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想了想,林沐風是她最好的朋友,怎麼好拒絕,當即將自已寶貝蠍子放他手心,“可得保護好它啊。”
“用我的命保證。”林沐風嚴肅正經,他如何不懂蘇梨對他的好。
“少誇張了,酸唧唧的。”蘇梨一臉嫌棄,看向岑深道:“沐風深入敵中,我們後面接應他。”
“是,殿下。”岑深一臉激動。
一旁李承衍一句話不說。
待岑深與林沐風走了,李承衍進屋裡就沒跟蘇梨說話,蘇梨以為他累了,也沒擾他,睡了一個好覺。
翌日一早,李承衍去上早朝,蘇梨便跟岑深開始佈置,讓獵犬熟悉林沐風味道。
林沐風呢?
像放飛自我一樣,一大早穿金戴銀打扮得花枝招展,當著他火氣沖天的爹與捂嘴偷笑的孃的面,大搖大擺在街上瞎逛。
一會兒去嫣然繡坊逛一逛,買一點布匹,一會兒蘇庭書肆買幾卷話本故事。
這還不算,他還故意在回味樓約見了顧明朗。
先到一步的顧明朗,見他這般喝進去的茶水一下子噴出來,偏拿他也沒辦法,只好陪他演了一齣戲。
就這樣,一連幾日林沐風都這般花枝招展,大理寺卿拿他問話,他就學大理寺卿平日的模樣,說上面交代了要緊的事。
大理寺卿再問,林沐風也不說太子殿下,就說太子妃有要緊事,還拉著顧明朗作證。
顧明朗吏部考核非常優秀,如今在刑部任職,雖然官位很低但很願意學,在發現了林沐風真正想做的事後,義無反顧拿蘇梨當藉口搪塞刑部侍郎,跟著林沐風一天到晚跑來跑去。
當然,兩人都是聰明人,顧明朗總是會消失一會兒,去辦點事,一會兒不陪著林沐風,給那些人遐想趁機的時間。
又過了幾日,在林沐風都快打退堂鼓,將蠍子還給蘇梨時,那些人終於有反應了。
九月底,太陽很好,蘇梨正在與蘇飛情賞菊花。
“泡茶吧,曬乾了可以。”蘇梨說道。
一旁蘇飛情點頭,“不如花苞待放時候採摘?”
“可以。”蘇梨點點頭,“不過用多燙的水泡?”
“我們試驗一下?從最低……”
“殿下,顧大人來找。”宮女打斷了蘇飛情的話,蘇梨與蘇飛情一齊看向宮女,“快讓他進來。”
“是。”宮女立刻下去了。
蘇梨放下剪刀,蘇飛情也將小簸箕給宮女,兩人淨了手,一起往外走,蘇梨急急地,“應該是有效果了。”
“應該是,接下來我們怎麼做?”蘇飛情也有一點著急
“李承衍說的,按照計劃來,先派出輕功厲害的高手,牽著獵犬探查敵人所在位置,再查探敵人人數,地形等,做出針對性的計劃,一舉拿下敵人,救出女娘們。”
蘇梨認真說道,眼裡都是驕傲,忍不住對蘇飛情炫耀,“我家李承衍是不是很聰明?”
“是是是。”蘇飛情沒好氣道。
蘇梨哼了一聲,“阿姊也太敷衍了。”
蘇飛情伸手戳了一下蘇梨頭,“壞丫頭,咱們還是快點去見顧大人比較合適。”
“是是是,我聽阿姊的。”蘇梨搞怪了一個表情。
兩人來到小花廳,見著顧明朗,第一句話問的是:“情況怎麼樣了?”
“除了林少卿,還有兩個人也失蹤了。”顧明朗臉上一點兒喜色都沒有。
“什麼?還有誰?”蘇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馮花與姜言,岐黃醫廬的人,太子妃應該知道。”顧明朗臉色十分糟糕。
蘇梨一下子抿緊唇,眼裡全是火氣,“可惡。”
“殿下,我們怎麼辦?”顧明朗看著蘇梨,蘇梨吐出一口氣,壓抑了一下火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太子殿下說……”她將李承衍的話,一字不漏講給顧明朗聽。
“好。”顧明朗鬆了一口氣,“我去找岑深。”
“我們一起去。”蘇梨心情差到極致,她沒想到她手底下的人也有人敢欺負。
天策府,誰不知道岐黃醫廬是她蘇梨的?!
敢針對馮花與姜言,不就是針對她?其心可誅!
