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姜離走出劇組佈置得古色古香的置景區,外面漆黑又靜寂,劇組為了圖便宜,租的場地都是人煙稀少的郊區。
冰涼刺骨的風灌進姜離的脖子裡,她打了個哆嗦,攏緊羽絨服向漆黑的夜色裡四周張望著。
突然,不遠處的一輛車亮起燈。
姜離臉上綻出笑容,小跑著上前。
“李特助好。\"看見駕駛座上的人,她打著招呼。
李特助禮貌地點了點頭:“姜小姐好,陸總已經等你多時了。”
姜離看了看他身後嚴絲密縫的擋板,走到車廂後部。
車門開啟,姜離的雪地靴踩上綿軟厚重的地毯,暖氣瞬間襲裹了她身上裹攜的寒意。
寬敞豪華的車內只開了一盞小燈,男人身形高大,只穿了一件白色西服襯衫和黑色西褲,領結隨意地扔在一旁,領釦解開兩顆,垂著深邃的眉眼,鼻樑挺直好看,他坐在窗邊,半邊側臉都隱入無邊的夜色中。
暖系燈光下,他修長的手指正在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個銀色打火機。
光是坐在那裡,便給人一種不可冒犯的矜貴和壓迫。
姜離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側臉,心中泛起酸澀又甜蜜的情緒。
“陸妄衍。\"她喚道,坐到他身旁,頭靠著他。
他的胸膛結實有力,姜離靠近時聞到一股香菸味,她微扭過頭,就看見菸灰缸裡熄滅的菸頭。
數目不下五個。
雖然並不難聞,但姜離還是攏緊細眉,她不喜歡他吸菸。
“陸妄衍,我不是叫你不要吸菸嗎?“她仰起頭,聲音綿軟柔和。
“吸菸對你身體不好。”
陸妄衍聽見她說話,眼皮都沒抬一下。
姜離臉上笑容依舊,看著不斷倒退的車外景色,繼續道:“陸妄衍,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陸妄衍。\"她甜軟的語調拉長,仰起頭看著他,依偎在他懷中,纖長的眼睫下眼眸忽閃。
陸妄衍嗤笑一聲,扯開她的手將她甩到一邊,狹長的桃花眼裡滿是譏誚的冷笑。
“離我遠點!”
他英俊深邃的面容佈滿寒冰。
他的力氣不大,但姜離被他甩開時恰巧碰到了腫痛的膝蓋,她面容瞬時一白,抿緊唇僵在原地。
陸妄衍見她遲遲不過來,心裡的怒氣更甚:這女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敢把自己晾在這裡五個多小時!
他黑眸中翻湧著未散的戾氣,十幾天沒見面,她天天給他發訊息說好想他,自己看她實在可憐,就推了會議工作特意趕來這鳥不拉屎的郊外,她倒好,直接把自己晾在這裡!
敢這麼對他陸妄衍的,她倒是第一個。
“滾下車。”
陸妄衍氣得牙癢,自己在女人堆裡從來都是無往不利受吹捧的,今天竟然在她身上絆了一跤。
跟了他一兩個月了,姜離知道他的脾性,發起火來不管是誰都別想討著好,只有及時服軟認錯才是上策,她便道:“陸妄衍,對不起,是我錯了。”
她繼續道:“我手機沒電了,我也實在沒想到你會突然過來。”
陸妄衍聽到後半截,臉色又冷了幾個度,對啊,她都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那他自己為什麼會看到她發訊息說好想見他就立刻坐了三個小時的車趕過來呢?
他就是腦子抽了犯賤,才會來找她。
果然,女人都是善變寡情的,他看著沐浴在暖色光裡的那張漂亮清靈的臉,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低垂黑眸裡的複雜情緒褪去。
他薄唇扯出一個笑,聲音卻如同零下幾度的冰窖:“滾下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面容冷峻地給李特助發去了指令。
車子在路中央穩當地停下。
姜離看了看車外:郊外的夜晚道路,車子少得可憐,微黃的路燈燈光灑在寂靜的公路上,更添靜謐。
被人這樣不留情面地扔下車,還是扔在這樣的環境下,再怎麼樣都看得出她的不受重視,只是當她看向這張令她魂牽夢繞的英俊面容,心裡因為自尊泛起的傷痛就迅速消弭了去。
“我走了你不要再抽菸了。\"姜離乾淨清透的眼眸落在他手旁邊的菸灰缸,認真叮囑道。
陸妄衍俊顏寒霜,眉宇間滿是不耐。
姜離沒再多言,下了車。
陸妄衍看著她被路燈拉長的身影,黑眸深邃,心裡泛起一股他自己也說不上的憋悶不愉,他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可他對她們都是可有可無的態度,唯獨在這個姜離身上,她在他身邊不過—兩個月,他就有太多的反常......
