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來的眾女圍在兩人身邊。
心情複雜，神色哀傷。
此時，沒有一個人上前打擾，她們將空間留給了兩人，只在一旁不近不遠的距離守護。
夏幽雨默默地說，雨天在默默地聽。
當年，他從石昊手中看到了補天閣招生令牌，但與石昊在大荒中相遇不同，他和夏幽雨初見時是在虛神界。
“當年你叫我小姐姐唉。”
“一口一個小姐姐，還要我和你一起修煉，不然你這小色鬼，還不肯加入補天閣…”
“明明對師姐有壞心思，閣主和長老做媒卻還不肯，師姐當初是又喜又怨。”
夏幽雨臉上帶著笑意，眸光怔然間回憶從前。
許久，她才回神，莞爾笑了起來。
“那我該如何？”
雨天也感覺頗為好笑。
“…不告訴你！”
夏幽雨俏皮一笑。
雨天搖頭輕笑。
只聽懷中人兒繼續道：
“當年，我和那個傢伙一起爭，我們兩人卻都被你調戲…不過，她輸的樣子真的很好笑，你師姐還是你師姐。”
“是啊，我們倆一起爭，最後都便宜了這個傢伙，想想就就惱，我都恨不得咬死這花心鬼！”
女戰神強忍悲傷，笑的比哭的難看。
故人凋零這種事雖不是第一次。
但夏幽雨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閨蜜終究不是旁人。
這種事她知道一定會發生。
卻沒想過會這麼快。
“…事實上…輸的是你，贏的卻也是你，我很羨慕你能帶走他，和他朝夕相處，一同上界歷練。”
夏幽雨美眸中滿是遺憾。
旋即，她將視線重新轉移向雨天，充滿了歉意與不捨。
“師弟，對不起！不要為我難過，師姐這一輩子，幾乎獻給了補天閣，一心一意陪你的時間太少，我不值得你如此。”
“不要說了，三百多年對比十年，師姐一直都在我身邊，怎麼能說陪伴時間太少？”
雨天握住了夏幽雨蒼老的雙手。
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縱使他如此安慰，夏幽雨依然倔強。
“我說的是真的，我這是壽元大限，算是喜喪，況且師姐真不配，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仙人，不許為我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聽到了沒有？”
“…好！”
雨天艱難答應。
見此，夏幽雨才滿意，唇瓣靠近雨天耳邊，悄悄道：
“這一輩子，我還完了補天閣的恩情，若有來生，師姐願生生世世，回應你的感情…若再有當初那種情況…學學熊孩子師弟，哪怕強硬扛走，師姐只願和你早結連理。”
轟！
雨天的心被狠狠顫動。
正當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夏幽雨卻微微一笑，美眸中充滿了極致的愛意。
“師弟，你喜歡雨還是雪？我們名字中都帶雨，但師姐害怕、討厭雨，就像當初你在大劫遇到劫難一樣，很怕下雨。”
“其實沒那麼玄乎！若師姐不喜雨，那我也不喜，雪飄人間，白了萬物頭，就好似相約許諾餘生的戀人…”
雨天平靜的敘說著，只是聲音變得顫抖。
他懷抱著夏幽雨的雙手也越來越緊。
他面色十分平靜，強忍著沒有哭。
因為幽雨說過她不喜歡自己哭。
“夫君，幽雨…她…”
女戰神死死捂住了嘴唇。
眼淚唰唰往下掉。
“…我知道。”
雨天話音一頓，續接前話，繼續溫聲慢語。
“白髮戴雪，未嘗不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髮是人的一生，雪花飄落，也是雪的一生。”
話落，起身。
