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出去,便遇到與徐湘睿相攜而來的璃王李承麟。
“瑾言這是要出去?”自從被太后賜婚後,李承麟與蘇瑾言之間親密了很多,比如呼喚對方名字。
蘇瑾言彎眉一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什麼事?急不急?我們正好也有事跟你聊聊?”李承麟往旁邊站了站,身後徐湘睿出現在蘇瑾言面前。
“徐朗君。”蘇瑾言點頭與徐湘睿打招呼。
徐湘睿抱拳,“蘇女娘。”
\"我們上樓談?\"蘇瑾言提議。
“好。”李承麟朝蘇瑾言伸手,蘇瑾言將手放他手心,兩人手牽手上了二樓,徐湘睿一同上去。
坐下,蘇瑾言與李承麟坐一邊,對面是徐湘睿,中間放著一壺茶,四個茶杯,徐湘睿從善如流拿茶壺倒茶。
李承麟便與蘇瑾言說起他們這次來所為何事。
“……大皇兄一直有商隊來往西域與天竺國,每年都能賺回豐厚的白銀,我想蘇家玲瓏繡坊要不也組建一個商隊?跟著大皇兄的商隊一起,一來安全有保障,二來,也能將你的布匹生意做得更大。”
蘇瑾言不可謂不心動,她如此信任李承麟,當即答應,“好,回頭我便組建商隊。”說著看向徐湘睿,“那徐郎君?”
“他家也有商隊跟我們一起,但他家商隊主要做香料生意,跟我們不一樣。”李承麟笑著解釋。
徐湘睿點頭,想到什麼滿眼恨意,“原先商隊由我弟弟掌管,如今我弟弟給賊人殺死,一場瓢潑大雨,大理寺那邊什麼證據都沒找到,仵作驗屍也沒什麼結果,兵器滿大街的人都可以用,一時找不到兇手。”
“可他死了,商隊不可以停下,我便想來找你們一同結伴,如此遇到盜匪也好有個照應,蘇女娘以為呢?”徐湘睿想到弟弟的死亡,仍然痛徹心扉。
“好。”蘇瑾言答應了,主要徐家做的香料生意,蘇家沒沾染,不是競爭關係,蘇瑾言想了想,就答應了。
一行人聊了很久,各自散去。
待李承麟與徐湘睿離開後,蘇瑾言去了岐黃醫廬,彼時,蘇梨正在給人看病。
一如既往那般,蘇瑾言沒有吵她,待她閒下來,才找她說話。
“我聽說你要參與柳嫣孃親的商隊?”蘇瑾言知道蘇梨是直性子,便也不拐彎抹角。
“是。”蘇梨疑惑,“你怎麼知道?”
“這你別管,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能跟我們蘇家商隊一起出發嗎?”蘇瑾言眉眼忌憚。
“這是為何?”蘇梨不解。
蘇瑾言有點兒不知道怎麼解釋,那讓她怎麼說呢?
柳家嫣然繡坊布匹質料非常好,即使她絞盡腦汁,運用現代技術,玲瓏繡坊布匹的質料也達不到嫣然繡坊的地步。
因而她生意雖然做的寬,做得大,但是有兩項她做得不精,便是布匹與藥材,至於酒樓,客棧之類的她倒是無人能比。
玲瓏繡坊本就被嫣然繡坊壓得年年虧本,再去西域天竺國那邊做生意,他們玲瓏繡坊拿什麼比?
