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嶼山。
在一片荒蕪的廢墟中,一座被歲月遺忘的舊宅靜靜佇立。
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化作一束束光柱,恰好落在一名女子的臉上,她的面容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蒼白。
她的頭髮散亂,昏迷在牆角,妝容已被淚水沖刷,眼線暈染開來,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淚痕,環繞在眼眶周圍。
乾裂的嘴唇,仍可見一抹殘存的口紅。黑色的超短裙,已被推至腰際,露出了黑色蕾絲的風景,讓人不禁遐想。
高跟靴失去了鞋跟,孤零零地躺在一邊,大腿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淤青,彷彿經歷了一場不為人知的掙扎。
屋外,一片荒蕪的景象,雜草肆無忌憚地生長,幾乎要將整個空間吞噬。
在這片野生的綠色海洋中,有一處被臨時清理出來的空地,四名壯漢,圍坐於此,他們的目光不時投向遠方...
不久,一個身影從雜草中穿行而來,他的步伐穩健,半人高的雜草在他腳下發出“唰唰”、“沙沙”的聲響。
壯漢們一見到他,立刻站起身來,臉上露出恭敬的神色,紛紛欠身問候:“刀哥!刀哥!”
刀疤對他們擺了擺手,聲音低沉:“人呢?”
“在裡邊,刀哥!”其中一名壯漢迅速回應。
刀疤點頭,邁開步伐,走進了屋內。
幾名壯漢緊跟其後。
刀疤看到昏迷的女子,冷聲吩咐;“把她弄醒。”
“OK!”一名壯漢應聲,轉身走出屋外。
片刻之後,他端著一個破舊的瓦罐走了進來,直接把水潑在女子的臉上...
“譁...”
水聲四濺,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冰冷刺激喚醒,“咳咳咳...”她輕咳幾聲,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看清眼前的人時,她瞳孔急劇收縮,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慌亂的跪在地上,聲音帶著絕望和恐懼:
“大...大佬...我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不知道...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話音未落,她便開始不停地磕頭。
“收聲!”刀疤聲音冷冽的呵斥;“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女子立即閉嘴,瘋狂的點頭。
刀疤目光銳利的盯著她;“叫什麼?”
“趙..趙麗芬。”
“北妹?”
“嗯嗯嗯...”
“誰是你的粉頭?”
“馬..馬欄賓。”
“被捉的?還是被買的?”
“三年前被..被‘元朗仔’捉的,然後..然後..被他賣給了馬欄賓。”
“你和陳力峰怎麼認識的?給了你多少錢?具體他是怎麼交代的?這事馬欄賓有沒有參與?”
趙麗芬聞言,慌亂的抹了一把臉,聲音中帶著急切;
“大哥大哥...我和陳力峰真不認識..馬欄賓讓我去見他的,我不去...他他..他就打我..我真的沒辦法啊。”
刀疤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側頭對身旁的一名壯漢交代;“送去狗場....餵狗!”
趙麗芬身體猛的一顫,一股暖流湧出蕾絲,沿著大腿內側滑落在地,她瘋了般撲向刀疤,撕心裂肺的喊叫;
“不!不要!大哥...我真的什麼都說了,我真的沒有騙你!”
“啪!”
一名壯漢,快步上前,抬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怒斥;
“滿嘴噴糞!陳力峰前幾天還點了馬欄賓的場子,再不老實,現在就把你剁了!”
無錯書吧趙麗芬被打的趴在地上,半邊臉頃刻間腫脹,淚水不斷的湧出眼眶,她知道自已完了,得罪了陳力峰一樣要死。
刀疤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聲音冰冷的提醒;
“陳力峰只是個警長,而你卻陷害了一個督察,你覺得他還能保住你?”
趙麗芬不懂這些,捂著臉錯愕的看向刀疤,下意識的問;“這..這這有什麼區別嗎?”
刀疤冷笑一聲;“你陷害的陸飛,是港大的高材生,入職警隊便是督察,你知道這級別需要普通警員熬多少年嗎?”
說到這,他聲音猛的提高;“十二年!你覺得這樣的人物會沒有後臺?陳力峰把你當刀,你卻痴線的替他守秘密。”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因為沒有身份證,怕被他遣返吧?”
趙麗芬聽到這些,心裡變的更加恐懼,哆嗦著嘴唇,欲言又止...
刀疤感覺火候差不多了,繼續冷聲威脅;“看來你在北邊犯的事不小,這麼怕被遣返。”說完,他側頭交代;
“給入境事務處打舉報電話,讓他們馬上派人來!”
“OK,刀....”
不待壯漢說完,趙麗芬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就響起;
“不要不要..我求你...我不要回北邊...我會死..我說,我都說!”
刀疤聲音冰冷如刀;“我給你10分鐘!”
“好好!”趙麗芬慌張的點頭,快速整理著思緒,然後,急切的說道;
“我我原名叫趙小芳,花城人,三年前開了個舞廳,被判了流氓罪,僥倖逃跑,游到香江。”
“上岸後被元朗仔捉住,趁機逃脫,這幾年一直混跡在缽蘭街,沒有身份證一直東躲西藏。”
“陳力峰是我的一個客人,偶然間知道他是差佬,就刻意接近他,一來二去就搞在了一起。”
“前一段,他找我幫忙,說是整一個競爭對手,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去大排檔,是去認臉。”
“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有記者闖入,還要上報紙。我當時真的嚇死了,生怕被遣送回北邊。”
“事後我問陳力峰,他告訴我對方被開除了,我才放下心。後邊發生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趙麗芬說完這些,又再次跪在地上磕頭;“我..我錯了大哥,我錯了,求你們別把我送回去。”
“閉嘴!”
刀疤怒喝;“把你剛才說的再原原本本的講一遍!”說著,他從包裡拿出一個錄音機。
趙麗芬沒有猶豫,又開始更詳細的敘述...
二十分鐘後...
刀疤收起錄音機,命令道;“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待著,用到你的時候會通知你。”
“好!好!我配合我配合。”趙麗芬連聲應道。
刀疤沒有搭理她,轉身出了屋子。
.....
一週後,尖沙咀,大合搏擊會。
蘇龍春風滿面,昂首闊步地走進中堂,直抵久違的主位,沉穩落座。
陳志明、李育添、陳耀興緊隨其後,帶著難掩的興奮,依次坐入下首的圈椅。
片刻之後,蘇龍的聲音在中堂內響起;阿明仔,確定向波沒死吧?
陳志明冷哼一聲;“沒弄死,留了一口氣。”
蘇龍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問;“去找向勝借周星星,對方怎麼說。”
陳志明臉上寫滿了輕蔑;“他敢說什麼?底片被我搶了,屁都沒敢放一個。”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破了中堂內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