想到這裡,陸妄衍竟然騰起一股恐慌焦躁,眼不見為淨,他關上車門,將那道攪得他心神不寧的身影徹底隔絕在車外,又順手解開兩顆襯衫紐扣,將車座擋板升起來。
李特助一直坐在前面駕駛座,雖然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但他知道一定是鬧了不愉快,他在陸家待了幾十年,是看著陸妄衍長大的,明白他的脾氣,嘆了口氣勸道:\"陸總,您何必將姜小姐趕走呢?”
李特助從來沒見過他什麼時候會為了身邊的女人趕兩小時的車,還在這荒郊野嶺等了這麼久,可、可這好不容易見了面,才幾分鐘就又把別人姑娘趕下車。
聽了他規勸,陸妄衍心裡堵著的燥悶愈發濃了,他劍眉深擰,不服氣起來,他還不信自己離了那個姜離就不行了!
他皺眉氣悶道:“去顧婉晴那裡。”
姜離聽見後方的加長賓利離去的聲音,停住緩慢的步伐,她微彎著腰,捂著膝蓋慢慢坐在路邊。
她側過臉,看著陸妄衍的車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郊區的深夜,一輛車都看不到,周遭靜得可怕。
一陣刺骨的冷風拂過,姜離打了個噴嚏,將凍紅的手揣進羽絨服兜裡,抱著膝蓋蜷成一團,看著自己撥出的白氣消失在暖黃燈光下,思緒散開——
\"姜離,我把我的手套給你,這是我媽媽做的,可暖和了,\"十一二歲的男孩乾淨清秀的臉上帶著笑容,將手套遞給她。
見她不肯要,男孩急了:“你戴著吧,戴著就不冷了,你看你手上都生凍瘡了
他將那雙還帶著他體溫的手套往她懷裡一塞,扭頭跑向自己家,歡快的聲音迴響在她耳畔:“你拿著吧,我晚上再來找你玩!”
姜離纖長的眼睫閃了閃,一滴晶瑩落下來,原來溫暖青澀的回憶就像一把尖銳鋒利的匕首狠狠刺進她心窩,痛得她無法呼吸。
她埋頭哭了一陣後,取下脖子上帶著的那枚玉佩,攥在手裡,在路燈的照耀下,玉石泛著瑩潤皎白的成色,毫無雜質,其上是精密細緻的複雜花紋,溫暖細膩的玉石質地,摸起來觸手生溫。
陸妄衍薄唇邊的諷笑卻愈加擴深:“那如果我現在要收回你的全部財產,讓你一無所有,還不一定會留你在我身邊,你還會答應嗎?“
顧婉晴面色僵住,她知道陸妄衍的話不是開玩笑的,沉默一會兒後她終於下定決心:“我答應。”
她攥緊手指,要為自己的未來賭一把。
陸妄衍聽見她的回答,臉上沒有一點意料之外抑或驚喜,頗為玩味道:“那你在遇到我以前,對跟過的那些富豪們也是真心的?“
顧婉晴面色一點點地白下去,慘白的難堪浮上她嬌媚的臉龐。
陸妄衍冷眼看著,將她甩在一旁,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那隻摸過她的手:“你這種女人,一文不值,看一眼都噁心。”
他有條不紊地整理一下被她抓皺的衣袖,聲線冰冷平緩:“而且我這個人,平生最厭惡的就是真心。”
他從來不信女人的真心。
顧婉晴癱坐在地,淚眼模糊地看著那個無情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難道自己就這樣被拋棄了嗎?
不,她擦乾眼淚,眼裡的脆弱無助一點一點散去。
她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放棄的,她做不到,她不是一個輕易就放棄的女人,她坐起身,細細思索。
自己在他身邊待的日子也不短,陸妄衍雖然性情反覆不定,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抑或是身邊出現了什麼人——
顧婉晴心裡一緊,難道是那個女人回來了?
心不斷下沉,要是真的是她,那就說得通了....
顧婉晴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來,但糾結良久,她還是打了電話請人幫她調查
就算是輸也要輸個明白,她將手機摔在一旁,失神地望著天花板: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個人,那她就真的沒有勝算了。
大
“嗯,陸妄衍,再見。”
掛完電話,房間的熱水壺裡的開水嘟嘟沸騰,裹在厚被子裡的姜離下了床,將開水倒在放了感冒沖劑的水杯裡。
她捧著騰騰熱氣的杯子小口抿著,纖長濃密的眼睫低垂。
幸好車開出劇組不遠,她走了二十多分鐘終於回到了劇組旁的賓館,但被寒風吹了這麼久,她又是畏寒體質,姜離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快速洗了個熱水澡,又燒了熱水兌感冒靈沖劑。
她明天六點就要起床化妝,而且這幾天她的戲份不少,姜離只得在心裡默默祈禱,不要在這個時間點感冒發燒耽誤進度了。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願。
化妝師往姜離臉上打著腮紅,她有些豔羨地盯著姜離毫無瑕疵的白皙面頰,心裡暗自感慨長得可真好,給她化妝是最省事的,最多十分鐘就搞定了。
打了一層腮紅後,姜離的臉才有了些血色,她嗓子很疼,很想睡,但還是睜開眼睛對化妝師道了謝。
“不用謝。”
化妝師姐姐看見她這副懨懨的可憐模樣,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姜離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三十六線小演員,她自然不會和她有什麼交情,可在一個劇組相處了這麼久,姜離性格溫順,話不多,休息時也只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劇本默詞,還會主動給劇組的工作人員道謝
更別提她還長得那麼好看,面板也好,每次化她都省心又省力。
劇組的人都不討厭這姑娘,除了顧婉晴。
但架不住人家來頭大,投資商都是她攬過來的,她要給姜離不順心,誰都不好阻止。
化妝師還是忍不住,低頭小聲道:“要不要我去我房間給你拿點感冒藥?”
