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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重逢

璟安殿。

“哈哈……”蕭璟敞聲大笑,拍案叫好,

皇糧已經全數送回,此次他和凌然、安王聯手救難民,誆奸商,心下暢快。

李德笑著道:“這宮外啊,都傳的沸沸揚揚,把那凌家女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神無奇神了。”

蕭璟笑:“這樣的女人,安王不趕緊把她娶進王府,也不怕被旁人佔了先機。”

他頓下,思忖道:“莫非這個女子長相不好?”

李德道:“聽聞凌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哦?”蕭璟笑道。

“皇上這些日子,為了難民的事,殫心竭慮,現下都解決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蕭璟直起身子,鬆快地伸了伸懶腰,“安王真的是,朕,是這個天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婚事朕該好好給他把關。”

*

偌大的院落,擺放著許多桌椅,一聲開飯,屋裡絡繹不絕出來許多穿著樸素的百姓,他們依次排好隊,一個接一個領了吃食就坐在院落裡,吃起來。

雖說看起來清苦,可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意。

“聽凌姑娘和安王所說,皇上也是拿出了最後一點皇糧解決我們溫飽啊。”

“我們遇見了個好皇帝,有個好王爺,又有這樣心善的商人,大璟必然繁榮昌盛啊!”

他們一個個地感恩戴德地討論著……

一個身著墨青色玄衣的高挑男子,徐步進內,站在院落裡靜靜地看著他們,面露欣慰,他身披一件白狐裘錦緞風衣,顯得氣質高貴,不可接近,

“這些百姓都被安頓的很好。”

緊跟著他的李德回道:“皇上也放心了,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蕭璟抬眸看了眼天邊炫彩的夕陽,嘴角上揚道:

“走吧。”

此次微服出宮,所見所聞,都讓他倍感欣慰,也對這個凌然興趣盎然,若安王有意,他也好成人之美,賜婚於他們這對良才美玉。

彼時,言沐之於回家途中,被幾個蒙著臉的人攔了去路,她冷笑一聲,不屑道,

“你們知道我為何敢一人夜裡獨行嗎?”

他們相視一眼,又疑惑地看著言沐之,她笑,

“我此番得罪那麼多人,怎會不知道有人會報復我。”

看她如此安然自得,他們也有些慌張了,他們低語商議著,

“她和安王交往頗深,也不知道暗中會不會有人保護她。”

“若真有人,早該出來了。”

……

趁著他們低語交談,言沐之也知道她這招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於是她忽而看著他們身後道,

“先解決完他們,再來找我麻煩吧。”

他們如臨大敵一般轉過身去,卻見空蕩蕩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才知上當了,回過頭,言沐之已經跑遠……

“追……”

城中街道早就沒人了,言沐之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下一緊,

卻聽迎面而來,車馬咕隆碾過石板的聲音,

兩匹通體黝黑的千里良駒,馬車的裝飾是親王專屬的墨藍色,一看便是皇親國戚,車馬邊緊跟著的人,

御前侍衛秦衡,太監總管李德,那馬車裡的人……

言沐之看清他們後已經來不及躲避了,他們也看見了朝著他們奔跑而來的女子,不禁震驚萬分,

“皇上……”李德驚得語無倫次,硬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啊……”言沐之索性停下奔逃的腳步,大口地喘著粗氣,她攔下車轎,慌張道,

“救救我。”

馬車毫無徵兆地急停,蕭璟聽著外面那句模糊的女聲,卻也沒聽出她的聲音,只是不悅道:“李德,什麼事?”

