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仔眼淚流下：

\"為了讓我過上好日子，她居然在泰國做那種骯髒勾當，天天跟那些、那些男人睡覺.....

我真不是東西，要是我那時候做些正經職業，

找個好女孩當女朋友，說不定她就不用這麼拼命，早就回惠州了，也不用死......-

\"算了，”林剛勸道，

\"這些都已經變成過去，你也不用自責！

先在這裡呆幾天，到時候你回惠州去，幫我照顧好阿玉，她和舒大鵬手裡各有五千塊錢，

要是他倆願意，你們三人做些小生意也是正道，不要再學我，成天泡在那個地下賭場，有什麼出息。”泰國仔含著淚點頭。

七天轉眼過去，泰國仔非常不想走，於是就找旅館老闆打聽延長簽證的事。出房間之前，

林剛忽然問泰國仔剛才在樓下問旅館老闆的時候，是不是也把他叫成林剛而不是方剛。泰國仔連忙解釋：

\"沒有沒有，我對旅館老闆是說要找方剛，剛才敲門的時候怕你自已忘了，所以才說我要找的人是林剛！”

“那還行。”林剛再次認真叮囑泰國仔，一定要給自已洗腦，忘掉他叫林剛”這碼事，必須叫方剛，否則叫錯一次就要罰五十塊錢

人民，下次還得翻倍。

“老大，我身上總共只有三百多塊，”泰國仔說，還不夠錯四次的！”

林剛哼了聲：\"四次還少嗎？快點走吧。”

兩人走出房間，林剛覺得，從這一刻開始，自已應該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方剛。

別看這家旅館店不大，老闆卻好像什麼都知道，給兩人抄了個地址，

也是在唐人街內，是一家專門做勞務輸出的公司。方剛和泰國仔共同過去，對方稱沒問題，菲律賓不是什麼富裕國家，

想延長簽證很容易，隨便掛靠在本國的什麼工廠名下當員工，就可以最多延長一年，到時候再續辦即可。

於是，方剛掏出近兩萬菲律賓比索，給泰國仔把簽證再延長一年。第五天早上，勞務簽證就辦好，這下他心裡踏實了，

當晚兩人在街裡換了家按摩店放鬆。兩位按摩技師都是泉州人，其中一個還是老闆，來馬尼拉唐人街幵店已有三四年。

兩人邊按邊對方剛和泰國仔抱怨生意不好做，

想去別的國家，比如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之類的，覺得都比在菲律賓強。

\"明天我去拜拜觀音，”女老闆說，\"看看會不會有改善。”

泰國仔笑著：觀音總不會保佑你按摩生意好吧？”

方剛趴在床上說：“請佛牌啊，效果很好！”

\"我也聽過，\"另一名按摩女點點頭，\"

但泰國那麼遠怎麼去啊，沒熟人在那邊，菲律賓好像又沒有這種東西。”

為什麼？”泰國仔沒明白，\"在中國可都是這樣，那些拉生意的全都在火車站找目標啊！”

方剛哼了聲，說正因為那裡生意最好找，

所以都去那裡，但同時也是執法者打擊的重點區域。

泰國仔點佔有：\"這個道理我當然懂，可別的地方似乎也沒商機啊！”方剛想了想，說最好的辦法就是租一輛便宜的舊大巴車，

假裝是旅遊大巴，你再扮成導遊，在火車站告訴那些剛來菲律賓的中國遊客，說我們是XXX旅行社，現在正舉辦活動，

專門請中國人領略馬尼拉的特色古法按摩，是古代菲律賓的宮廷秘法，

當年是用來服務皇帝的，只接男客，價格也不貴，只要他們相信，能湊足十個左右就發車。

聽了這話，泰國仔大笑起來：\"行啊林老闆，真有頭腦！\"

同時又有些顧慮，說拉皮條這種事很丟臉，在老家會讓人笑掉大牙，尤其是男人做這個。

你以為我拉皮條能光宗耀祖嗎？”

方剛回答，同時又伸出手。泰國仔沒明白什麼意思，方剛說：

\"拿錢！五十塊錢人民！”泰國仔這才明白叫錯了姓氏，

連忙改口說不是林老闆是方老闆。

但方剛不依不饒，硬是要泰國仔真掏出五十塊錢的鈔票才算完。

泰國仔哭喪著臉：

\"我說林--方剛，你不是動真格的吧？還真要錢？”