“不用了,謝謝,“姜離搖頭:“我已經吃過藥了。”
化妝師走後,姜離臉上的笑容才逐漸褪去,她咳嗽幾聲,喉嚨生疼。
“姜離。\"林輕輕拿著一個大型保溫水瓶急匆匆過來,倒了一杯水給她,姜離接過,艱難地抿著。
林輕輕拭了拭她的額頭,慶幸嘀咕道幸好沒發燒。
但看著姜離蒼白虛弱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道:“要不要我去找導演他們請個假,帶你去拿點藥?“
姜離抿唇,搖頭道:“我今天戲份多,不好請假。”
起先那股陰陽怪氣的無名火消失得毫無蹤影,取代的是說不出的恐慌。
姜離對著他的臉好一會兒,眼睛裡才終於有了焦距。
她看著陸妄衍的臉搖頭解釋道:“我沒事,就是習慣性走神。”
陸妄衍卻沒有立即放開手,反而看了她的眼睛好一會,直到又復佣定了那雙退完消澈的眠睛裡倒映出自己的模樣後才鬆開手。
“姜離,給你定個規矩,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再走神。”
姜離原本條件反射地就想一口答應,但她聽完後半截,眼睛因為驚訝瞪大:“為什麼?\"
這個要求也太奇怪了吧,再說了,她哪裡控制得了自己。
被她這樣一問,陸妄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要求提的確實太過無厘頭了
但,反正他剛才就是不舒服,心裡慌得很,就像.......就像是幼時自己那隻寶貴得不行的黃鸝鳥毫無預兆地從自己身邊展翅離去,消失無蹤一樣。
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失去的滋味。
說不出理由乾脆放棄,陸妄衍眉頭不耐煩地擰起,顯露出暴躁本性:“沒有理由
,你就說答
不答應吧?“
姜離看著那張臉,還有什麼不答應的,她點點頭:“我儘量吧。”
陸妄衍看著她,不覺心情大好:“乖女孩。”
見她這樣聽話,陸妄衍繼續道:“你收拾一下東西,和我回去吧。”
“可是我還沒拍完戲。”
陸妄衍聞言,挑眉道:“做我的女人,不愁沒錢花。”
他什麼女人養不起?姜離一個十八線小演員,那點片酬都不夠看的,而且他不喜歡別的男人借拍戲和她有親密接觸。
然而罕見的,一向柔順得不行的姜離堅定地搖了頭:“我要拍戲。”
“姜離。\"陸妄衍微眯起眼,語氣沉了下去。
姜離知道,他喜歡順著他心意的,但是這次不行,她抬起眼看著他:“陸妄衍,我想拍戲,這是我的工作。”
“你不需要工作,你要什麼?錢?別墅?豪車?這些我都可以給你。”
“我知道。”
兩個人都各執一詞不肯退讓地對峙著,沉默了良久,姜離鑽進陸妄衍的懷裡,語氣輕柔好聽:“陸妄衍,我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對,只是我真的很想做這個工作,\"見他冷著臉不為所動,她小心翼翼道:“而且你忘了嗎?我就是因為演戲才認識了你呀。”
陸妄衍斂下的眼瞳顫了一瞬,彷彿意識又回到了那場如夢似幻般的初見。
見他的神色緩和下來,姜離趁勝追擊:“就讓我演下去嘛,好不好嘛?陸妄衍?\"
被她這樣一晃,陸妄衍的思緒才回到現實,為了掩飾走神的尷尬,他輕咳了一聲,道:“這......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兩個條件。”
姜離眼睛亮起:“你說。”
“第一,你拍戲可以,但是吻戲,親密戲,一律用替身。”
姜離思考了兩秒,知道這個要求對他來說已經是做了很大的讓步了,於是點了點頭:\"第二呢?“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陸妄衍,有些緊張,擔心他的第二個條件她做不到。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陸妄衍,有些緊張,擔心他的第二個條件她做不到。
她不知道,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很L」,P疝叫安DA江\/Ap無方更加禿氣礁劭,像是畫裡走出匆忙趕來,頭上還梳看氏國小姐的反善,個1付力P5A月IDOl口HaB文Hd來的美人。
陸妄衍眼眸漸深,喉結微滾:“吻我。”
“吻我就答應你。\"他點了點薄唇,漆黑的眼眸深邃。
姜離聞言,粉白的面頰紅透,雖然倆人更親密的行為也有,但是親吻卻很少,往往是情到深處時陸妄衍才會吻上她。
她纖長得如同蝶翼一般的眼睫垂下,唇邊流露出一點撩人的羞澀——
—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輕輕落在他唇上。
“姜離,你和陸總.….\"林輕輕像是今天才認識她一般,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會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男朋友吧?”
