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鳳嬌凝視著病榻上氣息奄奄的兒子,心中如刀絞般疼痛,“川兒,都這個時候的還能是誰啊,必是你大哥或者朱氏兩兄妹吧?”
雪川卻雪川卻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不是他們,是雲棠,這個賤人竟還會武功,若是旁人我倒是會戒備,雲棠會武功是我沒能預料的。”
“她娘也是個賤人,當年勾引你父王不成才嫁給了雲湮,若非我看著,顧清清此刻便的坐在我這個位置上的,只是千防萬防沒想到那個狐媚子生子了還不安分,幸虧我讓接生的嬤嬤給了她一瓶鶴頂紅,這個賤人才嚥氣。”儲鳳嬌一提及顧清清眸中怒火熾盛,恨毒了顧清清。
當年自己好不容易才當上貴妃,誰知道皇帝他竟在不經意間,對那超脫塵世的顧清清一見傾心。
顧清清,其名如人,清雅脫俗,恍若遺世獨立的幽蘭,不惹塵埃。
當時的顧清清已經和雲湮成了親,尤其她的那雙眸,宛若山間清泉,清澈而深邃,彷彿能洗淨世間一切塵埃,也悄然間,捕獲了皇上那顆不羈的心。
“因此皇上處處的召雲湮夫婦入殿,甚至在我生你的時候,他都在和顧清清那個狐媚子,花前月色,我當時九死一生才生下你。皇上他非但不著急的來看我們母子,反而和那個狐媚子拉扯不清楚,你說我怎麼能不恨啊。”褚鳳嬌提及顧清清頓時像是變了一個人。
雪川出言安慰她道:“母親息怒,這顧清清已經死了,現在我們的敵人是雪憬和雲棠,只要是除掉他們,我們便在朝中再無對手。”
儲鳳嬌的情緒這才安穩下來:“孩子你說的對,母后知道了。”
雪川又看向了在一旁靜默不語的紅瀟:“瀟,朱司禮可是中計?”
紅瀟點了點頭:“我剛扮作朱司晏,朱司禮已經成功被我策反,此刻的朱司禮在雲棠他們的身邊,就猶如一枚定時炸彈。”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們自己也會內鬥。”
雪川點了點頭,“紅瀟,你做的很好,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紅瀟微微頷首,恭敬的施禮,最終走了出去。
——
此刻的雲棠他們簡直就是焦頭爛額,事情一度的停滯不前,這些村民們對他們避之不及,竟無一人說出事情的真相出來。
朱司踏著沉穩的步伐,手提那柄泛著寒光的紅櫻槍,緩緩歸來
雲棠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迎上前去,輕輕拉住了朱司禮的手:“抱歉,我不該打你的,都是我的錯!”
朱司禮搖了搖頭:“你那一巴掌打的好,竟錯將無辜之人視作敵酋。真正的幕後黑手,乃是那二皇子,而我,卻差點因一己之私,對陳兄你痛下狠手,實乃大錯特錯。你那一掌,打得好,打得及時,讓我從迷途中迴歸正道。”
陳進道:“你真的冤枉好人了,你說我一個老實人,圖什麼,撒謊騙你們在這小村子裡面。難不成你們還真的會跟著我,在這個小村子裡面生活?”
雪憬站起來:“好啦,大家都不要繼續的吵下去了,既是誤會一場,就不要再繼續的討論了。現在找到目擊證人才是最為主要的,而且我已經離開京都半個月有餘,我怕時間久了,顯王那邊會有所的動靜。”
顯王是褚鳳嬌的孃家弟弟,儲虎,人如其名性格剛烈,行事果敢,猶如山林間蓄勢待發的猛虎,既令人膽寒。
此刻已經在邊境蠢蠢欲動起來。
只要是二皇子他們保持住朝政,一聲令下,儲虎便猶如猛虎下山,勢如破竹,攻破城門,扶持雪川登基稱帝。
因此雪憬被困在陳家村,時刻的憂慮京城之事。
他們已經耽擱不了太多的時間。
雲棠忽然間想到一個絕妙的注意。
“大皇子,我還需借你的禁軍一用。”
雪憬大手一揮:“你儘管去用,我的禁軍供你差遣!”
