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復聽完,目光突然變的銳利;“這些是誰教你的?”
陳義祥心裡一慌,努力保持著鎮定;“我...在司法署的朋友給了一些建議。”
李君復聞言,心裡的狐疑消散,他對這個下屬瞭解頗深,一句話總結,能力欠缺,忠心有餘。
沉吟片刻後,他緩緩點頭;“這個方法倒是可行。”
“不過,陸飛的警籍恢復後,你準備把他的人事關係放到哪裡?”
陳義祥茫然,下意識的問;“不應該還是在巡警隊嗎?”
李君覆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那你做這麼多圖什麼?”
陳義祥更加疑惑,只能虛心請教;“李Sir,我愚鈍,還請賜教。”
李君復對這個下屬很頭疼,什麼話都要說的很直白,靠他自已悟,怕只會南轅北轍。
無奈他只能耐著性子引導;“陸飛本身就是港大的高材生,當時就遭到各個部門瘋搶。”
“他在銅鑼灣分隊遭遇了不公,難道不該藉機調查整頓?陸飛的檔案不該回歸人事科?”
陳義祥恍然大悟,連忙回應;“明白了李Sir,我現在就去辦。”
話音未落,他就想轉身離開...
“你站住,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李君復面色不悅的攔下他,繼續吩咐;
“巡警隊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件,誣陷的主角還是警隊引進的人才,必須徹查到底。”
“銅鑼灣分隊管理混亂,其他五個分隊有沒有同樣的問題,是不是應該啟動專項整頓?”
陳義祥臉色變的激動,立即腳跟一跺,右手舉過頭頂;“Yes,sir!”
李君復輕輕揮手;“去辦吧,聲勢搞大些!”
“Yes,sir!”
陳義祥再次敬禮後,退出辦公室。
“啪..嗒..”
隨著關門聲落下,李君復嘴角勾起一絲玩味,他覬覦巡警隊已久。
可惜,徐其安把控的很嚴,整個巡警隊,六個分隊長全是他的人。
導致他安排的大隊長一直處於被架空狀態,黃利慶這個副大隊長反而成了實際管理者。
這也讓他頭疼不已,沒辦法,上有許其安,下有黃利慶和六個分隊長,根本無處下口。
他之所以想拿下巡警隊,主要是因為這個部門人手多,幾乎遍佈整個香江。
並且,不管是社團插旗曬馬,還是市井間的打架鬥毆,都少不了巡警參與。
而他所管理的部門,無論是O記,還是CIB人手都有限,遇到大場面,就必須動用巡警和飛虎隊。
但這兩個部門偏偏又在許其安手裡,每次找他申請協助,都要拉扯一番,搞得李君復不勝其煩。
所以他迫切的想把巡警隊控制在手裡。
本以為把大隊長拿下來,再逐漸把許其安的人換掉,沒想到,快兩年了卻毫無進展。
這次藉助陸飛的事,徹查各個巡警分隊,有兩個目的。
其一,把許其安的嘴堵住,以防止他咬住大隊長不放。
其二,如果真查出來問題,便可趁機安排自已人上位。
至於陸飛,已經給你恢復警籍,你還要繼續上訴,那就證明你準備和警隊徹底劃清界限。
如果你撤訴,只能去人事科重新分崗位,而出了誣告的事,許其安肯定不好再伸手要人。
那你陸飛,只能站我的隊伍!
如果,單單只是一個港大生,根本不值得李君復關注。
但有了錢的港大生,就不得不拉攏一番。
無錯書吧畢竟許其安的隊伍裡,一群孤寒佬,真把陸飛給拉攏過去,關鍵時候能出錢,那就很不妙。
當然,這些只是未雨綢繆,關鍵看陸飛怎麼選擇。
於此同時,在警務處八樓的一間小一些的辦公室內,同樣在聊著關於陸飛的話題。
許其安國字臉上戴著一副窄框眼鏡,面帶微笑的坐在辦公桌後。
黃利慶一身筆挺的警服,端正的坐在接待椅上,彙報著工作。
“許Sir,陸飛的事,我已經給陳義祥透了口風,這幾天估計就會有動作。”
許其安推了推眼鏡,略帶疑惑的語氣問;
“這個陸飛真值得拉攏?他對北邊什麼態度?”
黃利慶思索著搖頭;“我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但我覺得陸飛畢竟是個大學生,他肯定能看清未來大勢。”
許其安的臉上稍顯憂慮;“還是要謹慎些,後生仔明智,但也激進。”
“加上北歸還有近十年,我們的處境又如此艱難,難免會讓人搖擺不定。”
“明白,許Sir,那我再觀察一段時間。”黃利慶應完,隨即岔開話題;
“李君復會不會利用陸飛的事,做些什麼文章?”
許其安一副無所謂的語氣;“無非是那一套老掉牙的手段,你通知下分隊的人,讓他們注意些。”
“OK,那我先去安排!”黃利慶話落,起身離開。
待他走後,許其安把眼鏡摘下來,輕輕擦拭,鬼佬和資本家的這些勾當,讓他感到身心俱疲。
北邊困難,除了能給一些言語上的鼓勵,其它只能靠自已,可此時的香江,沒有錢寸步難行。
身處糜爛不堪的政治環境,要做到不貪不佔,何其艱難。
所以,有時下邊人犯些錯誤,他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真應了那句話,當所有人都沉浸在貪婪的洪流中,若你企圖保持清高,那麼錯的人一定是你!
許其安不知道自已的選擇是對是錯,只是單純的認為身為一名華人,應該有最起碼的家國情懷。
而此時香江的政客、商人、名流、大部分人都喪失了這個起碼的認知。
樂此不疲的幫著鬼佬在香江賣地偷錢,每想起這些他心中就焦慮萬分。
思緒紛飛間,抬頭望向窗外的夕陽,刺眼而淒涼。
.....
週五的黎明,紐約的街頭漸漸甦醒,而陸飛仍沉浸在酒店房間的夢鄉之中。
近期,他飽受睡眠不足之苦,加之時差紊亂,使得他這一覺異常漫長,竟已連續沉睡了36小時。
房間裡的電話鈴聲,不知道響了多少次,他卻渾然不知,依舊酣睡在床榻。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陸飛才猛然睜開雙眼,足足錯愕了十幾秒,才想起自已身處紐約。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陸飛急忙披上睡袍,起身開門。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