”

看謝靖表情沒有厭惡、反感、不悅之色,他繼續第二個要求。

“第二,我在皇城的寢室要隔離,除去接觸太醫院的人,我回寢以後,私人空間不允許任何人踏足。”

“……”

謝靖一愣,遂又發問。

“朕也不行嗎?”

“這個……陛下若是有所需求,可差人前去院外傳召,我有空自會出來。”

近衛軍們要瘋了。

他們聽到什麼?

皇城裡,竟然還有皇帝也堅決不能進的地方了?

雖然有些失落,可是謝靖還是禮貌性的應允。

“也可以。”

第三個,君莫笑也沒把握,畢竟第二個要求謝靖已經回答的不那麼爽快了,這第三個,搞不好真的會觸怒對方。

所以他嘗試態度有些討好的姿態,嘴角微微上揚,帶點笑。

“第三……陛下知道小民在外面野慣了的,經常要採藥,也會在民間研究醫術,精進造詣,總侷限在皇城裡,感覺對於醫術上的突破沒有益處,所以小民請個可以自由出入皇城,無視宵禁的身份,或者令牌什麼的,且出了皇城以後,陛下不可追蹤小民的行蹤……”

話沒說完,看著謝靖,越來越沉的臉色,他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謝靖確實不由自主的不悅。

情緒一時沒能控制,臉色不太好,有些嚇人。

感受到君莫笑被嚇住,謝靖驟然醒腦回歸正常,展眉微笑。

“嗯,朕……覺得夜裡更深露重,也不安全,儘量還是不要在深夜進出皇城,扶傷覺得呢?”

謝靖也不知道自已被什麼鬼上身,總是透著扶傷的眼神和瞳孔,不斷放低自已的底線,一步步妥協。

“對……陛下說的有理,小民儘量白日出門。”

“好,那既然三個要求,朕都已滿足了,扶傷你就收拾一下,隨朕進宮吧。”

“啊,現在嗎?”

“不行嗎?是要帶的東西多?朕可以派人隨你去取,一併帶上,跟著朕的車駕回宮。”

“……算了,小民身無長物,兩袖清風的,也沒什麼好帶的,也就醫術能混口飯吃。”

“行,那就走吧。”

君莫笑就這樣被謝靖糊弄進皇城,幾個月後,疫病完全緩解,其他交給太醫署的人善後就行。

他怎麼可能長期待在皇城呢,有謝靖答應他的三個要求,他是長期在外面浪,很少再回宮裡。

但是謝靖給他安排的太醫署客卿的身份,他每個月會頂著扶傷的臉,回去點卯述個職。

時間一久,謝靖掌握他的習性,有一天,謝靖戴著黑紗面罩,穿一身夜行衣偷偷的親自趁君莫笑外出的時間,去他寢殿檢視。

一落到寢殿裡,滿屋裡都暗暗的飄著一股淺淺的香味。

謝靖聞出來,是他初識扶傷的那些山中歲月裡,扶傷給他燃的安神香,不用想,一定是扶傷自已調製的。

因為尊貴如他,一代帝王,什麼上好的安神香料沒聞過。

可是沒有一款,是扶傷調製的這種味道。

真好,再次聞到這種味道,謝靖神情愉悅,開始在君莫笑的房間到處檢視。

神神秘秘的扶傷,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呢,這處別院,甚至連他都讓踏足,今天他必須得好好搞清楚。

一炷香之後,謝靖在君莫笑床底的暗格裡,發現好多人皮假面,其中有好多,是他宮中見多不少次的熟悉面容……另外還有很多暗器、毒針……

扶傷……到底是誰?

他還會武藝嗎?

那他臉上……也是假面嗎?

那他的本尊到底是誰,是何模樣?

謝靖陷入魔怔,不行,他要把這些迷題都解開,非解不可。

於是,堂堂一代帝王,就這麼鳩佔鵲巢的睡在君莫笑的床鋪上。

幾日後,君莫笑回來,謝靖也是習武之人,隔著房門,就聽到有人輕功落地的聲音。

他趕緊起身,躲到屏風後,屏住呼吸從縫隙中觀察君莫笑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卸下臉上的錢莊掌櫃麵皮,替換扶傷的人臉面皮。

間隙間,謝靖終於看清,那是一張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五官端正精緻,俊逸挺拔,雌雄莫辨,雙唇在燈光的折射下,粉紅透亮。

既然是年輕人,聲音怎麼會那麼老態呢?

