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葉雲笙就知道今天晚上躲不過去了。
麻溜的爬上床,離他稍遠的地方躺了下來。
“浴缸很大,實在沒忍住,泡了個澡。”
白天是洗過澡了,但只是簡單的衝了一下。
厲瑾寒倒是沒有懷疑,“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是不會吃了她,但是她害怕呀。
那種恐懼感是從心裡蔓延至全身的,沒有經歷過的人肯定不懂。
“我晚上睡覺一點兒也不老實,你腿還受著傷,還是離你遠些吧。”
厲瑾寒可沒給她躲的機會,“你不是說你愛慕我嗎,難不成你是騙我的?”
聽到這話葉雲笙沒有半分猶豫,開始一寸寸的朝他的方向挪動。
沒有挪的很快,單純就是在給自已準備的空間。
她一躺到床上,厲瑾寒身上那股木質冷香就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她是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和他最害怕的人同床共枕。
“睡吧,晚上有事兒叫我。”葉雲笙在離他稍近一點的地方躺了下來。
“我是什麼豺狼虎豹?”厲瑾寒伸手把她扯了過來。
葉雲笙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就這麼縮在他懷裡,“我是怕離你太近,你睡得不舒服。”
鬼知道她怕成什麼樣。
厲瑾寒強勢的摟著她,完全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抱枕,態度強硬,“不影響就這麼睡。”
葉雲笙欲哭無淚,對他來說是沒什麼影響,但對她的影響可大了。
這麼抱著睡她會做噩夢的。
很快枕邊就傳來了厲瑾寒平穩的呼吸。
葉雲笙手腳都是僵的,直直的盯著天花板,迷迷糊糊,她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扇門。
門緩緩朝她開啟。
自已一下子就被吸進去了。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地上跪著好多人,還有幾個躺著一動不動的,不知是死是活。
抬眼望去,主位上坐著的正是厲瑾寒。
葉雲笙小腿都在打著顫,努力讓自已的聲音平靜下來,解釋道,“抱歉,我走錯房間了。”
轉身就想離開。
“吧嗒!”房間落鎖的聲音響起,她的心也隨之一顫。
主位旁邊的男人朝著手下做了個手勢,冷冷的開了口,“這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手下心領神會,“我明白了遲哥。”
朝著葉雲笙的方向一步步逼近,迅速將她扣下,綁好之後拿了塊布把她的嘴堵上。
葉雲笙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蔣旭遲湊近主位的男人低聲詢問,“老大,他還是不肯鬆口,要不要……”
座位上的男人看著地上如同爛泥一般的人勾了勾唇角,“不肯鬆口,那就是揍得不夠!”
起身邊走邊解著衣服釦子,將身上的高定西服丟到地上,又將黑色襯衣挽至小臂。
他蹲下身將男人從地上提了起來,冷笑一聲,沙包大的拳頭朝著男人的肚子狠狠砸去。
男人吃痛悶哼,卻還是咬緊牙關,不肯說出厲瑾寒想聽的話。
“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厲瑾寒眼神愈加冰冷,拎起男人的衣領,又是幾拳下去,淡淡吩咐,“蔣旭遲,把傢伙拿來,把腿擰了,要是還不說再把手也擰了,對了,先把指甲取了再擰吧,不然可惜了。”
“明白,老大。”蔣旭遲將乾淨的手帕遞到他面前。
他接過擦拭著手上的血漬,坐在椅子上睥睨著地上的人。
“厲瑾寒你不得好死!”地上的人仰頭看著他咒罵。
“我不得好死?”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將手帕丟到那人身上,抬腳狠狠踩在他的手上,“可惜了,你等不到那個時候。”
很快蔣旭遲就將他的手指甲和腳指甲全拔了,把碎骨鎖戴在了男人腿上,“你想清楚了?老大向來說一不二,你這腿不想要了?”
厲瑾寒往後一靠,閉上眼睛,手裡摩挲著黑色手槍,壓迫感十足,“蔣旭遲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蔣旭遲不再猶豫,男人的慘叫聲響徹商場。
“老大,昏死過去了。”
男人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需要我教你怎麼做?”
“不用。”蔣旭遲低頭應道。
男人和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全被拖了下去,送去警局!
葉雲笙被帶到了他面前,跪坐在地上。
眼底滿是驚恐!
厲瑾寒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黑色手槍,見人已經到他跟前了,用手槍挑起她的下巴。
葉雲笙因恐懼眼底蒙上了一層水霧。
男人的臉龐稜角分明,深邃的眼眸漆黑如耀石,眼神卻有些晦暗不明,高挺的鼻樑,五官精緻出挑,無可挑剔。
不過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可不是看男人的時候!