雪越下越大，雨天隨手將一大塊光明仙金煉成棺材，小心翼翼放進夏幽雨後，揹著棺材逐漸遠去，只在雪地留下了一行淡淡的腳印。
…
自末法時代來臨，至今已有三百年。
帝關那邊戰事已全面開啟。
甚至有不朽現身。
許是白衣酒鬼的干擾，本該提早出手的安瀾毫無動靜，罪州竟也相安無事。
但縱使如此，局勢也很危險了，石昊他們漸漸無力，在用命硬頂。
就連女戰神和太陰玉兔她們也在參戰。
縱使雨天說過也不聽。
按她們的話來說，閒著也是閒著，算是磨礪修為，不然根基會不穩。
雨天自然知道這是藉口。
眾女參戰也只是代表自己，她們知道前塵往事，知曉當年發生的慘劇，因此也沒有要求雨天參戰。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去了。
比如月嬋和重瞳女等等，還有陪在雨天身邊，形影不離的魔女也沒去。
人魚少女和冥女她們也不想去。
但因為太陰玉兔、白麒麟小白、銀凰雪琳、清漪女戰神等等，她們不得不去。
尤其人魚少女，死犟死犟，說是九天十地無所謂，但主母們不能有事。
雨天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被孟天正洗腦了。
還是她們參戰是加入天神書院被要求的義務。
反正他暫時是來不及找孟天正算賬了。
他給了眾女很多至寶護身。
還派了一具自己的靈身在護法。
至於他本人，經歷夏幽雨一事，目前更急於提升實力，只想接引大家入仙域成仙，好避免再有人因壽元而隕。
數十年間，雨天都在找仙域的空間節點，正是當初白龜馱仙——賣假藥的給的。
它與當初下界的荒域第一靈根都是本體六分之一。
因此雨天沒有懷疑。
但當雨天找到後發現，那處空間節點已經被修復了，早已無法飛昇仙界。
不得已，雨天只能繼續尋找仙域蹤跡，不論可偷渡的空間節點還是正經飛昇之地。
又過了將近百年後。
這一日，雨天終於發現了仙域蹤跡，在渡過九天第七天之後，茫茫宇宙星空深處，他找到了仙域南天門。
正當雨天驚喜時，別說接引眾女，他都還沒登上天門，便遭到了驅逐。
仙門天兵天將非常囂張。
一言不合就要打殺。
“來者止步！此乃仙門重地，下界生靈，速速退去！”
面對對面天將的驅逐，雨天強忍心中的怒氣，心平氣和的好言商量。
“諸位道友，可否通融？下界末法，修行不易，在下…”
“不滾就死！下界賤民，生死有命，與我何干？”
當值天將不耐煩道。
一旁守門的兩列天兵也出言不遜。
“下界之人身卑體賤，也不怕汙了仙域仙氣，就你也想進去？莫不是在做夢？”
“他還與我等自稱道友！”
“呸！他也配？”
“你有什麼資格與我等尊貴的仙域之人交道稱友？”
呼！
雨天直接出手了。
他就知道，打進仙域比飛昇仙域更容易，就不該給臉，這種狗眼看人低之輩就該死！
自己身為魔頭還是太好說話了。
轟！
雨天黑髮狂舞，一身黑色衣闕飄飄，周身氣勢流轉間，南天門所在這一片宇宙明滅不定，整個九天十地震動有感。
這些守門天兵天將最高不過至尊實力。
瞬間被威壓碾成飛灰。
一個巴掌他們就不吱聲了。
“住手！你是何人？膽敢襲殺天門守衛，你…”
來者是一位仙域真仙。
雨天並未放在眼裡。
不等對方話落便直下死手。
“不開門便死！”
雨天大手下壓，掌間星河聚散，宇宙沉浮、掌緣生滅，氣息極端可怕！
來人大驚失色。
它只是真仙初期，對方氣息卻直逼準仙王，它絕對無法力敵。
“爾敢！我乃天門戰將，你敢傷我，仙域不會放過你，敖家不會放過你…”
“原來爾等還是那畜生一脈的狗，怪不得張揚跋扈，身為卑賤螻蟻卻聽不懂人話…死！”
聽對方是敖晟一脈，雨天下手更狠辣了。
“霍弗都大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