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週,黑旗來等人照常堵在門口。
他身邊的跟班又變多了。
“黑耀武,我要挑戰你。”黑柏走上前。
“樂意奉陪,讓我看看你有什麼長進。”
二人不由分說,扭打在一起。
“嗯?你的技巧進步了很多,還有你的力量,怎麼回事?”黑耀武驚異。
“今時不同往日了。”黑柏感受到自已的進步,心中湧起自信,他不禁回憶起他上週的經歷。
“草莽蠱?”黑柏問。
“沒錯,這隻二轉蠱蟲是我個人借給你的,往後,你每天放學就來我這裡用這隻蠱蟲增添力量,直到你養出草莽之力。”黑侍槿道。
“往後,我會給你安排私人拳腳教頭,你蘊養完力氣後就去後院找他。”
“現在,就催動真元,給自已增持氣力吧。”
“嘶,這,好癢。”黑柏一催動草莽蠱,身上就湧起一股酥麻帶癢的感覺。
“這是草莽蠱改造身體時的正常感受,你要堅持住,等到變痛之後,再告訴我。”
“一定要這麼做麼?”黑柏艱難忍受著酥癢,問道。
“你想打敗黑耀武,這是唯一的辦法。”黑侍槿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不想再被欺負了。”黑柏不再多言,全身心投入到對抗酥癢感受上。
片刻之後,這種酥麻被疼痛取代,起先帶著觸電一般的麻木,然後就變成凌遲一般的劇痛。
就像是練肌肉一樣,不能無限制的練,否則肌肉就要抽筋。
“好了,草莽蠱不宜操之過急,以後你每天來我這裡,現在,我帶你去找拳腳教頭。”
二人來到侍脈後院。
“你就是小姐交代的人?”教頭是一位光頭疤臉大漢,三轉修為。
黑柏指了指自已:“你說我麼?”
“好了,廢話少說,我們今天從第一課開始,我教你如何捱打。”
不等黑柏回應,教頭又自顧自的說道:“接下來我會打擊你的身體各個部位,你要用心感受,哪些部位受擊之後更痛,哪些部位捱打後不那麼痛,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只有明白了哪些部位捱打不痛,你才能明白別人攻擊你時,你該用什麼地方來防守。只有做好了防守,你才有反擊的可能,否則,連防守都做不好,反擊更是無從談起。”
“知道了。”黑柏道。
接下來每天,黑柏放學後都會來到侍脈後院,先蘊養力氣,再接受拳腳教頭調教,每天都練到亥時方才回家,婆婆問起就說是去黑茂家修煉了,直到學堂發放補貼的這一日到來。
此時,他瞧見黑耀武一記直拳朝他面門襲來,耳邊頓時迴響起教頭說過的話。
“看清楚對方的眼神,眼神看哪裡就是要打你哪裡!”
“他在看我的鼻樑。”黑柏讀懂了黑耀武的意思。
黑柏微微側身,擺出兩腳一前一後的架勢,身體微微向後一擺,同時抬起左肘格擋,這一拳就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黑耀武一拳不成,又抬起一腳,朝黑柏的腰部踹去。
黑柏猛地下沉胯部,同時側向彎腰,這一腳就踹在了他的手肘上。
黑耀武一腳不成,順勢借力,踩在黑柏手肘上,猛地一蹬,向後躍去,與黑柏拉開距離,也變成雙腳一前一後的架勢。
黑耀武臉上收起了玩鬧的表情,稍微認真了一些。
他再次揮舞右拳,朝黑柏面門襲去,但這一拳沒有夠到黑柏,而是擦著空氣而過。
他明知道距離不夠,也要出拳,是在引誘黑柏反擊,因為這個距離,他剛好打不到黑柏,黑柏也剛好打不到他,只要黑柏反擊,就會露出破綻,也中了他的圈套。
但黑柏沒有反擊,或者說絲毫沒有反擊的意思。
“還挺沉得住氣。”黑耀武暗道,接下來他將採取更謹慎的進攻方式。
黑耀武又換了幾種攻勢,都沒能引誘黑柏反擊。
“完了,教頭只教我怎麼捱打,沒教我怎麼反擊啊!”黑柏有點慌了,一週的時間到底太短了,根本沒學到怎麼進攻和反擊,這可如何是好。
“這小子是不是不會反擊呀?”黑耀武好像也看明白了。
短暫交手,黑耀武似乎也熟悉了他的防守節奏。只見黑耀武欺身上來,一記左拳朝面門揮來,黑柏照舊舉臂格擋,攔下這一拳。
可緊接著,黑柏上腹就是一痛,劇痛讓他再也承受不住,踉蹌後退幾步,栽倒在地上。
再抬頭看著傲立在前方的黑耀武時,他明白,他輸了。