也對,憑扶傷的醫術,變換嗓音的藥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那他也許連名字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叫扶傷,他到底是誰?謝靖對一閃而過的俊臉記憶很深。

可是在他過往的記憶裡,沒有這張臉。

他似乎是第一次見這張臉,但又莫名的喜歡,像是按他的喜好長的一樣。

不敢打草驚蛇,謝靖在君莫笑入睡以後,悄悄溜走。

回到自已的寢殿,謝靖輾轉難眠,凌晨還精神得很。

忽然間,靈光一閃,謝靖想起他重傷時那場春夢,或許那根本不是夢,那人是扶傷?

當時中毒燥熱……莫非是中了烈性春藥,扶傷幫他解的毒?

是存心算計嗎?

可是誰會拿自已的身體來算計,而且就算是算計……

謝靖感覺自已甘之如飴……

情花一開,心竅全通,原來他那次死裡逃生後,一直追逐的,就是那晚與他共度一夜的扶傷……

怎麼辦呢?扶傷他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以後欲往哪裡去,謝靖好像都掌控不了,或者說不願意暴力掌控。

既然對他下不了手,只能對自已下手了,但凡扶傷對他有一絲真心,讓他拿命換都行。

謝靖故技重施,以敵國進犯邊境為由再次御駕親征,並點了扶傷做隨隊軍醫,找機會設局讓自已被敵軍圍困,下藥且重傷難行。

果然,那一夜,月黑風高,殺聲震天中,殺出一個身手矯捷的黑衣蒙面人,於幾十人的追殺中,保下他。

並且再一次心軟,以身解毒,雲雨之後,謝靖抱著人,心滿意足的安睡到天亮。

天亮之後,君莫笑,輕輕觸碰他的手臂,想要偷偷溜走。

誰知謝靖臂力加重,直接鎖死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睜眼,君莫笑一把迷粉撒他臉上。

搞笑至極。

君莫笑怕人醒露餡,情急之下,竟然忘了,他給謝靖配的安神香裡本來就有這款迷粉的解藥。

也就是說,根本沒迷住。

謝靖就這麼頂著一臉的白色粉末,睜眼,深邃的瞳孔緊緊的盯著君莫笑。

“扶傷,你這是做什麼?”

“呃……陛下,昨晚……昨晚您中毒,神志不清,小民一旁看護,可能太困了,不小心爬上床來,陛下恕罪。”

“哦?果真如此的話……你可要對朕負責才好,朕至今為止,同床共枕的唯有扶傷你一個呢。”

“這怎麼……”

“噓,朕累了,你不累嗎?昨晚辛苦你了,扶傷,讓朕再抱著你睡會吧,好嗎?”

聲音也太蠱惑人心了。

君莫笑安靜下來,腦子裡一團漿糊,陛下看著他這張老臉,怎麼說得出口這些話的啊?

莫非他有奇怪的癖好,喜歡年紀大的男人嗎?

君莫笑確實昨夜也被折騰的慘慘的,迷糊間,放下防備,從心的繼續睡過去。

淺淺的呼吸聲傳出來。

謝靖睜眼,貪婪的鎖著君莫笑的臉。

心中暗自竊喜,不管你是誰,從今以後,你都是我的,哪兒也別想去。

就這樣,君莫笑稀裡糊塗的被謝靖忽悠。

最後得知一切真相之後,兩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謝靖為他父親翻案,重立宗祠,年年祭奠。

謝靖從此不再弒殺,一心做個好皇帝。

一個聽君莫笑話的乖皇帝……

自此成就一段佳話,百年之後,名留北覓。

時空隧道,天道傳音【小世界十已達成,即將進入下一個世界。】

青枝:“這個世界是有點出息,但不大,算了吧,懶的理他。”

天道:“二位走好。”

青枝:“……怎麼聽著不像好話,咒誰呢?”

聲音隔絕,天道也聽不見。

臨淵是越玩越起勁,做魔神那麼多年還沒遇到這麼有趣的經歷。

悶聲不坑,等著下一個世界。

青枝還有什麼脾氣,沉默著倒計時又快到了。

10、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