方剛說廢話，不這樣你就不長記性，下次還會念錯。泰國仔非常不爽，讓方剛晚上請他吃宵夜。

次日，方剛和泰國仔就在中國城裡找旅行社，這裡有十多家閩南人開的旅行社，

其中有兩家還真有那種小型的中巴車，一新一舊，最後方剛租了輛很舊的，算司機能坐十二人，方剛負責開車，

泰國仔則打扮成導遊，戴著紅帽子，左手舉小旗，右手拿著一塊列印好的小展板，上面寫著”馬尼拉中華旅行社，

菲律賓宮廷古法按摩，皇帝的享受，平民的價格，每日十個名額，僅限男性”等字樣。

別說真有效果，第一天就拉到六名客人，都是中國人，來馬尼拉旅遊的，其中兩位是女客，

於是那兩位女客的老公只能做普通按摩，剩下四位男性則最後都體驗了\"特殊宮廷古法服務”，好在那家按摩店有五六名按摩師，

手法還都可以，再加上女老闆，按她的話講，這店從來沒這麼熱鬧過。

客人都走之一，她很感激方剛和泰國仔，給兩人包了幾百菲律賓元的紅包。

雖然錢不多，但好歹也是開門紅。方剛和泰國仔都很高興，起碼在菲律賓馬尼拉這個異國首都也能有錢賺，

而且隱蔽性強，比拿個卡片直接到火車站拉客好得多。

當晚就去一家海鮮餐廳，大吃以慶祝，多喝幾杯之後，方剛說：

\"不知道舒大鵬和阿玉在惠州怎麼樣了，很想念他們啊......”

\"他們倆能有什麼，”泰國仔打著酒嗝，

\"又沒官司在身，每人手裡有五千塊錢，也夠吃香喝辣的。”

方剛生氣：\"阿玉被黑龍欺負過！雖然那傢伙死了，

但我擔心他的小弟會再去找阿玉麻煩，可惜沒有電話可以打，場子的電話也停了機，完全聯絡不上。”

泰國仔安慰道：\"她不會有事，你就放心吧。”

就這樣，兩人以這種方式做了半個來月，生意不錯，最多的時候連續兩三天都能把中巴車坐滿。

方剛和泰國仔晚上沒事就去當地的紅燈區，在酒吧裡看美女跳舞。兩人發現，即使是華人開的酒吧，裡面的舞女也多是菲律賓妹子，

很年輕，二十出頭最多。她們多半都會一些簡單的中文，因為在菲律賓人眼中，中國人都經商有道，

經濟條好，很多菲律賓姑娘都希望找個中國老公。

方剛算計著手裡的錢，每天大概能收入百十來塊錢人民，

而菲律賓的物價很低，這些錢足夠他們日常開銷外加在酒吧消遣了。

方剛從來不存這些賺到的錢，一是手裡有些存款，

二是他覺得，在異國跑路已經很苦，又何必過得這麼節省？

在酒吧內，泰國仔很快就結識了一個只有二十歲的菲妹，長得相當漂亮，告訴他自已沒結婚也沒男友。

泰國仔很高興，告訴方剛，他在惠州追女仔經常失敗，沒想到在菲律賓居然能遇到這麼漂亮的女孩，而且還很主動。

頓時認真起來，覺得要是找個外國老婆帶回惠州，那該多有面子。

方剛心眼多，怕他被套，就暗中盯著這個菲妹。

發現圈套倒是沒有，卻發現這姑娘居然已經有個四歲多的兒子。按年齡推算，這名菲律賓姑娘不到十六歲就已經生孩子。

泰國仔頓時沒了興致，再也不想泡她。

這天，方剛回到按摩店，看到旁邊兩家店的按摩女在朝這邊不住地張望，

就知道她們很眼紅。晚上他告訴泰國仔，這幾天在站前攬客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看著點兒警察，以免同行嫉妒下黑手。

不要走得太遠，最多百米之內，如果有警察出現，能以最快速度上車逃走。

還真讓方剛給猜對了，這天，泰國仔正舉著牌子拉客，方剛坐在駕駛室，忽然遠遠看到左側有一名警察，躲躲閃閃地藏在兩名遊

客身後，慢慢朝這邊走過來。方剛眼尖，立刻知道肯定不妙，轉頭去叫泰國仔，發現在右側又有兩名警察，

躲在一輛緩緩行駛的計程車後面。他連忙探出頭：\"快上車，有警察來了！”