姜離嘴角掛著溫柔甜蜜的笑容,點了點頭,儼然已經沉浸在這段感情裡。
“你......\"林輕輕臉上沒有半分喜悅,一臉焦急:“你這麼這麼糊塗啊!”
“陸妄衍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雖然吧,他是很有錢也很帥,但是他花心濫情,性格陰晴不定,跟在這種人身邊,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儘管都知道陸妄衍浪蕩多情,但身邊的美女還是一撥又一撥地換,因為總有人或是迷戀他的英俊皮囊,或是貪戀他手中的金錢名利,但和姜離朝夕相處這些天來,她知道姜離絕對不是這種人。
林輕輕微圓的臉頰被氣得通紅,胸口像塞滿了棉花一樣氣悶,姜離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聲音—如既往的溫柔好聽:“先喝點水吧,生氣生多了對身體不好。”
林輕輕看了看她,一口氣喝光了水,這才感覺心裡好受了點。
等她喝完水,姜離才道:\"“晶晶,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擔心我受到傷害才這麼著急。\"
“知道就好。\"林輕輕端著帶有餘溫的水杯,嘀咕道。
姜離笑了笑,坐到她身旁:“但是啊,我對陸妄衍是認真的,我想要待在他身邊。
“別人怎麼說,他以前是什麼樣的,我通通不在乎。”
她的目光還是那樣溫柔,但卻閃著不可更改的堅定。
林輕輕看她這副模樣,臨出口的規勸又吞了回去,化成心底一聲深嘆。
希望不會後悔吧。
*
“姜小姐,這麼早就來啦,要不要喝點水?“化妝間內,服裝師看見姜離,臉上滿是笑容。
\"不用了,謝謝。\"一向習慣了當小透明的姜離也有點不適應,婉拒了她的好意,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姜離,\"走了幾步,林輕輕一邊回頭偷看一邊忍不住笑,小聲道:“她也太搞笑了吧,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可還記得她之前正眼都懶得看我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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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姜離拿到的衣服是破的,跟她反映她卻倒打一耙說拿給她們時明明就是好
自己想辦法。
姜離正要坐下,卻被拉住:“誤誤,姜離姐,您的位子不在這邊了。”
場務是個年輕小夥,一邊和她們說話一邊給她們領路:“姜離姐,導演昨天就說了給您換個好點的化妝位置,我們就特意給您找出了一套全新的化妝臺,放在視窗敞亮得很。
說著就帶著姜離來到她的位置前,果然,檯面光滑平整,鏡子乾淨透亮,一絲劃痕都找不出,和先前那面滿是擦不乾淨的化妝品汙垢和裂痕的鏡子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姜離姐,您先在這裡坐會兒,我去把您在那邊的東西給拿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就好,\"可姜離還沒說完,他就樂呵呵地跑去給她拿東西了
站在一旁的林輕輕朝姜離聳聳肩,過去幫忙去了。
椅子發出的刺耳聲響在化妝間裡迴響,引人注目。
顧婉晴一瘸一拐地被助理扶著,坐在化妝臺前,還沒上妝的臉上滿是憔悴。
姜離這才發現自己現在被安排的位置和她竟然相隔不遠。
顧婉晴自然也注意到了,登時氣不打一出來,她一個十八線小藝人,憑什麼離自
己這麼近?
她作威作福慣了,剛想像以往那樣站起身發作,膝蓋上的傷卻又疼起來了,儘管已經做了處理,但是還是鑽心的疼,畢竟在冬天的石地板上生生地跪了一天啊,跪到後面膝蓋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可陸妄衍留下地幾個保鏢卻站在一旁一直盯著她,說陸妄衍發話了,要讓她在這裡跪足一天才能起來,她要是敢反抗就直接廢了她那兩條腿。
顧婉晴回去的時候,是被人抬回去的。
看著姜離跌麗的側臉,顧婉晴心中嫉妒的火焰愈燃愈烈,昨天的事,她已經將帳算在姜離頭上了。
“哇,你脖子上掛的這枚玉佩真好看。”
化妝師正俯身給姜離化妝,卻被她脖頸上的項鍊給吸引住了視線。
“謝謝。\"姜離仰頭對她禮貌得笑了笑,摸了摸玉,將它小心地塞入衣服裡。
“真的!
