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

“這刀下去可沒有後悔的餘地了。”站在手術檯前的男人聲音裡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你也不過十歲，未來還有其他可能。”

看到笙笙為了救他渾身是血的倒在他面前，他就決定好了。

他還慶幸，慶幸自已的血型特殊，腎臟也能賣個好價錢。

而且他早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他們早就盯上他的腎源了,他要是自願還有錢救笙笙，若是不願只有不斷的騷擾，像今天這樣。

他一個人無所謂，但是他還有笙笙，笙笙得平平安安的長大。

小男孩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一隻小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墊子，一寸寸收緊，“少廢話，動手吧！”

“有骨氣！”男人聲音中的笑意更濃了，“希望下刀了你還能那麼有骨氣。”

僱主說害怕麻醉會影響腎源，不允許打麻醉，要求生剖，又多加了五萬塊錢。

冰冷的手術刀一寸寸劃開皮肉，劇烈的痛感襲來，他死死咬著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額頭上的冷汗直冒，臉色逐漸蒼白，不知過了多久才昏死過去。

他的另一隻手裡緊攥著一張銀行卡，裡面是笙笙救命的錢。

畫面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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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跪在地上，背挺得筆直。

“你這是做什麼？”面前的夫妻面面相覷。

小男孩抬頭望著夫妻倆，面色蒼白，“林叔，林嬸你們上次說的要收養笙笙，我同意了。”

夫妻二人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兒，林嬸上前想把人扶起來，“發生什麼事兒了？起來再說，你這是做什麼？”

小男孩搖頭，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直挺挺的跪著，“笙笙不適合在跟著我了，我保護不了她。”

他們夫妻倆是值得信任的，到現在身邊也沒有孩子，已經和他提過好多次要收養他們兄妹，只不過被他拒絕了，他每次被收養都逃不過被拋棄的命運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報任何期待。

他也問過笙笙的意見，以前的笙笙不想和他分開，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小男孩看著他們重重的磕了個頭，把懷裡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這塊玉佩是從小跟著我的，估計和我的身世有關，您替我交給笙笙。”

夫妻倆誰也沒接。

他把東西放在了地上，又拿出一張卡，“除去笙笙的手術費和後續治療費用，卡里還有5萬塊錢，以後笙笙還得麻煩叔叔嬸嬸照顧了。”

“叔叔嬸嬸，小孩忘性大，你們不要告訴笙笙我的事情，她要問起來就說，我嫌帶著她太累不要她了。”

說完又重重磕了個頭，才起身，朝著醫院跑。

傷口開始化膿，他早就感受到了，他應該活不了幾天了，他得在陪陪她。

病床前他慢慢蹲下身，小聲囑咐，“笙笙，照顧好自已，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他一個人在病床前坐了很久才離開。

車水馬龍的街道，身形單薄的小男孩重重栽倒在地。

最後畫面定格在了暗夜的人將他撿回去的畫面。

意識掙脫束縛，厲瑾寒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神空洞。

他都快忘了以前的事兒了。

他的身上都是汗珠，手臂更是痠痛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眼前一片漆黑，大晚上的，不開燈嗎？

左手的手臂像是壓了什麼東西，他用右手摸了摸壓在左手的東西，毛茸茸的。

是個腦袋，頭髮還挺長的，似乎是個女孩。

葉雲笙被推了一下，一下子就驚醒了，還以為是醫生進來查房，迷迷糊糊的開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睡意，“醫生，我丈夫情況怎麼樣？”

葉雲笙沒聽到回答有些心虛的解釋，“我就只眯了一下下。”

邊說邊把口水擦了，有些尷尬，剛才壓到臉了張著嘴巴睡覺，流口水了。

厲瑾寒沒有反應，呆愣愣看著她的方向，“你丈夫？誰？”

葉雲笙這會兒是徹底清醒了，這聲音明顯就是厲瑾寒的。

揉了揉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語氣難掩激動，她不用陪葬，也不用當寡婦了，“厲瑾寒，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終於醒了！”

使勁掐了自已一把，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肯定不是做夢。

厲瑾寒沒想過她的情緒會這麼激動，就好像他們已經是老熟人了。

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已失憶了。

可惜沒有這個可能性，他記得清清楚楚的。

左手溼乎乎的，厲瑾寒雖很不想承認，但還是猜出了是什麼，“我左手上溼乎乎的是什麼東西？”

葉雲笙低頭看了一眼，魂都被嚇沒了，倒不是因為自已的口水。

“回……回血了！怎麼會這樣？”葉雲笙蹭一下站起來，“你別急噢，我給你叫醫生進來看看。”

厲瑾寒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TM壓到針管了，能不回血？”

人再尷尬的時候總是很忙，葉雲笙低頭不好意思的攪著手指，“對不起，我以為我睡不著的，沒想到實在是太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厲瑾寒已經被她吵死了，“停！你先別動，我現在沒有不舒服，等會再叫醫生，我問你幾個問題。”

葉雲笙見他語氣冷了不少，立刻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拿槍指著她的畫面，一動都不敢動了。

過了幾秒，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寸寸挪動，抽了張紙巾，迅速把他手上的口水擦乾淨，又將他的點滴關上。

做完一切也不過半分鐘，“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厲瑾寒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著她的聲音，把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葉雲笙。”

葉雲笙點了點頭，沒有吱聲。

厲瑾寒半天得不到回應，有些生氣了，聲音放大了一些，“你說話啊！”

她不是都點頭了嘛！

他又沒瞎，看不見嗎？

“對，厲少好記性，我就是葉雲笙。”

厲瑾寒繼續，指著自已，“你說我是你丈夫，我可沒失憶，我未婚，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沒失憶但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簡單來說，我就是你法律意義的妻子。”

厲瑾寒聽著她的話覺得每個字都能聽懂，但是連在一起他就有些稀裡糊塗了。

葉雲笙以為他還有些接受不了，繼續道，“我呢本來就是給你沖喜的，現在你醒了，我這吉祥物估計就不需要了，你要是不滿意隨時可以離婚，現在我先去叫醫生，請問厲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兩天她過得那叫一個提心吊膽，能離婚正好。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一個月。”

厲瑾寒都要氣吐血了，他還以為他昏迷了多久，沒想到就一個月，醒來婚都結了！

他老婆還是第一次見面就被他拿槍指著威脅，要挖她眼睛泡在福爾馬林裡的人。

“葉雲笙，叫醫生之前你能不能先把燈開啟，真的很黑，厲家是交不起這點電費？”厲瑾寒的聲音透著冷厲。

他不喜歡被黑暗吞噬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剛到暗夜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