泰國仔連忙跑向中巴車，兩側的警察加速腳步，好在泰國仔沒走遠，上車後方剛立刻發動，中巴車差點撞到兩名行人，他不得不減速。

幾名警察一齊圍過來，從兩側共同拉中巴車的車門。方剛左手死死拽住左車門，右手打方向盤，而坐在副駕駛的泰國仔則用兩隻手去護右車門。

最終，兩人還是衝出了火車站。

因為不能回旅行社，方剛只好把車開到中國城附近的小巷。他說：\"這車不能送回旅行社，不然會把警察引過去。\"

那家按摩店也不能再去了，這次事明顯是附近按摩店老闆乾的，回按摩店就等於自投羅網。兩人急匆匆地回到旅館，

好在警察還沒找到這裡，方剛和泰國仔把全部行李取出，又向老闆打聽除去唐人街，哪裡還有中國人聚居的地方。

\"帕塞是馬尼拉最大的華人區啦，”旅館老闆看著兩人拎著行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往北走，那裡有兩條街也有不少中國人住在那裡，你們要走嗎？”

方剛笑著說只是想去玩幾天，房間別忘了給我們留著，那屋我住慣了，老闆連連點頭。

兩人乘計程車離開中國城，往北來到旅館老闆指點的地方。計程車司機告訴方剛和泰國仔，

這裡大概也住著兩三萬華人，但跟中國城相比，規模就要小得多，基本全都是娛樂場所。

方剛和泰國仔在這裡找了家中國人開的旅館住下，因為泰國仔是有正式身份的，所以方剛拿不出證，這家旅館也沒太計較。

旅館老闆也是閩南人，告訴兩人上街的時候要注意，少露白，黃金項鍊之類的東西最好看住。

泰國仔問：\"不會吧？菲律賓人都很友善，反正我走到哪裡，他

們都在笑，而且也很熱情！怎麼會跟惠州的街頭一個樣？”旅館老闆也沒多說，只笑著讓他倆注意就是。

之後，兩人就在這條街住下了。因為怕再出意外，所以兩人並沒去租一間房子，就在這間旅館長住，反正也沒什麼行李，

無非就是些衣物，除此之外沒任何大。總不能坐吃山空，於是方剛在旅館老闆的介紹下，找了個老本行做--鄰街有個場子，

不算大，外面是肉鋪，是個南平人開的。

方剛因為也算資深的看場子經理，於是很快就上了崗，每月工資不多，六千比索，但也勉強夠兩人日常開銷。

再加上方剛手中還有幾千塊錢人民，所以日子還不算太差。

只是方剛始終在找財路，因為這不是泰國，也沒熟人，更不知道菲律賓有沒有阿贊。

這天兩人晚上出去吃飯，泰國仔問：“方老闆今晚請我吃什麼？”

為什麼是我請？”方剛反問。

泰國仔笑：你是老闆啊，我窮得全身上下湊不出幾毛錢，

你好歹也是東南亞某博彩企業的高階管理人員，難道不應該請窮朋友吃飯？”

方剛哼了聲：“我的營生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聽上去像是百萬富翁？”

泰國仔說那就對了，誰不講好聽的說。方剛掏出錢包，數了數里面的鈔票，說還行，夠我倆每人吃一盤蛋炒飯。

什麼，就一盤蛋炒飯？”泰國仔咧著嘴，

\"太摳門，怎麼也得加兩個滷蛋嘛。”方剛哼了聲，說馬尼拉沒有滷蛋賣。正在這時，他看到有個二十幾歲的男人鬼鬼祟祟走過來，

在經過兩人身邊時，忽然斜衝過去，一把奪過方剛手中的錢包就跑。方剛大驚，正要拔腿去追，沒想到泰國仔居然早有防備，

飛身撲過去，雙手抱住那人的小腿，那人沒想到有這手，整個人都跌在地上，摔個狗啃屎，錢包也飛了出去，裡面的鈔票和硬散落滿地。

方剛連忙過去先把錢包撿起來，那人由地上爬起身，彎著腰，左手捂著臉，右手捂著小腹，好像摔得挺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