\"“化妝師還在感慨:“那玉的成色也太好太亮了,這是羊脂玉中的極品了吧,形狀也漂亮,肯定是個寶貝!”
見姜離小心寶貴的樣子,她揶揄地笑笑:“這麼寶貴?心上人送的?”
畢竟昨天過後,全劇組都知道了陸妄衍和姜離的關係。
姜離隔著衣服輕輕撫摸著玉佩,嘴角一抹恬靜又不失甜蜜的笑容:\"嗯。”
的確如此。
林輕輕早就知道她的為人,她才不相信,於是氣憤道:“別假惺惺了,你就是故意的!
誰知,顧婉晴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走到姜離面前誠懇道:“對不起,我是真的不小心。”
“如果.…...你不解氣,你可以把我也推進湖裡,就當扯平了。”
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她她她真的是顧婉晴嗎?怎麼這麼不一樣?
姜離身上裹著毛巾,因為剛才嗆進去不少水,臉頰略顯蒼白,對顧婉晴一反常態的道歉,她也是困惑不已。
但困惑歸困惑,姜離並不想節外生枝,她點點頭,意思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姜離是個很敏感內向的人,幼年時被福利院孩子們排擠欺負後,她就對周邊的示好患有畏懼心理,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出落得美麗動人,學習成績也是名列前茅,但她親近的人還是隻有他,兩人自小形影不離,這麼多年,他們早已習慣了各自的陪伴。
他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好的專業,他要去奔赴他光明的前程,可姜離害怕,她害怕他會在新的城市遇到新的人,然後逐漸忘掉她......
紛亂彷徨的心思纏繞在心頭,可青春期的少女怎麼敢對心上人說出她那些羞於啟齒的擔憂呢。
夜風拂過,微暖的手牽過她的,姜離抬頭,少年俯首,將脖頸上佩戴的白脂玉佩取了下來,放入她手心。
“姜離,\"他的眼眸乾淨澄澈,皎白月色在他眼中,映出少年純粹深切的愛意:\"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虛無縹緲的承諾,我不說,我只將這個留給你。\"他將她的手心合攏,玉佩的餘溫熨帖著掌心,一路流入心底。
她反應過來,搖頭拒絕:“不不......這是阿姨留給你的遺物,我不能要。”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卻堅決。
林輕輕忐忑地說完,觀察著她的神情,她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畢竟昨天姜離那異常的舉動他們都看在眼裡,明白著玉佩對她的重要性。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病床上的人聽了,竟什麼也沒說,頷首嗯了一聲。
“你....你答應了?“
姜離點了點頭,臉上緩緩綻出溫柔釋然的笑。
美麗,蒼白,如同一株脆弱的水仙花。
她輕聲道:“昨天是我莽撞了,還連累你們下去幫我找。”
“沒有沒有…...….\"
纖密的睫毛輕輕垂下,掩蓋了她眸中的情緒:“現在我想清楚了。”
溫柔,無害。
她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林輕輕舒了口氣,握住她的手:\"想清楚了就好,我就擔心你鑽牛角尖。”
“嗯,\"姜離抬起眼眸,笑了笑。
顧婉晴分不清臉上是水還是淚,哭著朝她求饒:“姜離.....對不起,對不起.……\"
“我錯了,是我的錯.……\"她語無倫次地說著,企圖能讓她大發慈悲饒自己一命:“我...….我不該欺負你的,你讓我怎麼做都行,求求、求你饒我一命......\"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卑微到極致,姜離卻始終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面容上沒有仇恨,也沒有報復成功的快意,只有一種令人發寒的平靜。
良久,她才啟唇道:“是你害我沒了玉佩。”
“這樣的話,你也不用活了。”
顧婉晴怔住,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就又被她摁進水裡。
“唔…..…\"
求生的渴望讓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玉佩?難道她要殺自己只是因為那枚玉佩?
想到這裡,她極力掙扎起來:“唔….….玉佩......玉佩在我這裡!”
她說完這句話,身後的力道果然減輕了,顧婉晴擔心以為是在騙她,連忙道:\"我沒騙你,在我包裡。”
姜離思考兩秒,將她拉出水面:“你最好是沒有騙我。”
顧婉晴使勁搖頭,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她顫巍巍地上岸,開啟扔在地上的包。
瑩潤潔白的玉佩映入姜離眼中。
她手顫抖著,緊緊握著手心的玉佩,眼淚止不住的掉。
找到了....…沒丟,玉佩還在.......