“皇……皇上……”

“臭娘們,你還挺能跑。”那幾人追上前來,不知何時已經扯去了面紗,對著秦衡拱手道,

“這是我們府上逃跑的小娘,還請見諒。”

說著他們便準備動手上前帶走言沐之。

蕭璟於此時掀開車簾,言沐之步步後退,見車馬的主人露出真容,她慌亂間抓著他掀開車簾的手,驚慌道,

“公子救救我。”

蕭璟身體陡然一頓,目光落在她臉上的那一刻就像被定住了一樣,驚訝、欣喜,不可置信,

“公子救救我。”言沐之將身子往後縮了縮,又緊了緊抓著蕭璟的手。

近在咫尺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把他拉回現實,他反手抓住她纖細的玉手,冷眼掃視了眼那幾個拿著棍棒的男子,冷聲道:

“拿下。”

就見秦衡會意,拔出腰間的佩劍,

那幾人見此情景,知道不好惹,撒丫子想逃,可不過轉眼就被秦衡踢飛在地,牽制住。

“這位公子,她是我們府上逃跑的小娘,這是我們東家的家事,即便是官府也管不了啊。”那人卻還張著嘴信口雌黃。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那人的臉上,李德高聲呵斥,

“狗東西,可閉嘴吧。”

言沐之鬆了口氣,莞爾一笑:“多謝公子。”

她低眸,居高臨下地凝著那幾名被秦衡制服跪在地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小娘?”

“呵呵……”她譏笑道:“那不如帶我去見見你們的東家,我的夫君,可好啊?”

“這……”那幾人支支吾吾地,只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言沐之輕笑著,冷厲道:“蠢貨。”

她回過頭,看著剛剛出手搭救的公子,微微福了福身,

“公子,可否幫我把人押到千香醉?”

蕭璟目不轉睛地凝著她,眼神充滿著疑慮,她這樣子看起來根本就認不得他,難道真有這麼相像的人,

思忖片刻,他笑著道:“姑娘儘管吩咐,本公子倒想陪著姑娘看場好戲。”

言沐之怔了一下,笑道:“那就麻煩公子了。”

她再次將目光落向那三人,冷然道,“帶我去見你們東家,我就放了你們,否則,現在我就把你們送官。”

權衡利弊之下,他們也只能帶路去見見那個幕後之人。

瞧著手邊金樽玉盞,紫檀香案上擺放著幾許瓜果點心,腳下踩著的是柔軟舒適的狐裘軟墊,小小的馬車內既是如此造價不菲,目之所及皆是鑲金帶玉的裝潢。

她不由地將目光落在坐在主位的男子,發問:“公子是什麼人?”

蕭璟笑:“在下姓王,單名一個景字,隨家父四處行商,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王景?他是把自已的璟字拆了,編出這個假名。

言沐之莞爾:“凌然。”

“凌然?”蕭璟錯愕中滿是驚訝,

“你是那為救難民,傾其所有,出計誆奸商的凌然?”

言沐之莞爾:“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更何況,錢沒了,可以再賺的。”

蕭璟笑了,他眸光落在言沐之美豔的臉上,眸子特別的亮,“在下佩服!”

言沐之想謙虛一下,又不想多話,只是禮貌地笑了笑。

隨著馬車穩穩停下,他們下了馬車,砸開了掛著宋宅牌匾的大門。

秦衡帶著身著便衣的護衛,瞬間拿下整個宋宅的人,宋宅的主子滿臉憤恨地高喊,

“私闖民宅,可是大罪,你們就不怕吃官司嗎?”

言沐之忽而想到什麼,轉過頭去,對蕭璟懷著愧疚道:“王公子,今日這事過去,你就當不認識我!”

蕭璟笑著應首。

“宋掌櫃,你派那幾人想對我怎樣?”言沐之冷眼看著他逼問道。

“什麼人?”宋宇裝傻充愣道。

言沐之歪頭一笑,輕輕擺擺手,那三人就被秦衡扔在了宋宇面前:“可認得?”

“認不得,即便你懷疑是我,也得報官才是,你帶人私闖民宅,自行審問就是大罪。”宋宇拔著嗓子說,

只以為能把她嚇著,卻不想她敞袖,肆意而笑,笑得讓人生畏,

“我聽聞宋老闆與那京府衙門的官爺頗有交情,可他會為了你得罪安王嗎?”

