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不方便”烏自留靦腆著臉,脫衣上藥彷彿什麼不可觸碰的禁忌詞彙。
他攥住了自已的衣領口,失血過多加上用力甚至導致指尖泛起不正常的蒼白。
秦吞月點點頭,表示自已瞭解。
害羞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既然他不願意,她也不強求。
“那我把藥放這裡,你自已上藥時注意些,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我先出去了。”
說罷,就準備從房間裡出去,留他一人動作。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演太過了!爭點氣啊!宿主!】
【留下她!留下她!】
系統一聲令下,烏自留臉頰染上慌張之色,伸出手掌就想挽留秦吞月。
“砰!”但因為太緊張,連片她的衣角都碰不到,自已反而直直朝地板栽倒下去。
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整個人骨碌骨碌滾到她腳邊,身體和灑水壺似的,血液灑了滿地。
大幅度動作猝不及防牽扯到身前的傷,疼得他面色仿若雪上加霜,那叫一個白。
“我……!”秦吞月低頭就見這副場景,嚇得差點爆了粗口。
他雙眼無神,下一刻就要死在地板上。
仿若那毫無機質的破爛娃娃。
隨即連忙用手輕緩托起烏自留後背,將人從地上扶起來,“你怎麼回事兒?!都這樣了還硬撐著!”
秦吞月有些不悅,她不是很理解這種受了重傷還硬撐著的人。
早說啊,早說她就不拖這麼久了!
現在又非不要別人幫忙,難道死了爛地裡就開心了?
怎麼和鄭榆生一樣!
……
等等,鄭榆生,是誰來著?
扶起烏自留的動作稍微凝滯,他也就任自已歪歪斜斜的扶著,無力的靠在懷裡。
秦吞月甩甩頭,卻感覺今日見到的鐵面身影一直在自已跟前晃。
自已這是怎麼了?
就算是發春,她對著那鐵面一個和尚思來想去幹什麼。
奇了怪了。
“你傷得這麼嚴重動都難動,還是我來替你上藥吧。”
秦吞月說著,一股勁兒將烏自留公主抱到了床榻上,不由分說麻利的開始解衣服。
烏自留緊咬下唇,好像個受辱的清白小倌。
“……嗯……謝謝。”他喃喃細語。
秦吞月沒在意他羞怯的眼神,在她眼中自已只不過是單純在執行藥鋪子齊叔佈置的任務罷了,並無另外的感覺。
她快速的解開衣服釦子,正想掀開布料,卻發現那布料粘連在了烏自留的胸前,相應的,在扯衣服的那一刻,他身體微弱的顫抖起來。
秦吞月皺了眉頭,嘴裡卻安慰著:“別怕別怕,我慢慢的,輕輕的啊,一會上完藥就不痛了。”
衣服都和肉粘在一起,這麼大的面積,這麼多的血。
烏自留是沒長嘴嗎?
她無奈扶住額頭,早知道她去時就多看兩眼了,總比兩眼一抹黑的買藥去要好。
這下要擔心帶回來的藥夠不夠了。
若是再晚回來一點,或者乾脆沒提出去買藥,他是不是真就要死屋裡。
無奈嘆口氣,在內心默默吐槽。
不會溝通的人真是個麻煩。
秦吞月乾脆手掐法訣,丟了一個清塵術在烏自留身上,清除了皮肉與衣服的粘連,然後才緩緩掀開布料。
粉白的肌肉展現在她眼前。
【宿主放心,復活的時候本系統已經把你身上所有的疤痕都去掉了,你不必因此自卑!】
腦海中的系統自信滿滿道。
烏自留不知在想什麼,既沒接系統的話也沒對秦吞月的動作有別的反應,只有顫抖。
他一直在抖。
秦吞月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一道巨大的刀口幾乎斜著貫穿了烏自留從胸部到腹部,並且看顏色,這刀傷在他身上待了不止一天兩天。
這樣巨大的裂口,幾乎將人一分為二,他應該早就死了才對。
可是他除了那近乎流乾的血,和蒼白著不斷顫抖的身體,竟是一點休克的跡象都沒有。
剛剛還灑了一婁子血水在地板上,血腥味在房間內部不斷攀升。
血液在他身體裡再生。
她眼神微妙,眸光稍沉,動作依舊,打算去客廳拿酒來為烏自留洗洗傷口。
烏自留的身體有秘密。
比如,他可能不會死。
烏自留還沉浸在自已的思緒當中,沒有反應秦吞月的離開。
猜測完他不會死這一點之後,秦吞月反而輕輕鬆了一口氣。
起碼不用一直擔心這傷勢了。
就算放著不管,應該也會自已好吧?
最多受些皮肉之苦。
拿起酒壺就要回去,不料手指卻撞到了一小塊兒鐵質懷錶。
懷錶?
鐵面送她的酒壺上怎麼還掛著一塊兒表?
秦吞月自然不知道那是鐵面送錯的酒壺,她就這麼拿起表,順手開啟看了一眼。
心頭大震。
手裡的懷錶幾乎要被她捏變形。
這是……
懷錶老舊,裡面的時針分針早就不轉了,裡面的指標表被替換成老舊的照片。
一瞬間,彷彿有兩個年輕的影子在她眼前嬉鬧——
“我把你的照片放這裡面吧,聽人說把重要的人放在離心口最近的地方……”
“說呀,你怎麼不說了?又說一半!”
“聽說,這樣的話,那個人就會永遠記得他。”
“不用你放,我當然會永遠記得你啊!”
我當然會永遠記得你啊……
“啪嗒。”
“啪嗒。”
不知從哪兒落下來的水珠濺溼了懷錶裡的照片,秦吞月有些不知所措,用衣袖擦,用嘴巴吹,唯獨忘記了她還有法術可以避水。
慌亂一陣,她逃避似的想起來屋裡還有人等著她去上藥,匆匆忙忙把表往懷裡塞,走進了烏自留的房間。
“我來給你洗個傷口,消消毒。”
話音剛落,秦吞月才發現她聲音啞了,又咳嗽一聲,仍沒見躺床上的烏自留對她有反應。
自從解開他的衣服後,烏自留好像就陷入了自已的意識裡。
“烏自留?!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