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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灰原哀

那聲巨響來自大廳中心那盞墜落的大型吊燈,它砸死了一位名為吞口重彥的政治家。

他同時也是匹斯可的任務目標。

“這裡太亂了,媒體估計已經得到訊息了.”

水野和雪室伊站在角落裡,聽著人群中“意外”、“提前通知”等字眼不斷響起。

“當人自身性命遭到波及,人性醜陋就會暴露無疑.”

水野平靜地評價到,似乎是察覺到雪室伊看向他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

“我很喜歡看這樣的鬧劇.”

“這會讓你興奮麼?”

雪室伊對上他的雙眼,從看到資料到真人開始第一次對他產生了興趣,她饒有興致地問道,“或者是……令你覺得愉悅?”

“我曾聽過一句話,眾人皆醉我獨醒.”

水野抿了口杯中酒液,享受的眯上眼,“你難道不會這麼覺得嗎?”

“或許吧.”

雪室伊不置可否,視線轉移到警方身上,他們迫於壓力已經開啟了離開的通道,默默在心裡開始了倒計時。

在實驗室混跡了三年,她雖然學不會那些人神神秘秘研究的細節,但各種稀奇古怪的藥物倒是接觸不少。

她也拿了不少用來防身。

不過如今防身是沒用上,光用來殺人了。

真諷刺。

“走吧,我們到外面再仔細談談.”

——雪室伊覺得今天槽點有點多,甚至有點無從開口。

她這才剛處理完目標,就看到她所選擇的藏屍地點裡還有一隻小蘿莉。

沉默良久,她面露無語。

“原來還有人和我一樣會挑地方.”

還正好能幫她省了偽裝。

酒窖這種地方的確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也不怕被警方查到,只需要一點點的火星就可以毀掉所有痕跡。

更何況她是毒殺。

水野是很謹慎,但那時候周圍黑的不見五指,她趁著碰杯把藥扔了進去,任誰都看不見。

後來以約談為藉口,約他一起離開警方包圍,再等到藥生效,任務就簡單完成了。

處理掉扯下的易容,雪室伊蹲在處於昏迷中的灰原哀身前,端詳著她的面容。

真是越看越熟悉,要不是知道宮野家還沒後,她都快懷疑是不是這兩姐妹的孩子了。

不過小孩子的面板就是好啊,讓人忍不住就想戳一下、掐一把。

雪室伊心虛的看著那一團淡淡的紅暈,移開目光摸摸收回了她罪惡的雙手。

罪過罪過。

“灰原!快回答,灰原!”

不算大的聲音徒然出現在寂靜的空間,而聲音的主人正是與灰原一同來的柯南。

所以是匹斯可把灰原迷暈後綁過來了?雪室伊眨眨眼,不動聲色地按下了包裡某個裝置的開啟鈕。

她現在可不能暴露。

阿笠博士的車上。

後座的柯南把耳機放下,眉頭緊皺。

“聯絡突然斷掉了,應該是訊號被遮蔽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灰原危險了。

“博士,我再去找一下她.”

“新一!”

——“醒醒,醒醒.”

“你怎麼睡在這裡了?”

從夢中驚醒,灰原哀朦朧地睜開眼,頭頂吊燈亮得人心慌。

“我…”她剛開了口,眼神觸及那抹白色,不甚清醒的意識像是被一捧落雪撒過,猛然間清醒了過來。

這個白髮……還有聲音……她以手撐地坐起身,說話者的全貌頓時全然映入眼簾。

果然是她。

“我記得,你是叫灰原哀對吧?”

雪室伊朝她溫和笑道,“你長得和我一位朋友很像,之前看見的時候還在想會不會是她親戚.”

“是嗎,真可惜我的親人都已經去世了,應該只是巧合吧.”

是她把自己迷暈帶過來的嗎?灰原哀第一時間想到了這點,但旋即她又否定了這點。

如果雪室伊真的是那個藥的服用者,那她應該沒有能力在人群裡悄然迷暈並帶走她。

“不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灰原是在懷疑我綁架你嗎?我可真傷心啊,明明是看到有人把昏迷的你帶走才跟來的,居然還要被冤枉…”雪室伊故作傷心,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想當次好人可真不容易啊.”

雖然她已經做了27年的好人。

她嘆了口氣,眼神裡突然出現了幾分憐憫,“不過啊,你們可還真是心大。

明知組織有人在這,還敢直接出現,是生怕他們發現不了你嗎?”

如果說之前的話讓灰原哀覺得無語,那後面的那段就像是在她平靜的心湖裡投下一顆核彈,她瞳孔驟然猛縮,明白歸明白,但當被人清清楚楚地說出來時還是會給予一種難言的震驚。

“你再這樣看我,我會覺得你是想吞了我.”

雪室伊坐在地上,看上去彷彿剛才的話是再平常不過的家常話,她眼瞧著灰原哀的面色愈發難看,終於沒憋住笑了出來。

灰原哀面色蒼白,眼神卻是令雪室伊意外的犀利。

“你到底是誰?”

她很確定自己從前沒有見過雪室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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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我們以前是朋友啊,宮野小姐.”

雪室伊遺憾地搖搖頭,“但可惜有人已經完全把我忘記了.”

“我從來不記得我認識一個叫雪室伊的人.”

宮野小姐……一種詭異的熟悉感突然出現在心裡,灰原哀搖頭否認道。

“那是當然,因為雪室伊才出生三年啊.”

雪室伊笑眯眯地說著令人費解的話,但她可沒有說謊,“在aptx—4869的名單上有一位叫做宮伊的服用者,我想你現在應該清楚了吧.”

“…上面的確有這個人.”

灰原哀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她已經摸到了些許真相的尾巴,她望向雪室伊,語氣嚴肅,“看來是有人向上偽報了藥物的使用記錄.”

“你看,如今你也掌握了我的弱點,所以說,”雪室伊輕輕笑了一聲,那笑容溫暖而柔和,她抬手摸了摸灰原哀的頭髮,手感和想象中一樣好,“你現在可以信任我了嗎?”

雪室伊的聲音輕而柔,就像姐姐曾經和她說話時一樣。

灰原哀頭一偏,躲開了她的手,“……你沒必要告訴我.”

“人的情感是相互的,但有的時候利益產生的信任鏈條比情感更穩固.”

“這是我活下來後懂得的第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