幾人一齊去找岑深,岑深已叫好了人,蘇梨一聲令下,那些人立刻帶著獵犬出動。
禁衛軍高手與獵犬出動了六日,才找到他們所在的位置。
竟在距離天策府趕路需要四日的華縣。
而他們現在才傳回訊息,是因為一路上被人繞了很多彎路。
蘇梨聽說過華縣,知道此地物業繁華,但沒想到,此地還會滋生出這樣的邪惡。
怕女娘們出事,為了趕時間,蘇梨與岑深,蘇飛情,顧明朗帶著一行禁衛軍易容後策馬狂奔。
但他們軍馬與上好料子的衣裳,暴露了他們身份,一路從天策府到華縣,都有人知道。
到華縣那日,蘇梨像個又單純又調皮的女娘,這兒逛一逛,那兒逛一逛,順便拿著姜言與馮花畫像尋人問。
這一舉動,自然是閒得無聊,什麼用意都沒有,一路問到華縣大地主王家府上。
岑深早就告知蘇梨,整個華縣土地都是王家的,可以說,王家把握了整個華縣。
而華縣王家,是天策府王家分支。
天策府王家為誰?
主家老爺乃平江侯王鎮遠,皇上異父異母的好兄弟,也就是蘇瑾蟬的夫家。
碰了碰王家大門,蘇梨看向岑深,“這事不鬧大,不鬧得轟動,我們拿不下王家,說不定平江侯會保他們?”
“是,整個華縣一年營收數百萬兩銀子,王家錢袋子之一,他們不可能輕易捨去。”
岑深自小在邊境長大,最討厭世家大族蠶食欺壓百姓生存之地的行為。
“既如此,我來給他鬧大。”蘇梨眼神鎮定看向岑深,“你在外守著,我親自來會會華縣王家。”
“不行!”岑深變了臉色,“太子妃,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蘇梨看向他,“多派些兵來圍著華縣,我要做一件大事。”
“太子妃?”岑深滿目擔憂。
“岑大統領,你別勸梨梨了,我們聽她的。”一直沒說話的蘇飛情說了句。
“可是……”岑深看著蘇飛情,滿眼都是擔憂。
“相信我,這事只有我或者李承衍出面,才夠分量扳倒他王家,就是你出面,只怕平江侯也會去威脅你父母妥協,你認為我說的對與不對?”
蘇梨對人心的瞭解,叫岑深一句話說不出來,
而後,蘇梨獨自敲響了王家大門。
“叩叩叩……”
“來了。”
身穿細棉布長衫的護院拉開門,一張諂媚的臉在見到蘇梨面容時,立刻變得玩味起來。
“小娘子找誰啊?”護院上下打量蘇梨。
“找你們家郎君,讓他出來迎我。”蘇梨負手而立,一派高傲不可折模樣,
“小娘子稍等,我去去就回。”護院立刻去通報,不一會兒帶著一個罵罵咧咧胖乎郎君來了。
“什麼人都來找郎君我?我有那麼多時間嗎?待會兒若不好看,仔細你的皮!”
“郎君莫擔心,小的還是頭回見到這麼冷漠渾身香氣的女娘,像冬日梅花一般。”護院彎腰駝背,一臉討好諂媚。
王郎君搓手笑,一副興致勃勃模樣,走得更快了一些。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蘇梨退後一步,待他們開啟門,她正好側身冷傲注視著王郎君。
她先發制人,“你便是王郎君?我找你有事。”
往常任何時候遇見女娘,無不是他主動說話,這是頭一回,有人搶在他前頭。
又仔細打量了蘇梨如梅花一般冷傲氣質嬌憨的長相,王郎君心中起了期待,勾起一抹笑。
“說說看什麼事?”
“我府中丫鬟被你們擄走了,把人給我。”蘇梨眼神不善盯著王郎君,光明正大省去他猜測時間。
王郎君眼神一下子不善起來,臉上笑容卻更深了,“你丫鬟被人擄走應該去找官府,來找我幹什麼?”
“衙役告訴我,我的丫鬟在你這兒,我來找你。”蘇梨眼神冷冷。
王郎君笑得更加開心,對蘇梨愈發滿意了,“我差不多五年,沒見過你這般冷傲的女娘了。”
五年這兩個字,說得意味深長,饒是蘇梨也感覺到了一陣惡意。
不過她可是蘇梨啊。
面無表情盯著王郎君,蘇梨冷冷道:“那是你見識淺薄,少廢話,把我丫鬟給我,我出一百兩銀子。”
“行啊,不如你跟我來,先去看看你的丫鬟。”蘇梨目的太直白,王郎君也不打算在遮遮掩掩,兩人都明著來了。
帶著蘇梨進入王家府邸,進入後院,進入假山,一通繞出了王家府邸,抵達了王家後面一座山。
見蘇梨冷漠眼裡劃過震驚,王郎君愈發挺拔了腰背,勾起嘴角,旋即對蘇梨愈發欣賞。
“這般寵辱不驚,膽識不錯啊,你若願意,找到丫鬟可以替我做事,一個月給你二十兩銀子。”
王郎君目光落在蘇梨肩膀上,腰上,“瞧你這般核心,拳腳功夫應該練得不錯,若願意偶爾幫我料理一些討厭的人,一個月我給你一百兩銀子。”
蘇梨看他一眼,“我對銀子不感興趣,我只想找到我的丫鬟。”
“哼”王郎君一聲嗤笑,滿眼都是嘲諷,“我上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還有一點懷疑,真以為這世上有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他後來躺在黃金上睡覺見我,我還真信了你!”