她知道,柳家家主是一個女娘,沒有武功,若是蘇梨不去,她走不了多遠,但有蘇梨在,便是魚入大海,她抵擋不住。
為了玲瓏繡坊的生存與未來,她得把蘇梨拉過來一起幹。
不然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嫣然繡坊抵死玲瓏繡坊,她不能讓一個古代人輕易打敗,至少不能一下子認輸,好歹掙扎一下。
“你在想什麼?幹嘛不說話?”蘇梨伸手在蘇瑾言眼前晃了晃。
一把將蘇梨手拿下來,蘇瑾言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們是一家人,我……”
“打住!我跟你們蘇家永遠不可能是一家人,從前不是,以後也絕對不是。”蘇梨根本不給她說完的機會,一把把手抽回來,絲毫不給面子,
蘇瑾言一時面色尷尬,微紅,“你,我……”
“蘇瑾言,我不想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單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可能背棄柳嫣,我答應了她,跟她母親組建商隊,一同去西域。”
蘇梨非常堅定,絲毫不給蘇瑾言勸誡的機會。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蘇瑾言不甘心。
蘇梨眼神恍然了下,“大概,是因為柳嫣母親,和離了都帶著柳嫣一起生活吧。”蘇梨滿臉嘲諷,看著蘇瑾言毫不客氣,“回去吧,我要去看病人了。”
蘇瑾言被她這樣對待,脾氣也上來了,冷哼一聲,“蘇梨,記住是你先這樣對待我,你別後悔。”
“這本是我內心,我為什麼要後悔?”蘇梨滿臉不解,滿眼嘲諷,“別把自已想得太重要。”
“你!”蘇瑾言氣得要死,手緊緊握成拳頭,“如此,你別怪我,咱們走著瞧。”
她不信她一個穿越的,還對付不了她一個土著。
蘇梨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繼續看病人。
傍晚李承衍來岐黃醫廬接蘇梨回去,蘇梨忍不住將今日發生的事,與他說了。
哪知李承衍聽了,久久沒說話。
“你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嗎?我就是先答應了柳嫣,加上我非常佩服柳嫣母親,我不可能反悔幫我討厭的蘇家的。”蘇梨以為李承衍不站在自已這一邊,有一點兒不高興。
“其他可以談,唯獨這事你不可以反對,我會很不高興。”蘇梨重申。
李承衍莞爾一笑,“傻丫頭,我為什麼要反對,你做得對,據我得到的訊息,同蘇家商隊一起的還有大皇兄,李承麟,徐家的商隊,如此複雜,你不摻和最好。”
“只是這樣一來,你跟柳家容易成為他們競爭對手,要當心他們使絆子。”
李承衍很擔心蘇梨,他用蘇梨能聽懂的話跟蘇梨解釋。
“大皇兄想跟我搶土地,李承麟堅定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合作搶我的土地,徐家同樣如此……”
蘇梨打斷了李承衍的話,“眼下李承麟拉上蘇家,蘇瑾言的態度,算是預設把蘇家與大皇子綁成一團,所以徐家,蘇家,李承麟,大皇子,他們是一派的,他們要針對你,我跟你一派,他們也想針對我?”
“你分析得對。”李承衍目露讚許,目光灼熱盯著蘇梨眼睛,示意蘇梨彎下腰,伸手摸了摸蘇梨小臉,纖細脖頸,“小乖寶,真聰明。”
“所以你支援我拒絕蘇瑾言。”蘇梨把自已的臉,放在李承衍手心蹭了蹭,眼裡甜蜜蜜的滿是信任,“你是我的未婚夫,你的土地就是我的土地,我跟你一起守護屬於你的土地。”
“好。”李承衍眼裡慾壑難填,滿是黑色粘稠的慾望,終於遇到契合他胸口另一半的寶貝,“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便永遠不會倒下。”
“我當然永遠在你身邊。”蘇梨彎下腰,輕輕親吻著李承衍嘴唇,眉眼堅韌,“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好。”李承衍含著蘇梨嘴唇深深親吻了下,眼眸幽深像是要把蘇梨一口吞掉,吞進身體裡一點縫隙都不露。
蘇梨被他看得全身酥軟,臉色微紅,有點兒不自在,一把推開李承衍,看了看後院,沒人,鬆了一口氣。
“我,我們回去了。”蘇梨低下頭,硬是被李承衍看害羞了。
“好。”李承衍點頭,盯著她眉眼含笑,幾乎捨不得眨眼,這般痴痴的模樣,惹得蘇梨心跳如雷。
不只是李承衍慾壑難填,她也同樣如此啊,當即把害羞一藏,把心一橫,閉上眼抬腿,雙腿跪在李承衍輪椅兩側,坐在李承衍大腿上,雙手抱著李承衍肩背,尋著他嘴唇又深深吻下去。
吻到興頭上,還把李承衍衣領拉開,露出脖頸,嘴唇貼住李承衍脖頸皮肉,輕輕親吻著,吻著吻著還發出感嘆,“李承衍,你好香啊。”
李承衍滿眼無奈,“小色鬼。”
“那你豈不是在勾引我這個小色鬼?”蘇梨吻著李承衍怎麼都覺得不夠,咬著人家皮肉要吃掉,知道這樣對血管不好又強忍下來,在李承衍鎖骨上狠狠咬了咬,磨牙。
李承衍被她親得身體僵硬,好半天不敢動一下,直到她騎到他小腹上,他才忍無可忍,將她一把拉下站在地上,轉動輪椅背對著蘇梨。
“不許親了,今日夠了。”她還小,可以不懂事,但他不可以,他得壓著她一點,不能愈演愈烈。
“怎麼能夠?我們不都婚約了?你怕什麼?總不會你還想要其他人?”蘇梨說到這兒,突然想起徐湘寧,頓時眼睛一眯,語氣不善,“你不會是在想徐湘寧?”
