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人類世界,首站就很有意義。
當年那家遊樂場。
現在能通往人類世界的通道有很多,早已不再是靠鬼屋那一個單一通道。
這裡遊樂場,他們已經快三十年沒來過了。
等從鬼屋出口出來,六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商罪最是驚訝的,他的大腦還沒把時間換算過來,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當年兩人的重逢地,變得這麼蕭條了,放眼望去,一個人都沒有!
身為好友家的產業,秦酌自然是最清楚內情的,沉長的嘆息,解釋起來。
“現在像這種子供向為主的產業,十家有九家都是賠本的,沒良心的那,就會偷工減料,賺上幾年錢,就關門大吉,想真做大做長的,最後都難免投入大於收入。”
封樂樂家的這個遊樂場,已經做到了國內頂尖,壽命也才不過二十來年。
雖然這對封樂樂家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賠進去的錢,從其他產業裡等個兩三年也就補回來了。
只是長此以往確實不是辦法,所以最終還是及時止損,關停了遊樂場。
商罪難免落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裡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徹底消失了。
秦酌抬手攬住商罪的腰,畫風一轉,又給了他一個好訊息。
“不過,雖然關停,但這裡不會消失。”
秦酌這句話,就讓商罪有些聽不懂了。
他雖然不經商,也不是很懂此刻人類世界的經濟匯率,但……
就這佔地面積,就這地理位置,只要不是經濟崩盤到一個毀天滅地的程度,怎麼看都很值錢啊!
既然都虧了,還不賣,而且商罪逛了一會就發現,這裡與其說是關閉了,不如說更像休息一天。
很乾淨。
就連那些玩偶什麼的,顏色也都還是鮮豔的,並沒有出現風化掉漆的情況。
這並不符合一個已經關停近十年遊樂場的樣子。
商罪探究的看向秦酌,就發現這人臉上掛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笑,這麼久的相處,讓商罪立馬讀懂了秦酌這表情背後的含義。
“你把這買下來了?!”商罪的聲音有些激動。
激動的來源,不單單是這裡被保留了下來,還有他跟秦酌的這份默契。
是自已明明從未提過,但你卻懂我的慶幸。
是原來這對我們來說,這裡是一樣重要的。
“準確來說,不是我,這裡現在歸秦曉。”秦酌雞賊的先親了商罪好幾口,才告訴他真相。
雖然這裡確實是秦酌讓留下的,但還是得說清楚,畢竟當時他不在這邊,購買事宜都是由秦曉代理完成的。
秦曉作為秦酌的怨種弟弟,出生開始就為努力當好一個工具人和擋箭牌努力。
別人家的豪門弟弟,都是被寵,被慣著,有當紈絝子弟的資本和階段。
這些在秦曉身上都不曾存在。
他小時候並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哥哥很優秀,但爸媽就是直接表明他才是繼承人。
後來等懂了的時候,又要開始被迫當擋箭牌。
秦酌好幾次相親,爸媽都以為是秦酌自已去的,但其實都是秦曉代替。
不過還真讓他談到了一個女朋友,現在的話,應該說是老婆了。
“要不要去見見,秦曉還沒見過他嫂子呢?”秦酌這老狐狸,明顯就是早就計劃好了。
等秦酌給秦曉打電話說了聲,確定他在公司後叫他派人來接。
等車到的時候,秦曉還懂事的派了幾名技術人員,負責遊樂場的執行,讓留在這裡的沈卿等人,玩的開心和安全。
·
辦公室內,商罪見到了秦曉。
跟秦酌很像,只是一看就比秦酌乖。
秦曉一雙狗狗眼眯起,開口就自然的叫了商罪嫂子。
“嫂子,好漂亮,難怪讓我哥魂牽夢繞了那麼多年。”秦曉的語調親和,完全沒有總裁那種自帶的威嚴感。
商罪剛覺得不可思議,待在高位這麼久的人,竟然還能保持這種內斂溫和的狀態,敲門聲響起,有員工探頭進來。
“秦總……甲方那邊,要臨時改約,說三十分鐘後到……”
秦曉臉上的笑容不變,歉意的看了眼商罪和秦酌,再開口,平和的語調和明顯破防的話語,畫面割裂。
“找個人開車撞死他,然後告訴他,我決定改地方見面,醫院就挺好,地府也不錯。”
商罪跟秦酌默默對視一眼,得出結論。
秦酌這個弟弟,有一種得過且過的頹靡和半死不活的隨和感。
有些人看似活得好好的,其實早已被生活逼瘋了。
“你挺過分的。”商罪側頭小聲吐槽了一句。
秦酌嗯了聲,他似乎沒資格否認。
“對了哥,你之前訂做的戒指,前兩天剛好到。”等那員工嚇的急忙道歉退出去,秦曉開啟抽屜,拿出了一個藍絲絨的戒指盒,遞給秦酌。
“比想象中的快。”秦酌接過戒指盒,有些感嘆。
商罪給秦酌的逐浪戒指,無論是品質還是工藝都是驚世程度,秦酌一直也想親手給商罪戴上一枚戒指。
還記得當初秦酌把那顆藍寶石原石拿給秦曉,並把要求和設計圖發給他的時候,秦曉一連發了三屏的省略號。
不是價錢的問題,也不是工期的問題,是……
秦曉既震驚於秦酌竟然搞到了傳世級別的藍寶石,也震驚於他那跟笑話般的要求。
由於不想讓商罪提前發現,秦酌不太方便來回往這邊跑,就只好讓秦曉幫忙問問。
秦曉斷斷續續為了哥哥的幸福,幾乎問遍了所有頂級工匠,才終於找到敢接這單的人。
從秦酌選材到秦曉拿給他,這期間按人類世界的時間計算,已經過去了4年整去。
愛到極致愛到刻骨銘心,示愛的方式就變得多。
秦酌開啟戒指盒,取出那枚純用藍寶石雕成的戒指,只要有一絲光打在其上,就能呈現出如從水下望向海平面的波光浮動。
沒有複雜的裝飾,就單是這一工藝,要保證任何光線下都能達成這樣的效果,就絕非易事。
秦曉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給兩人獨處的時間,自已也要去準備準備見那個該死的甲方了。
“新婚快樂,蠢哥。”秦曉關上門前,還是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祝福,最後瞧了一眼。
餘暉灑金,沙發的皮革泛著柔和光澤,商罪白皙的指尖輕撫新戒,鑽石在落日的餘暉中閃爍著承諾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