雲棠笑的更燦爛了,\"那我就多謝大皇子啦。\"
陳家村的村口,禁軍已經整齊劃一的排列成兩排,等候著雲棠。
雲棠一身白衣勝雪,墨色長髮高高束於腦後,清冷如仙人般飄然若羽。
看到雲棠過來,一干士兵立馬單膝跪下。
\"參見聖女!\"
雲棠微微抬手,淡漠疏離,\"起吧!\"
雲棠的眼睛落在了那位禁軍的身上,眸色微微深邃,他淡淡的問道:\"今日需要麻煩諸位一趟。”
那名禁軍低頭拱手:\"聖女不必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們是大皇子的禁軍,大皇子下令,我等必然聽命聖女。”
大雨滂沱而至,一隊士兵出現在沉寂已久的小村莊之中。
張老頭正彎腰駝背於簡陋的屋簷下在收收拾外面的幹辣椒,忽然間的看到那麼一隊士兵過來,嚇得差點跌坐在地。
這可是二皇子的禁軍啊,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張老頭戰戰兢兢,讓張老頭的手猛地一顫,手中的幹辣椒散落一地,他的雙眼圓睜,滿臉不可置信,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一顆心七上八下。
雨勢未減,反而更加猛烈,彷彿連天空也在為這不速之客的造訪而憤怒。士兵們的鎧甲在雨水的沖刷下泛著冷冽的光,他們的面容隱藏在頭盔的陰影之下,顯得格外神秘莫測。
這時,有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男子走了過來,聲音低沉:\"張老頭,我奉命帶你們離開此處。\"
\"啊?\"
張老頭不可置信的瞪圓了雙眼,\"長官,這可是二皇子派你來帶我們出去的嗎?這可使不得啊......\"
雲棠微眯著雙眼,神色冰冷如霜,她薄唇微啟:\"你若是不願意離開此處,我也不勉強你。但是你知曉的二皇子向來說一不二,若你不配合,我便會親自押解你回京,屆時,不止是你,整個小村莊,乃至於這小村落,都要陪葬。\"
\"長官,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啊,張進一家二十口的事情,我老漢見到他們就躲起來了,一句沒說,只求二皇子殿下慈悲為懷,念在我年邁體衰,風燭殘年,饒我這無知老兒一命吧……\"\"
張老頭的胸膛內,心臟如同擂鼓般狂跳不已,恐懼與哀求交織成網,緊緊束縛著他,\"長官不要帶我走啊!”
張老頭知道自己這要是被帶到京城的話,那就是必死無疑。
“哦?帶我去張家二十多口的墳塋處,我要親自的檢視!”雲棠的聲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與冷冽,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千鈞之力,重重地砸在空氣裡。
“好的長官,小老兒這就帶你去。”老漢顫抖著聲音應允,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只希望這些瘟神看了那些屍體就能早點離去。
眾人在張老頭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一處墳塋。
墳塋之上,荒草萋萋,細雨如織,更添幾分悽清。墓碑歪歪斜斜,字跡模糊,彷彿時間在這裡凝固,訴說著往昔的哀歌。
雲棠一襲黑衣,在雨中更顯清冷,她緩緩步入這片死寂之地,每一步都踏得極重,似乎在與這無形的過往對話。
風,帶著刺骨的寒意,穿梭於墓碑之間,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雲棠的目光逐一掃過每一座墳,最終停留在一塊略顯新近的墓碑上,那裡刻著“張進全家之墓”。
她緩緩蹲下身,手輕輕拂過碑面,雨水順著指尖滑落,與她臉上的水珠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不知道要是陳進看到這個局面會是什麼樣子。
恐怕會直接發病。
自己一家幾十口無端送命。
雲棠輕輕解下厚重的黑色盔甲,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一頭如瀑的長髮隨之傾瀉而下,墨色中泛著淡淡的光澤,在細雨的洗禮下更顯柔順。
她面容清麗脫俗,眉眼間既有少女的溫婉,又蘊含著不容小覷的堅韌與決絕。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與她眼底的晶瑩交相輝映,為她平添了幾分令人心悸的柔弱之美。
她站起身,望向四周荒涼的墳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天憫人之感。
雪憬和陳進也卸掉了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