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麼突然換文考了？是昨天武考太鬧騰，累了嗎？”她不拆穿他的用意，只當自已不知道。
一陣風吹過，秦吞月就站在長椅旁的樹下，衣袍微動，枯黃的葉子落在兩人的肩頭。
秋天要來了。
鐵面順著話裡臺階下，點點頭，抬頭看見那片黃葉，綠袍的女子就這麼落入他面具後的深眸裡。
“你的肩膀上”
“有葉子落了”
二人同時出聲，怔愣片刻，相視而笑。
“秋天來了。”她道。
他點點頭，失笑嗯了一聲，聲音磁性低沉。
兩人之間的氛圍好像沒有昨日那麼尷尬，至少能正視對方。
秦吞月從背後放下掐著召風訣的右手，走近他的身邊。
“有人說過你不像金剛禪的禪子嗎？”盯著裸露出來的古銅色胸脯，她不自覺問了句。
佛子式樣的衣袍鬆鬆垮垮的套在他的身上，隱約可見到那性感的人魚線條，除了緊緻結實的肌肉之外，幾乎不見一絲贅肉。
穿著比脫了更有誘惑力，看得人血脈噴張。
鐵面不明，面具後的眉頭皺皺“為什麼不像？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對嗎？”
秦吞月噗嗤一聲，輕輕一笑，帶著點促狹意味：“你現在，倒像個歡喜禪的。”
換個說法，像牛郎。
鐵面看出來了，秦吞月眼裡的促狹，他看的清清楚楚，渾身上下都帶點窘迫，迅速攏緊了衣服，用手抓著衣領子，活像被人非禮了似的。
“我不是那種人！”
他感覺臉上有什麼東西燒得慌，嘴巴忙解釋：“那是因為禪子的衣服都是這樣的！為了體現男女無別，所有人的衣服領口都叉這麼深……我不是歡喜禪那種隨便的人！”
他只不過是上面……胸肌練的大了些，讓人看著明顯了些……
歡喜禪那一堆，亂搞起來甚至不分男女……
秦吞月含笑點點頭，挑眉不置可否，沒說信了還是沒信，換了話題。
“我今天順利晉級，你不打算恭喜恭喜我嗎？”
“恭喜。”
……
就沒了？
她索性直截了當：“你明天有事兒嗎？沒事兒就來看看唄，等我晉級了請你和鐵頭好好搓一頓。”
每次武考大比必有賭注，秦吞月參與兩回，次次都押注自已贏，如今也贏了不少，估計等明天最後結果出來，她能拿到更多銀子。
這頓飯，她請得起。
鐵面又不說話了，秦吞月感覺他想的是多說多錯。
不說話更好，“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明天見。”轉身就走。
攻略進度太慢，鐵面又不願意見她。
是時候上點兒猛藥了，秦吞月皺皺眉，眼中劃過一抹深沉。
照這樣下去，她到金丹還要猴年馬月。
……
第三天從打坐中醒來，秦吞月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天沒亮。
平時這時候天應該已經亮了。
怎麼回事？
不對勁。
難道又是地鬼？
地鬼出現的時候天色確實會暗下來。
想了想，秦吞月放出神識，先是查探了一下屋內——烏自留還未回來。
接著她放大神識範圍，繼續感知，但周圍環境反饋給她的情況卻讓她毛骨悚然。
無論是屋子還是樓房，一個生命體都沒有！
怎麼可能呢？
就算地鬼出現，人們都應該躲在印有法陣的屋子裡，怎麼可能周圍各種房屋裡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莫非，
是她自已進入了幻境？！
想到這，秦吞月不禁覺得有極大的可能。
這個世界雖然靈氣低微又匱乏，但也不是不可能出現會用其他奇怪的力量構成幻境的因素。
根據之前背誦地大秦王朝考試通用常識，她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並未發現有可以產生幻境並把人單獨拉入幻境的生物。
奇了怪了。
思索未果。
秦吞月決定出門看看。
凡是幻境，必有支撐其維持運轉的陣眼。
只需找到陣眼，方可破除幻境。
下了家庭公租房的樓梯，秦吞月在小巷子裡四處穿梭，目的只有一個——
去附近的主街。
夜色正濃，但絲毫不影響秦吞月的行進速度，且不說她開了神識做查探，就說她的眼睛，修行強化過絲毫不影響在黑暗中視物。
縮地成寸秦吞月試過，用不了。
還有淨身訣，隱身術這些便捷法術都用不了了。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能夠改變自身狀態。
基於這點事實，秦吞月猜測，這個幻境的變化空間有限，不允許，不支援，尤其是這個幻境的主體變化。
她現在就是這個幻境的主體。
很好。
思索著，她來到了主幹道，也就是半個月前與地鬼戰鬥的那個大街上。
地面出現許多坑坑窪窪的痕跡，全是秦吞月與地鬼對抗時砸下來的
武考擂臺的地點與大街、公租房恰好三點連成一線，這兩天秦吞月回家時總能路過這裡，路過時她特意瞧過，地板已經修繕完畢，和原來並沒有什麼兩樣。
但在幻境裡又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地板。
……
還是毫無人影。
幻境將地板恢復成了半個月前的模樣。
秦吞月大膽假設，如果她真的是幻境主體，那麼大街上的坑坑窪窪就必定和她有聯絡。
幻境什麼的，最喜歡在人心裡挖掘東西表現出來了。
人心……人心……
她在大坑邊上轉悠徘徊著，眉宇間縈繞著一股子思索的神色。
她來到裂變世界才不過短短兩個月，去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只簡簡單單有四處地方。
一處是家庭公租房，秦吞月幾乎全部時間都呆在房間裡，可她從房間出來時並無絲毫異常。
家庭公租房pass
接著就是與地鬼大戰的主街道，現在她人就站在這裡，望著坑，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
剩下只有兩個地方——
武考擂臺和新生廣場。
武考擂臺不用多說，而新生廣場就是石柱出現的廣場。
秦吞月更傾向於新生廣場就是陣眼所在地，但是武考擂臺很近，她決定先以防萬一去武考擂臺看看。
事不宜遲，打定主意秦吞月立即動身，飛似的跑向武考擂臺的地方。
平時不覺得有多遠，真到了著急的時候秦吞月恨不得用縮地成寸頂上去，只可惜在這場幻境中小法術都被封了。
真該死啊。
本是修行之人，她現在又沒有劍，叫她如何御劍飛行趕路！
隨著時間的流逝，頭頂的月亮毫無變化，秦吞月也不知是何時進入的幻境，但據推算，約莫估計著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了。
……
到了。
說來也是奇異，這武考擂臺的場地呈現出兩種不同的情況，半邊是被強勁風流刮彎的大樹，半邊是樹上的葉子枯黃紛紛落下。
這是？
偷竊了她前天和昨天的記憶？
小劇場：
鐵面：（護胸）你在看哪裡？
秦吞月：我就要男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