李承衍:“……”
“你幹嘛不說話?你真在想徐湘寧?!”蘇梨聲音拔高,眼神充滿了危險,“你是我的未婚夫,是我一個人的,不可以喜歡別的女娘。”
見李承衍不說話,蘇梨急了,“你聽到沒,你是我的,不可以想著別人。”光是想到有人跟她搶著親香香的李承衍,有人跟她一樣騎在他身上,她氣得要瘋。
“你在想什麼?”盯著李承衍,蘇梨一下子冷靜下來,聲音滿是狐疑,“你想娶別人?是嗎?”
“梨梨,我,我是太子。”李承衍聲音都變小了,卻將蘇梨氣得不輕,“太子又怎麼樣?大不了我們多生幾個就好,你父皇好幾個妃子,不也只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
一國太子,只娶一個太子妃,這事太過驚世駭俗,李承衍從未想過,也不敢想,一直把這事模糊處理。
而現在,被蘇梨誤打誤撞撞破,他再也不能裝死,只能直面。
見李承衍不說話,蘇梨手指深深掐進手心,逼迫自已冷靜下來不要生氣,看著他道:“你在想什麼?你告訴我。”
“我若不是一國太子,我便只娶你一個女娘,與你幾生幾世到白頭都可以,可我是太子,我肩上扛著偌大的唐國,為唐國繁衍子嗣,是我的責任。”
這個責任,他逃不了。
“也就是說,我卡在你本人想要的與你的責任中間,令你左右為難,是嗎?”蘇梨冷靜地問李承衍。
“你對人的情緒如此敏感,我騙不了你。”李承衍沒有反駁。
蘇梨笑起來,笑容僵硬在臉上,好一會兒才緩緩落下,眼神複雜看李承衍,“你得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能不能有心理準備接受與別的女娘一起共享你。”
“我若能接受,我便當你的其中一個女人,我若不能接受,我便與你解除婚約,遠走天策府,我不逼迫你退讓,沒意思。”
李承衍特別想問,你方才還說永遠不離開我, 可他不敢開口,因為他知道,蘇梨這樣說是有條件的——他只能擁有她一個人。
故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蘇梨出去一趟回來,讓岑深送他回憑闌居。
將李承衍送走後,蘇梨沒回玄寧郡主府,在岐黃醫廬坐了好久,好久,之後去了柳家。
柳家
蘇梨的到來,令她們十分驚訝。
“不用多禮,我有些事想問問夫人。”蘇梨沒心情與她們寒暄,打了招呼,就開始問柳嫣孃親葛雲韻。
“夫人,我很好奇,你當初為什麼能決絕和離。”
蘇梨一問,葛雲韻立刻知道,女兒把自已的事告訴給了蘇梨,想起女兒對她的評價,葛雲韻笑著解釋。
“因為我生下嫣兒,身體便不好了,三年沒誕下一子,柳家父母與其宗族坐不住了,非得逼嫣兒父親納妾,一開始他還安慰我,後來他也扛不住,竟是揹著我在外面養了外室,企圖安撫我的同時,又承擔他家族長子的責任,好兩全其美。”
葛雲韻看向蘇梨,想起被丈夫背叛的日子,一顆心仍生疼。
“我知道後,兩天兩夜沒睡一直坐著想,想明白後,我選擇與他和離,他承擔他長子的責任,不用兩頭欺瞞,放鬆自在,我過我的生活,無婆母公爹再逼迫我,如此,才是我們兩人的兩全其美,至於年少時那段深情,山盟海誓,與未來幾十年的人生相比,太過輕了。”
葛雲韻真放下了嗎?
蘇梨看出來,她沒有放下,但那又如何?
她的心或許還在痛,但她的腳步一直沒停留,一直在她自已的人生路上往前走。
這就值了。
閉了閉眼,在睜開眼,蘇梨看著葛雲韻,“夫人,我們能儘快去西域嗎?眼下距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去西域進一批貨快些回來,過年正好大賣。”
“我算了算距離,我們若是買上好馬匹,一日行一百五十里,正好過年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