言沐之的話讓宋宇啞口,也讓蕭璟臉色陰沉,起初不知道凌然便是言沐之,還想著為他們賜婚,可如今,只是言沐之這句仗人勢的話,就讓他生了怒意。

“再者說,我救難民於水火,可是功臣,你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他能拿我怎樣?就不怕皇上動怒?”

“其實啊,我也沒想怎樣,我沒有報官就是對你最大的寬恕了。”言沐之說著,衝秦衡勾了勾手,在他耳邊低語說了幾句什麼。

而後,就見秦衡將宋宇扒了衣服,堵了嘴,倒掛在大門前的橫樑上,更是取了筆墨交給言沐之,

言沐之雙手一攤,無奈道:“我的字一塌糊塗,你來吧。”

蕭璟上前接過毛筆,得秦衡制住倒掛著的宋宇,揮筆在他背部寫下,

“奸險小人。”

言沐之拍手,笑道:“公子的字氣宇軒昂,實屬上乘。”

而後她轉向宋宇,怒斥道:“宋老闆向來以德服人,在京中行商數載,最在乎的就是這臉面了,你表面捐出十石大米,卻私下聯合各地糧商,抬高價格,置難民於火海而不顧。”

她頓了下又道:“你花重金買通負責皇糧採買的官員,又吃了多少皇家的好處,如今天下大難,皇上為救災民,傾盡國庫,你大可坐視不理,卻還從中作梗。實在令人噁心。”

宋宇被破布堵著嘴,只能瞪著要發出“嗚嗚”聲,

“你的罪,自會有人定。”

於糧價大漲之時,她便覺得定是京中有糧食大戶帶頭,從中壟斷,於是讓安王私下調查,安王的人不僅查到是宋宇做的起頭人,還查到他官商勾結的證據。

蕭璟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灼熱,眸子裡閃著星光點點漸漸璀璨,

忽而街道上響起一陣稀碎的腳步聲,一群衙役將他們瞬間圍了個水洩不通。

為首的官員,大步上前,冷眼瞪了眼言沐之:“你私闖民宅,動用私刑,給我拿下。”

言沐之冷然道:“你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也只能戴這一日了,就索性讓你發發官威吧。”

她看了眼蕭璟,眼神示意他不要插手,置身事外的好。

蕭璟揚眉一笑,在衙役上前之際,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

當他往前一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讓人感到一種威嚴,彷彿是有著無比強大的力量支配著一切。

那兩個衙役也是被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嚇得不敢上前,伸出去的手硬是僵在半空不敢動彈。

他面色陰沉,嘴角勾著一絲冷寂,肅聲道,“爾等見朕,為何不跪?”

話音方落,一群烏壓壓的暗衛於暗處悄無聲息地圍上前來,將那些持著兵刃的衙役全數緝拿。

為首的官員雙腿發軟,踉蹌跪地,連連叩首,

“下官有眼無珠,請皇上恕罪。”

蕭璟冷眼看著,不說隻言片語,就已經讓他們心驚膽戰。

言沐之抽回手,震驚地看著他,他回過眸來,冷厲的神色一息之間溫潤如玉,

“朕嚇著你了?”

言沐之深吸口氣,深深福禮,卻被蕭璟抬手擋下她的禮數,

“你無需朝朕行禮。”

言沐之頷首,湊近他一步,仔細地端詳起他那張俊逸的臉龐,

鬢若刀裁,劍眉冷肅,鳳眸黝黑深邃,不覺讓人氣息紊亂,亂了心神。

“好看嗎?”他薄唇輕啟,眉眼含笑地說了三個字。

言沐之收回視線,淡淡地道:“好看,我沒想到當今皇上生得這般好看!”

蕭璟不禁輕笑出聲,把臉湊上去,戲謔道,“那朕允你看個夠。”

李德低著頭,止不住地咧嘴,無聲地發笑。

言沐之莞爾,重新換回清冷的神色:“民女可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天色已晚,民女得回去了,否則,我爹爹又該訓斥我了!”

她說著,就福了福身,與他擦身離開。

(主角言沐之會回宮,也會再次想辦法脫離,她對愛情沒有過多的嚮往,嚮往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