蘇梨勾起嘴角,“我猜我這樣說,你會給我一個月兩百兩銀子讓我替你做事。”
“哈哈哈……”王郎君滿意的看著蘇梨,滿眼都是笑容,“你這樣聰明,識時務,就應該替我這樣的人做事。”
“多謝抬舉。”蘇梨看他一眼,眼裡依然冷傲。
王郎君哼了一聲,忍不住看著蘇梨走得更直了些,好讓自已挺拔帥氣一些。
蘇梨看到了當做沒看到。
幾人走過山中間陰涼潮溼隧道,進入目的地,看到一座一座富麗堂皇牢獄樣子的屋子。
裡頭擺設華貴,便是一般女子閨閣模樣。
全都管關押著下至十一二歲上至三十一二歲的女娘,個個衣著華麗,打扮俏麗。
她先看到了馮花與姜言,兩人沒敢往這邊看,沒看到她。
往裡走,便不同了。
他們來到了一座中心區域,他們站在三層,下面還有二層,至於最下面,便是一個舞臺。
上面兩個衣著華麗的兩個女子正扭打在一起,她們身後各自站著兩個郎君,正在指揮她們進攻。
停下腳步,蘇梨往下一看,心頭驚駭不已,只見其中一人赫然是林沐風!
面上不變,蘇梨看向王郎君,目光不屑,“她們抵擋不住我一招。”
王郎君眼裡全是激動,他身邊護衛一聽,在他耳邊耳語一句,王郎君哼笑一聲,“正有此意,你去安排。”
“是。”護衛下去了。
王郎君看向蘇梨,見她看著下面眼神冷傲,一顆心強按下激動,雀躍。
“可有興趣下去打一場?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瞞著你,我前些天與姓蕭的打賭,替我出戰的那女娘輸了,讓我在姓蕭的面前丟盡臉面,我已命人把她拆解餵狗。”
話音一落,王郎君眼神變得非常冷酷,危險,“你若能替我打一場,還能贏,我便把你丫鬟給你,再給你十萬兩白銀,再給你我王家永遠的入場令牌,如何?”
他身邊的人聞言都十分羨慕嫉妒蘇梨,若不是姓蕭的那女奴實在是太厲害,她們恨不得自已上,得到這些東西。
蘇梨側頭睨了眼王郎君,與他眼神對上,眼尾一勾,“不夠有誠意。”不給王郎君生氣的機會,蘇梨昂起頭一臉傲慢道:“你大可與姓蕭的再打一次賭,二十萬兩白銀為籌碼,贏了全給我,你也不虧?如何?”
“好個聰明的女娘!”王郎君狠狠一笑,“成交。”
“那我便等著了。”蘇梨往後一看,找到一個好位置大搖大擺坐下。
王郎君看了看,親自在她面前坐下,興致缺缺與她一同看向下面臺上的打鬥。
直到三刻鐘後,外邊傳來響動,蘇梨與王郎君一起回頭,看向來人。
“王慶峰,怎麼上次沒輸夠?”進來的年輕郎君領著一個身強體壯女娘,比他還要高,還要強壯。
王郎君狠狠一笑,伸手一指坐著的蘇梨,“蕭燁,明人不說暗話,我的人要跟你的人打一場,我輸了你們隨意處置她,是殺還是其他都可,我贏了,你給我五十萬兩白銀。”
“行啊。”蕭燁勾唇一笑,拍了拍身邊女奴肩膀,盯著蘇梨眼神嗜血,“爭氣點,給我擰斷她美麗的脖子,砍斷她的四肢裝在花壇裡叫我養起來玩,知道嗎?”
蘇梨神色如常,一點兒沒有被王郎君擺一道的憤怒,起身來到蕭燁面前面無表情,“我會砍下,你的頭顱。”
“哈哈哈……”王郎君開開懷大笑。
“擰斷她的脖子!”蕭燁氣得要死,一聲令下,身邊女奴立刻上前,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掌劈向蘇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