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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她的真心

秦吞月回了趟鐵面的住處,那時已經快要黃昏。

院子裡一片狼藉,不僅有四濺的池水,還有鐵面因著急而踹倒的屏風,屏風上掛著鐵頭平時常穿的淡色衣物。

他確實特意為自已找來新了衣服,但很可惜小了一號,嘖嘖。

鐵頭的身材還在發育呢,下回得好好給她燉一盅十全大補湯。

頂天立地的女人就該喝這些。

她撿起衣服,任勞任怨的當田螺姑娘,一步一個腳印,擦拭又打掃院子,還順帶燒火做了飯。

別問為什麼不用清塵訣。

問就是靈力不夠,寸寸都得花在刀刃上。

比如……欣賞那樣的美景……

“嘶!”

不注意用刀把手指切了個口子,鮮血汩汩直流。

秦吞月吹了吹,沒多在意,連包紮都沒包,繼續切菜。

做飯要緊。

……

“鐵面禪子,外面有人找——”

誰會找他?

鐵面轉身,眼尖發現漆黑門縫率先透出一絲光亮,然後雙門大開,冷光乍洩,就見秦吞月手拿電筒站靠門邊。

她背後是傍晚昏黃的光,腳下放著一個飯盒,看不清神色。

“籲——”

她吹了聲口哨。

電筒強光直射鐵面眼頭,“左等右等你不回來,”又照射到身旁桑柔眼上,竟是一片濁白,“我做了飯。”

“送來給你吃。”

動作攻擊性極強,聲音卻是一派溫婉。

鐵面一下子與桑柔隔遠距離,莫名有種被抓姦在床的感覺,他倒是想開口解釋,卻又被打斷——

“桑使君,又見面了?”

是秦吞月在招呼桑柔。

兩人認識?

桑柔朝她揚唇笑了笑。

“啪!”的一聲,賬房的燈光被摁開,三人皆是狠狠閉了閉眼,特別是秦吞月,不知從哪兒又掏出來一條長帕子,把眼睛蒙上。

在外面臨近夜晚,光線不強,在室內開燈她就得帶上矇眼的東西。

桑柔果然還在這裡。

她身上純淨的靈氣簡直要讓秦吞月醉氧。

太美妙了。

“阿月,你”鐵面在秦吞月面前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威風。

他先是面上驚喜,但又彷彿洩了氣,“一起吃吧。”最終也沒說出什麼話。

“好啊,既然阿生盛情邀請我,那我卻之不恭。”

彷彿是秦吞月一個人的主場,她自顧自的摸索著飯盒,一點兒也不在乎鐵面與桑柔的要事談好沒有。

“阿生?是鐵面禪子的小名嗎?”桑柔落座門檻,挨近秦吞月,照在外面昏黃的光線下,姿勢隨意極了。

這回鐵面搶到話語權,奇快地插了嘴“算是,怎麼?”他察覺到桑柔話中的針對之意“桑使君這麼關心?”

“關心啊,我還關心阿月這個名字呢。”桑柔點點頭,瞟了秦吞月一眼,“那合歡禪子是不是該叫阿歡呢?”

秦吞月動作利落不見絲毫心虛,沒用神識,徑直摸索到邊上的桑柔,巧如靈蛇在她腰上揩了揩濺到的菜湯。

“當然,既如此桑使君就該叫阿桑了。”

桑柔好像是第一次被女性主動揩油,身體僵硬愣住一會兒。

好像還在回味。

秦吞月嘴角含笑,又要摸索鐵面的身體“阿生,在哪兒?”

“你的手受傷了。”他大步朝門邊走來,強硬握住她的手,輕輕擦拭滲出的血液,一臉心疼。

是被他關心的感覺呢。

好久都沒感受到了。

用力掙開鐵面的手,秦吞月反而將身子埋進他懷裡,笑的愈發甜美。

“好想你,阿生。”

桑柔見這一幕翻了個白眼,左右自已的要事也敲定了,便主動走出去,給二人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走了?

秦吞月耳朵動了動,無聲鬆了口氣。

指尖摸索到鐵面的腰腹,放出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收好它,對你有益。”

這是她的本命靈蠱。

鐵面無愧是青梅竹馬,異常默契的抱緊她,沒問為什麼,仔仔細細將靈蠱貼身放好。

靈蠱一年產一子,剛剛她在桑柔身上放了子靈蠱。

給鐵面的是母靈蠱。

這樣只要桑柔開始修煉亦或者接觸靈氣更純的人,那身懷母蠱的人怎樣都能得到增益。

畢竟,子靈蠱,依靠吸食靈氣為生。

秦吞月把蠱蟲給了鐵面,也就未必只是把他當一隻乖狗。

這是她的真心。

母蠱送出去了,來年她若是混的好,還能在蘊養一隻。

“我會收好。”

她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唇印落在鐵面的下巴。

“我想看看你摘下面具的樣子。”

她輕輕撫上那塊銀質面具,好像牢牢焊在鐵面臉上,紋絲不動。

“很醜。”他摁住她的手,輕輕吻著。

“我不在乎。”氣息交纏間,她撓撓他的手心,“你以前還說,就算你毀容我也要負責。”

“能不說以前嗎?”鐵面氣息沉了沉,吻得更重,“我已經失去記憶十二年了。”

“現在你面前的是鐵面,不是鄭榆生。”

他感到有些委屈。

“可鄭榆生就是你啊,沒有他你就沒有一個完整的人生,沒有他,我也不會愛上你。”

“要是沒有他的記憶,你在幻境過後,還會接受我嗎?”

她輕輕開口,聲音如涓涓細流進入鐵面的耳朵,溫柔地陳述殘酷現實。

“若是沒有他……”

“哎呀,不巧,打擾了。”

男人慵懶沙啞的聲線從不遠處傳來,漫不經心的腔調恰好打斷兩個小情侶的耳鬢廝磨。

“又到我抓姦了啊。”

他笑著,左手提溜一隻燈籠,右手拿著一張絹帕,身上衣領大敞,痕跡不甚明晰。

“裡面兩個小情侶談情說愛呢,合歡禪子過來幹什麼?”門口響起桑柔略帶嘲諷的聲音。

“這不是怕鐵面一個人忙不過來嘛,我病好了就回來嘍。”

合歡聳聳肩,不忘艾特鐵面。

相擁的二人分開,鐵面大手安撫性拍拍秦吞月的背,一眼望見合歡裸露的腹部,瞳孔微微訝異放大。

合歡這是,不顧病體白日*宣?

好敬業。

不愧是歡喜禪當仁不讓的禪子。

懷中人笑了一聲“行啊,恰好我炸了糖糕,大家一起吃吧?”她揚聲道。

“好啊”

“好”

“可以嚐嚐”

……

“咔嚓”“咔嚓”“咔嚓”

碰在一起除去算計便只有爭鬥的四人,難得一同在賬房的門檻上排排坐。

“寒柳仙君傳信了。”

“他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