顧婉晴心有餘悸,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她之前落水就是想教訓一下姜離,等到她上岸後才發現她頸間的玉佩竟然掛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她從沒見過做工這麼精緻,成色又好的玉,加上姜離又這麼寶貴這玉,所以她也就升起了隱秘的心思,想將這玉佩留在自己這裡。
萬萬沒想到,姜離竟然會為了這個想殺她!顧婉晴真是悔不當初。
“我......玉佩已經還、還給你了,\"顧婉晴再沒有之前面對姜離時的狂傲自大,取而代之的是—種極度的小心翼翼:“可以讓我回去了嗎?“
見姜離還痴痴地看著手中的玉,她吞了吞口水,默不作聲地往後面退了幾步,想要悄悄離開。
顧婉晴顫巍巍地回頭,在水裡走了一遭,姜離渾身都浸溼了,溼透的黑髮貼在白如細瓷的臉上,嘴唇紅潤,眼瞳幽亮黑潤。
她拿到玉佩後,面上的那種死寂一般的神情就消失了,此刻,她靜靜地看著顧婉晴,眼中無波無瀾。
“今天晚上的事,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不會不會.......\"
姜離拿出手機,點開拍攝的影片:女人小聲的呻吟,晃動的車,以及顧婉晴清晰可見的面容統統都被記錄在裡面。
“你!竟然做出這種事!”
顧婉晴又急又氣,連恐懼都忘了。
姜離神色淡然地看著她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把今晚的事說出去。”
“不久就殺青了,到時候我自然會把影片刪掉。”\"
顧婉晴胸腔幾度起伏,但她經過剛才的事,再不敢惹姜離,只得默默點頭。
走出幾步後,顧婉晴突然叫住她。
姜離回頭,明淨的眸中帶著疑惑。
寒冬已經逐漸離開,春意復甦,明燦的陽光傾瀉在姜離身上,更加顯出她的雪膚玉色,美得讓人眩暈。
顧婉晴咬唇,道:“先前我針對你,是我不對。”
她一口氣說道:“因為我嫉妒你,嫉妒你的長相,嫉妒你的努力和天賦。”
她說這些話時嬌豔的臉上沒有了原先的陰陽怪氣,也沒有後來的恐懼畏縮,就像在講述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姜離聽了,只點了點頭。
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有把顧婉晴做的這些放在心上,只是後來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那是她心底永遠的隱痛,也是她存活於這孤獨世間的精神支柱,姜離無比清楚,要是那天晚上顧婉晴不拿出玉來,她是真的會殺了她。
慶幸的是,命運終究手下留情。
姜離拖著行李箱,走進小區。
Z城房價這些年越漲越離譜,好些人在這裡打工十幾年都買不起一套房子,姜離雖然勉強算光鮮亮麗的娛樂圈中的一個,但她沒有背景,加上前幾年還生了病一蹶不振,所以這些年大多時候都在各大劇組演一些沒有記憶的小角色,和龍套沒什麼區別。這些年她掙的錢除了支付房租,就是解決溫飽。
房子很小,只有幾十平,姜離卻挺喜歡這套房子,她不喜歡太大的房子,空蕩蕩的,顯得她一個人特別孤獨。
電梯門開啟,姜離拿出鑰匙開啟公寓門。
屋裡漆黑一片,她站在門口去摸索著燈的開關。
她卻猝不及防地摸到一隻手,放在開關上。
黑暗中傳來一聲熟悉的低笑—
姜離被一把摟住腰,男人覆身逼近,將她禁錮在懷抱和牆面中。
\"陸妄衍,你怎麼來啦!”
姜離反應過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一臉歡喜。
“你自己給我發資訊說今天回來。\"陸妄衍聲音磁性優越,手指隔著衣服輕輕摩羋。
姜離微嘟起唇,佯怒道:“哼,你不是說你不來見我嘛?”
