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色深沉。
剛走完紅毯回到自家小區的陸挽辭沒走兩步就站定了腳,昏暗的路燈將她的臉龐映襯的越發明豔貴氣。
在她對面不遠處,站著五個人。
三男兩女。
這裡雖不是高檔小區,但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放人進來。
能這麼悄無聲息的避開保安,還能精準的堵在她回家的路上,除了私生飯和黑粉,陸挽辭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作為黑紅女明星,她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
“別犯傻,”陸挽辭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抵擋反抗的東西,她只能試圖去安撫這五個人,“我有足夠的錢,可以保你們這輩子衣食無憂.”
“我呸!”
個子最高的男人突然掏出了一把刀,“誰稀罕你的臭錢!要不是你截胡了宋淺的大女主劇,你能有現在這個成就?”
“她那麼好,你憑什麼傷害她!”
男人雙目猩紅,歇斯底里之後不聽任何言論,抄著刀就朝陸挽辭猛地衝殺過來。
陸挽辭臉色一瞬煞白,轉身就跑。
可沒兩秒,頭髮就被人用力一揪,疼的她眼淚險些掉出來。
她抄起包就往男人臉上砸,卻被那把刀生生格擋,劃破了她的手腕。
刺疼襲來的瞬間,那把刀子再度刺向她的脖頸,動作快的陸挽辭根本來不及閃躲。
她心臟重重跳動,緊緊閉上了眼。
沒想到她汲汲營營熬過了那麼多艱難的時刻,最後卻要死於對家粉絲的手裡。
下一秒,耳邊猝然響起一道尖叫。
陸挽辭眼睫一顫,下意識睜開眼。
一隻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小狼崽狠狠撕咬住了持刀男子的腿,哪怕光線昏暗,她依舊能看到那條腿正在汩汩滲血。
無錯書吧“啊!畜生!放開!”
男人疼的面頰扭曲,狠狠嚎叫。
小狼崽恍若未聞,尖銳的獠牙狠狠撕裂出男人腿上的肉,一瞬間血肉模糊。
後面幾人反應過來,都掏出傢伙來圍攻小狼崽。
刀光從眼前閃過,小狼崽發狠的撕咬,泛著綠光的眼眸滿是凶煞。
陸挽辭眼前一片混亂,渾身止不住的僵硬。
直到遠處傳來保安的吼叫聲,陸挽辭才如夢初醒。
那些人早已落荒而逃,而那隻救了她的小狼崽此刻正躺在地上,喘著氣,看向她的眼神沒有半分兇狠。
她大著膽子走近,這才看清楚那身光亮的皮毛上沾染著鮮明的血跡。
“傷的很重吧,這麼晚也不知道醫院還開不開門.”
陸挽辭蹙著眉,眼裡的擔憂蓋過了本能的恐懼。
“嗷嗚……”就在她想抱起這隻狼時,它低低的叫了一聲,顫顫巍巍的想要往後退。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怕.”
小狼崽就這麼盯著她,她竟從裡面看出一絲淚光。
看著它還是往後退,陸挽辭下意識問道:“你是不想去醫院嗎?”
“嗷嗚……”得到回應,陸挽辭微微一驚。
“那我帶你回家?”
“嗷嗚……”陸挽辭想也沒想,直接抱起受傷的小狼崽。
回到家,她把小狼崽小心的安放在臥室的沙發上,然後匆忙的去翻找家裡的醫藥箱。
小狼崽伏在沙發上,眸光深深的盯著她背影。
陸挽辭沒注意它的眼神,垂著眼小心撥開它身上的毛,一條刀傷幾乎深可見骨,後背還有很多深淺不一的劃痕。
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手指輕顫。
“你如果不救我……”話音未落,小狼崽忽然低低叫了聲,腦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看到她腕上的傷口,它伸舌輕輕舔掉血漬。
陸挽辭轉身去拿碘伏,沒有看見小狼崽周身忽然溢位淺淡的光澤。
窗外月色突然昏暗,烏雲遮掩。
“阿姐——”一道輕澀低啞的男音憑空響起。
“嗯……”陸挽辭下意識應下,卻在突然間想到什麼猛地回頭。
原本臥伏在沙發上的小狼崽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人形少年。
他冷白的臉龐如刀削斧鑿,線條清晰明朗,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幽沉,腦袋上長著一對狼耳,增添了幾分兇狠氣息。
再往下是赤裸的身體,精壯的肌理十分惹眼,比跟她搭過戲的任何一個男演員都要……啊呸!她在想什麼!她應該想想小狼崽怎麼就突然變人了才對!陸挽辭猛地轉過身避開這過分香豔的場景,心臟怦怦直跳,幾乎要衝出胸腔。
“……阿姐?”
少年看著她的背影,幽黑的瞳孔輕顫。
沒有人知道,他找了阿姐三百年。
三百年前,陸挽辭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他因為陷入獵人設下的陷阱,差點死在雨夜。
是她不顧髒汙將他救下,帶回宮中悉心照料。
他不願在心裡稱她為公主殿下,也不願喊她的名諱,只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叫她阿姐。
後來,她被皇帝和親邊疆,卻將他留在宮中,他恨自己只是只狼崽,沒辦法陪她左右。
不顧一切的逃離皇宮,他瘋了似的尋找她,可卻得知她身死的訊息。
他不信,仍舊不斷的尋找,總算在前些時候找到她,可因為害怕她不理自己而遲遲沒有相認,但看著那些人要欺負她,他再也沒忍住。
無數作亂的情緒攪的他心口發疼,他伸手握住陸挽辭的腕骨,聲音沙啞:“阿姐,看看我好嗎?”
陸挽辭只覺得面板滾燙,輕輕掙開,紅著臉找了個浴巾丟給他。
“從……從腰部繫上.”
不然她可沒辦法包紮。
少年抓著浴巾,有些侷促道:“阿姐,我不會……”陸挽辭一愣,這才想起他是狼崽。
不是說好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嗎?要不是她膽子大,估計要被嚇死吧?陸挽辭深深吸了口氣,半閉著眼睛靠近他,將浴巾從他腰際圍過去。
平時一兩下就能壓好的浴巾,這會兒怎麼也不聽使喚。
她臉頰越發漲紅。
忽然,額頭傳來幾分涼意。
陸挽辭抬頭,少年認真的凝視著她,臉上布著擔憂:“阿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心頭一跳,乾脆拿夾子夾住浴巾。
退出兩步,陸挽辭輕咳一聲,“我……我還是叫個人來幫你包紮……”“阿姐是……嫌棄我嗎?”
他聲音低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