原來,剛才黑耀武朝面門揮擊的左拳,不過是為了用拳頭擋住他黑柏的視線,並吸引他的注意力,而直擊上腹的右拳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他這一拳帶動了黑耀武的腰部力量,轉動了重心,所以勢大力沉,打的又是脆弱的上腹,所以一擊破了黑柏的防。
“小子,你進步很大嘛,不過還是打不過我。”黑耀武甩了把汗。
“下次,下次肯定能打敗你。”黑柏十分不甘心。
“好了,停手吧。”黑旗來走過來。
“小子,你叫黑柏是吧?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雖然你輸了,但你的勇武我已經認可,怎麼樣,要不要跟我混?”黑旗來道。
圍觀的眾人聞言,都羨慕的看向黑柏,這些天來,他們都在巴結三脈,可惜一直沒能成功。
“你是在拉攏我麼?我拒絕。”黑柏直截了當的回應。
“那可惜了,不過沒關係,你以後不用再交過路費了,我們向來敬重好漢。”黑旗來嘆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離開學堂後,黑侍槿上前關心道,她剛才全程觀戰了。
“黑侍槿,謝謝你這些天關照我,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黑柏問。
“因為內務堂家老拜託我爹爹,讓我關心你。”黑侍槿道。
“是黑綺姐姐?”黑柏面色一呆,腦海中浮現出黑綺的身影,原來一直是黑綺在關照他。
“總之,你這一關已經過去了,以後他們不會再欺負你了。”
第二天,當黑柏再踏入學堂,周圍的少年似乎對他更友善了,黑柏大概明白,應該是昨天他與黑耀武交手的場面,讓大夥給他貼上了勇武的印象。
在北原,一個勇武的好漢無論走到哪都是能吃得開的。
走進教室,發現往日都是最後一個才姍姍來遲的學堂家老,今天破天荒的早就端坐在主位上,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都到齊了吧,接下來我要宣佈一件事情。”學堂家老開口。
“黑瑞義同學,請上臺來吧。”
黑瑞義來到講臺上,不知所措的看著學堂家老。
“現在,我們要對黑瑞義同學進行榮譽表彰。”學堂家老說道。
“黑瑞義之父,黑瑞忠執事為部族做出巨大貢獻,在協助攻略真陽樓的過程中,英勇犧牲。部族為感謝他的卓越貢獻,將為他的後代發放獎賞。現將黑瑞義封為亡士之後,每月領取三轉規格的撫卹金,一次性發放五千元石,木本蠱一隻,族長特許委任狀一張。”
話音剛落,教室內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過了一會,眾人才反應過來,教室內掀起一片譁然。
“什麼,我沒聽錯吧?木本蠱?”
“族長特許委任狀,有這東西,畢業後黑旗三軍和黑家十堂,不是隨便去!”
“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就沒落到我頭上啊?”
“你沒聽清麼,他爹英勇犧牲了,他才能得到這些獎勵的,有本事你家裡人也去犧牲一個,你也能得到這些。”
眼紅者有之,嫉妒者有之,難以置信者有之。
黑瑞義也是呼吸急促,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他眼冒金星,讓他步履不穩,頭重腳輕,他甚至懷疑自已是不是在做夢。
昨天,他還被人欺負,眾人畏懼黑旗來,不敢跟他交朋友,形單影隻。今天,他就天降橫財,一下子蹦到了雲端。
“黑瑞義同學,這隻木本蠱十分珍貴,為防止意外,你現在就煉化它,當著我的面將他使用了吧。”學堂家老道。
“有了木本蠱,黑瑞義的資質不就六成五了麼?該死,他怎麼這麼好運。”眾人嫉妒不已。
“這傢伙風頭這麼勁,真讓人看不爽,來哥,我們放學後要不要?”黑耀武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行,你們都聽好了,以後誰也不準再找他麻煩。”黑旗來嚴肅的吩咐小弟們:“就算他日後打賭贏了,年末考核時真的突破了二轉初階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們以後管他叫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