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面艱難平息身上熊熊燃燒的慾火。
雙眸乾澀，像是看不盡懷中人，甚至都不願意眨眼。
剛剛在親吻瞬間，他心臟裡頭的難過與迷茫彷彿紛紛得到慰籍，說不出口的熨帖。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是當合歡抱著她上岸時，肺中喘不上氣的感覺？
是在幻境中與她歡好時，腦海裡不管不顧的甜蜜感？
還是她故意挑逗自已時，心頭那無名騰昇而起的慾火？
不管怎麼樣，他想重新擁有她。
他想重新擁有秦吞月。
他再也不想去管什麼耽誤不耽誤的事，他此時此刻唯一想要的就是和她在一起。
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他做人修禪還有個屁的意思！
他輕輕環繞著她。
“阿月……”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
面對哭泣的心上人，愧疚感鋪天蓋地而來彷彿要淹沒自已，他剛剛不該那麼衝動急迫的。
“你還是不懂我什麼意思？”秦吞月聲音依舊冷冷，不曾帶有一絲緩和。
鐵面輕輕拍打她的脊背，像哄小孩，“我知道，我知道。”
他抽出手從懷裡摸出掛脖的懷錶，哆嗦著，急匆匆的，錶鏈不夠長，他忙彎腰勾背將懷錶送到秦吞月手上。
“你摸摸，這個，它還在這兒呢，我一直帶著。”
秦吞月終是抓住了那塊懷錶。
啊呀呀。
到手了。
她右手握緊錶鏈，用力一扯，拽狗繩一樣將鐵面扯到更近處。
她的狗回來了。
鐵面嗓子被勒著不得以咳嗽幾聲，因為充血而漲紅了臉，可眼中卻燃燒著興奮的神色。
這是代表，她不生氣了？
“咳咳，你不生氣了？”
他脖子微微掙動鏈子，抬眼看向秦吞月，她閉著眼是那麼美好，好喜歡。
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好看呢？
“生氣？我生什麼氣？我與你什麼關係都不是，我有什麼資格可生氣？”她邊說話手裡的鏈子越發拽緊，直至鐵面受不了了雙手覆在她攥緊的手上。
求她啊。
求她不要再扯狗鏈了。
秦吞月面上不顯，心裡笑的扭曲至極。
叫他高尚，如今還不是被她握在了手中？
若不是她在手上抹了媚香藥粉，恐怕靠單單一個幻境她還不能這麼快讓鐵面回來。
早在得知鐵面在幻境中看到以前的記憶時，她就想到如何利用這一點。
幸好她的褻衣口袋有些容量，雖然媚香藥粉被海水泡化了不少，但依舊能用。
快了快了。
她馬上就能完成自已定下的第一個任務了！
啊，還真是有些捨不得鐵面呢。
畢竟沒得到他之前，委屈是真委屈，傷心也是真傷心。
她可是動了真感情的。
“沒、有，我沒咳咳，有，推開你。”
他陡然搖搖頭，難受到抓緊秦吞月的手，卻捨不得用力。
秦吞月稍稍放緩了力道，詢問：“那我是你的什麼？”
鐵面緩緩低頭，吻在她被海水泡到冰涼的手上，“咳咳咳，你是阿月，我的阿月。”
“只是阿月？”她又收緊力道。
“……是、是……我喜歡的、阿月。”
秦吞月儘管閉著眼，聽到這話卻也不由翻了翻白眼。
她一隻手揹著在鐵面看不見的死角處悄悄掐訣，咄咄逼人“你再好好想想，我到底是誰？”
靈訣生效的同時，鐵面彷彿失了魂，喘氣愈發困難，口中涎水沿下巴滴滴答答流下，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在四肢百骸。
好想……
好想……
“……主人……”他迷惘著，雙手撫上她的臉龐，輕輕描摹，生澀又熟稔的念起放置已久的稱呼。
秦吞月這才放緩了收緊的力度，唇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像是獎勵乖狗一樣，她拍拍鐵面的腦袋。
“瞧你這樣子，怎麼一點小東西就受不了了？”
“快去洗洗吧，口水都流到我身上了。”她笑著責備，鬆開鏈子，為鐵面擦拭嘴角的口水，順手揩到他衣服上。
鐵面窘迫，神志依舊迷惘，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語帶哭腔，“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去洗洗。”秦吞月並未理會，只細細用鐵面的衣服擦拭每一根手指。
她們二人此刻不過是在海邊拐角處，此地應是常年打仗所致，殘垣斷壁碎瓦滿地，地面還帶著海潮上漲的溼意，搞得人無處下腳。
秦吞月和鐵面就縮在斷牆角落，委委屈屈。
“我想和主人……一起……”他低下頭，臉色更紅了，一點兒也不似原來威風凜凜的鐵面禪子。
秦吞月擦手的動作頓住，語意嚴肅，正兒八經，“和你說過多少遍，主人與狗是不能在一起……算了，你也不記得。”
“總之，想要和我一起……你得把以前記起來，愛上我才行。”她思考思考，做了總結。
不然愛不完整，她擔心情劫渡的不圓滿。
畢竟，鐵面前十二年的人生，不是一場空。
放大知覺的靈訣與媚粉只是輔助手段，她不可能就靠這讓人愛上自已，真要這樣，與一夜之歡又有何區別？
鐵面這會兒還不能從簡單的話語中思考出其中意思，換而言之，這會兒他還傻著。
一心只想與主人親近。
秦吞月思考一會兒右手掌住他的頭頂，把剛剛的話語又重複一遍。
施加靈力使他加深現在的記憶，能更好的助力鐵面對現代記憶的執念。
等鐵面記起來，將整顆心都給了她，秦吞月在順水推舟從愛中抽身殺自已證道，心境應該就能更上一層樓。
金丹指日可待。
……
要等鐵面重新恢復神志的時間太久了，秦吞月打溼了衣裳吹著海風確實有些冷，索性吩咐鐵面重新將她橫抱起來，裝作無事發生，直線前往萬佛門在無盡海域的管轄地。
路上遇到好幾個穿著不同的和尚，皆是遠遠的就擦過去了，根本不給人問好的機會。
整的像偷了雞摸了狗不敢見人似的。
……
萬佛門無愧於復洲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就連在無盡海這種偏遠的地方都建設了頗為宏大的管轄地。
據說這片管轄地還有一個城池樣式的名字——
龕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