厲瑾寒聲音冷冽,“都看到了?”
葉雲笙被堵著嘴巴,只能一個勁兒的搖頭。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像是被逗笑了,不過這笑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哦~那這麼說是個瞎子?”
要不然怎麼可能看不到?
葉雲笙點了點頭,又立刻搖頭。
本想騙他,可她知道騙他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他這話也不像是字面上的意思。
厲瑾寒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把她嘴裡堵著的布拿開,手槍從下巴緩緩移到眼睛上,“眼睛挺漂亮的。”
冰冷的觸感讓葉雲笙忍不住渾身戰慄。
下一句話更是讓她感覺寒意漫布全身,“摘下來,泡在福爾馬林裡做成標本,一定很美,你覺得呢~嗯?”
葉雲笙絕望的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已耳朵聽到的話,這是一個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我真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到。”葉雲笙強迫自已鎮定下來,聲音還是不自覺的微顫。
厲瑾寒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槍口在她的眼周流連,“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和真的沒看到那是兩碼事。”
葉雲笙看著他的眼睛,有些發怵,她相信他真的能做的出來挖人眼睛的事,“你這麼做是犯法的!”
厲瑾寒把手裡的槍收了回來,隨意的在自已昂貴的襯衫上擦了擦,“犯法?A國持槍合法你不知道?”
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輕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葉雲笙本能的想說是厲瑾寒,可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搖著頭。
“聽好了,在A國我厲瑾寒說了算。”
厲瑾寒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換了把短刀,一手扣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高高舉起,“做標本,還是得用刀完全剜出來才能用。”
刀尖離她的眼球只有分毫之差,千鈞一髮之際,葉雲笙本能的將眼睛閉緊,大喊了一聲,“哥!救命……”
厲瑾寒不知想到了什麼像是著了魔一般,止住了手裡的動作,明明手上沾了不少血,今日這一步他卻怎麼也下不去。
扣著她脖子的手一點點鬆開。
無錯書吧葉雲笙預想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感受到掐著脖子的手也鬆開了,她才敢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怯生生的!
“艹!”厲瑾寒暗罵一聲。
後槽牙被咬得咯咯作響,“別說叫哥,現在你就是叫爹也沒用。”
話是這麼說,但現在的他明顯沒有繼續挖她眼睛的打算了。
“叫什麼名字?”厲瑾寒的聲音有些冷。
葉雲笙往後縮了縮,離他遠了一些,“葉雲笙。”
厲瑾寒錯愕,低聲呢喃,“笙笙?”
葉雲笙見他表情怪異,忙不迭點頭。
她小名一直都是笙笙。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睥睨著她,“你該感謝你爸給你取了個好名字。”
葉雲笙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見他起身,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眼淚控制不住大滴大滴滾落。
厲瑾寒見她毫無徵兆哭了,彎腰湊近,笑道,“哭什麼?我欺負你了?”
葉雲笙一個勁兒的搖頭,想把眼淚憋回去,結果流得更兇了。
那些手下聽著老大的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欺沒欺負人家,自已心裡沒點數嗎?
都拿槍指人腦袋了,還要挖人眼睛。
“今天的事情要是說出去一個字,葉小姐這雙眼睛加舌頭就都別要了。”
葉雲笙點頭如搗蒜。
“蔣旭遲,送葉小姐回家。”
話落抬手像是老鷹抓小雞般把葉雲笙從地上提溜起來,與他對視。
葉雲笙腿都是軟的,“我可以自已走,就不麻煩厲少了。”
“那怎麼行,多危險?”
外面再怎麼危險,都不及在他身邊半分。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厲瑾寒看起來心情不錯,低頭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沉含著淡淡笑意。
葉雲笙只覺得寒意遍佈全身。
“厲瑾寒,別殺我!”
她猛的驚醒,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都說了被他抱著睡是會做噩夢的!
半年前的事情,又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她的夢裡,像是特意替她回憶一下厲瑾寒是個什麼樣的人。
身邊厲瑾寒顯然被她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你怎麼了?”
葉雲笙現在見他就跟見鬼似的,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乾脆利落的翻身下床,“做噩夢了,沒事,你先睡。”
做噩夢?
那他怎麼隱約聽到了自已的名字。
他有那麼恐怖?
葉雲笙一下子跑進了浴室,聚了一捧冷水,洗了把臉。
她就想不通了,厲瑾寒既然那麼厲害,為什麼又會被打成植物人?
磨蹭了許久,之後選擇在沙發上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