藉著對面公寓的微弱燈光,陸妄衍將懷中人撲閃長睫下的嬌憨情態盡收眼底。
他呼吸聲愈重,桃花眼裡是她看不見的幽深痴迷。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姜離閉上眼,仍由他貪婪索取。
清爽的古龍水味與甜蜜清新的香味交纏縈繞,逐漸升溫的曖昧氛圍更添火熱。
姜離氣息不穩,捉住他滑入衣襟的手:“我、我還沒洗澡。”
“等不及了。”
說完陸妄衍又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甘甜的唇,將她的小聲反抗都淹沒在情慾中。
凌亂的衣物從客廳一直蔓延至臥室,同樣凌亂的床上,兩個人都還在沉睡著。
姜離蹙著眉悠悠醒來,昨晚鬧得太晚,她沒睡好。
陸妄衍卻反倒是睡得正香,大手放在她的腰上,睡顏安詳。
他熟睡時,沒有了平時的攻擊性,俊顏迷人又安靜。
姜離醒來就看到這樣一張臉,心底泛起無限柔情,殘存的睡意一掃而空,她眨著眼,滿懷眷戀地注視著他。
陸妄衍覺得不對勁,自從姜離跟了他以後,他就對其他女人沒有了興趣,她拍戲兩個月的時間,陸妄衍就從來沒找過其他人,他甚至還提前來到她的公寓等她,就為了能夠第一時間見到她。
他坐在這逼仄又簡陋的房子裡等她的時候,一直冷著臉罵自己瘋了,可當聽見開門聲,姜離出現在他視線的那—刻時,他心裡想的卻是她一定很驚喜。
昨天是他這段時日來睡得最晚的一天,卻也是他睡得最安穩的一天。
他醒來時,就看見枕邊人正注視著自己,眉梢都是幸福滿足的笑。
“早安。\"姜離見他醒了,露出驚喜的笑,輕輕吻在他唇角。
她調皮地眨眨眼,眼眸瑰麗清亮:“早安吻。”
陸妄衍眼眸幽深,撈過想逃跑的她,一記法式熱吻後,抵著她鼻尖,聲音中帶著初醒的喑啞:“我還是喜歡這樣的。”
冬夜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涼,雖然林輕輕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但在風中待了這麼久
她還是凍得手麻腳木。
不過此刻她心裡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前方跪在地上的那個瘦弱背影。
她上身穿著淡粉色的盤扣衣衫,白色的長裙拖在地上,頭髮挽成兩個靈巧精緻的髮髻,其上點綴了幾個裝飾,及腰的烏髮披散。
和電視劇裡的民國小姐裝扮一模一樣。
姜離膝蓋腫痛,刺骨的冷風輕而易舉地就透過單薄的戲服將她身上僅存的熱量挾走,她放在膝蓋邊的手攥緊裙角,儘量減弱自己身體的顫抖頻率。
不然這一條還是過不了。
燈光師高舉著照明燈,打在她前方正在說詞的兩個人身上。
等到顧婉晴說完最後一句詞時,導演終於拿起對講機:“好,這一條過了。”
“今天收工收得晚,大家收拾好快回去休息吧。”
工作人員都懨懨的,打著哈欠收著自己負責的東西。
林輕輕趕忙上前,將懷裡的熱水袋塞入姜離手中,攙扶著姜離讓她慢慢起身。
“姜離姐,你的膝蓋怎麼樣?\"林輕輕看著她僵硬起身的動作,緊張道。
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跪了這麼久,姜離現在的膝蓋就像是有針在扎,額頭都起了汗,但她只是搖搖頭,說:“沒事,你扶著我點,還能走。”
顧婉晴看見姜離緩慢艱難的樣子,嬌豔的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擋在兩人前邊。
“呀,姜離,你走路怎麼一瘸一拐的啊?”
林輕輕看著她惡意的笑,心裡積壓的氣憤一下就忍不住了,嗆聲道:“你還好意思問,還不都怪你!”
明明就幾句詞,她卻多次NG,拍了足足兩個小時!
顧婉晴捂唇,假模假樣:“我又不是故意的,這不是關心你來慰問兩句嘛。”
可看她嘴角掩不住的笑容,怎麼都和\"慰問\"掛不上鉤。
林輕輕被氣得眼睛發紅,恨不得上前去揍她,一隻手卻拉住她的衣服——
姜離看向她,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顧婉晴是投資方點名的女主,換言之整部戲都是為她開設的,因此她在劇組就是人人都要捧著的存在。要是林輕輕敢對她動手,事情絕對不會小。
林輕輕雖然性格有些衝動,但也看得懂形勢,她按捺住衝動,無意道:\"“也對,畢竟水平就在那嘛。”
顧婉晴出道多年,也演了不少戲,可是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爛,一點長進都沒有,要不怎麼被說\"萬年不紅”、“演技災難\"呢。
顧婉晴平時最恨人家提到她演技,這是她的痛點。
果然,在聽完這話之後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氣得漲紅,再也維持不了平靜的假象。
“你說什麼呢!”
姜離制止林輕輕繼續刺激她,將她拉到身後,淡淡道:“風太大,思溪姐怕是聽錯了。”
“我們先回去了,明天見,思溪姐。”
顧婉晴盯著逐漸隱沒在夜色的好看背影,心中的火氣愈深。
化妝間裡沒有暖氣,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姜離換上自己的厚羽絨服,又喝下一杯熱薑茶後,才稍微感覺到了點暖意。
她坐在化妝鏡前,一點一點地給自己卸著妝。
林輕輕給她拆頭上的髮飾和假髮髻。
化妝間裡只有她們兩個人,一直壓抑著的林輕輕這時才終於沒了顧忌,悶聲抱怨道:“那個顧婉晴真煩。”
“她今天晚上就是存心要刁難你。”
姜離聽著她的話,沒有和她一樣的生氣,對著鏡子取下耳垂上的流珠耳飾,小心的放到桌面的首飾盒裡,說:“沒事,我們的對手戲不多。”
儘管這樣說,但姜離還是有些頭疼,苦笑道:\"我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和她結下了什麼樑子。”
從她進組那天起,顧婉晴就看她不順眼,一直想法設法地給她使絆子,今天是最嚴重的一次。
林輕輕彎腰,掰正姜離的臉,對著鏡子道:“喏,這不是很明顯嘛。”
鏡子裡的那張臉脂粉盡褪依然明透皎白,遠山眉如黛,漂亮的眉眼蘊含溫婉靈秀,鼻樑小巧秀氣,菱唇紅潤。
即使在美女各色如雲的娛樂圈,這樣的臉還是過於惹眼了。
姜離被林輕輕在鏡子裡的鬼臉逗笑。
林輕輕終於把姜離頭上的飾品都取了下來,她打了個哈欠,問道:\"姜離,幾點了啊?”
林輕輕今年二十三歲,今年才剛大學畢業,畢業就進了星辰這家娛樂公司,公司讓她來當姜離的助理,林輕輕以前喜歡看娛樂圈爆料,經常看見有藝人刁難助理的事,見到姜離之前她還擔心過,可是一見面她這個顏控就被姜離美得暈乎乎:跟在這樣的美人身邊工作,就是被刁難也是一種幸福的磨難啊。最讓林輕輕驚訝的是,姜離雖然長得美,但是性子又出奇的溫柔好說話,一點明星的架子都沒有,林輕輕喜歡她到不行,姜離只比她大一歲,剛開始見面她還叫姜離姐,相處了幾天後她就改口叫姜離了。
姜離拿起桌上的手機,卻一片漆黑毫無反應。
“啊!糟了,今下午忘了給你手機充電了。”
姜離今天戲排得滿,中午在場地她手機沒電了,又走不開,就讓回去拿東西的林輕輕給她拿一下充電寶,結果林輕輕是個粗線條性格,事一堆起來就忙忘了。
“沒事,小事情,\"看她懊惱,姜離露出一個不計較的溫柔笑容:\"再說應該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我。”
“我下次一定不會忘了。\"聽她這麼說,林輕輕心裡也鬆快了,轉身把拆下來的頭飾珠環放進妝造師的箱子裡。
第二天一早,王教授上課前就告訴大家今天有一份大禮要公佈,底下的學生們紛紛猜測,王教授讓大家放肆的猜。有人猜王教授要結婚了,畢竟昨天有兩個女孩來找教授,其中一個與教授關係親密,大家都是看見了的。王教授搖搖頭微笑說,\"雖然我很希望是這個訊息,但是不是這個,和你們有關的。\"
人群中,昨天那個男孩大喊道\"老師是不是公司實習名額啊!\"\"不錯,林康猜對了。”
有兩個精誠集團的實習名額,今天下課之前,我會綜合之前以及這節課大家的表現,
額分配完畢,你們各憑本事。好了,開始上課。\"課間,林康問王教授\"康哥,昨天來找你的是師母啊,師母旁邊那個女孩能要來聯絡方式麼,康哥。昨天她看我一眼,就看進我心裡了啊。康哥,我這桃花能不能開就看你了啊,求求了。\"周川康對林康能主動來要王凱聯絡方式很驚訝,畢竟誰也沒想到這倆人竟然是雙向奔赴。\"你小子,來我這上課也是因為我的課女孩多,好容易找我一回,還是來找我要女孩子聯絡方式,你可真是。\"周川康笑著沒把話說完就把王凱的聯絡方式推給了林康,“你小子,我可囑咐你一句,這事,成就是成,沒成就是沒成,這人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惹得起的。好了,快上課了,回去坐著吧。”
周川康講完了最後一個知識點,他看了眼手錶,合上書拍拍手,“靜一下,這節課就到此結束,大家可以猜猜這兩個名額花落誰家。\"底下的學生開始有了騷動,有的甚至開始大聲喊起來自己熟知的優秀的同學的名字。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周川康壓了壓手,說\"林康,你覺得你有機會麼\"林康迅速站起來說\"當然有了!“周川康笑著讓他坐下,而後有點了一個男孩的名字,問他有沒有信心獲得這個名額,得到同樣的肯定答案後。周川康宣佈將這兩個名額給了他們二人,還順便解釋了一下這樣做的原因\"沈雲崢我就不必多說了,成績好,專業第一。
至於林康,你們也不必說我偏心,和他關係好,就把名額給他,你們想想為什麼我和林康關係好,是因為他平時上課認真聽講,下課了回來問我問題,你們肯定會說,問問題的那麼多,為什麼我只記住了他一個。孩子們,你們要記住,有些事情,不只是做了就行了的。
別人記住,與人社交也是你們未來工作的一部分。說多了你們也不愛聽。認為我偏
心的,我說的
再多也會認為我偏心,理解我的,就算我不解釋,他們心裡也明白。這個名額是精誠集團直接給我的,沒有經過學校,你們就是告到學校那去,學校也不會給你解決辦法。好了,下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