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半個時辰,在蓮兒再三的強迫下,駱雲知以茶代酒已經與她喝了不下三壺茶水了。
與蓮兒交流的這短時間中,蓮兒愣是沒有同她說出一個故事來,亦是如此,駱雲知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她推開蓮兒又要貼近自已的手,表情變得嚴肅了些,順便的打了個飽嗝,稍微的停止了一會兒,才道:“你我交換的條件是什麼?你是真的一點都記不住了?”
“公子真是說笑了,這天還這麼亮,蓮兒怎麼跟您講故事嘛。”她說著,紅了臉,彷彿變了一個人..
半個時辰前還在假惺惺裝作潔身自好的人,竟變成了這個樣子,駱雲知臉上對她的嫌棄絲毫沒有隱藏下去,她繼續推搡開她的手,眼神朝著那欄杆底下看去,這時,她才發現..沈銘軒竟然也來了這裡,看著他,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但小挖卻道:“主人躲什麼...咱們光明正大著呢,等會兒,沈銘川來了,才能聽見準確的訊息嘛。”
“呃....”想著小挖的存在,駱雲知憋在嘴邊的話生生沒有說出來,與此同時,蓮兒已經坐到了她旁邊,若不是想到自已現在的身份,駱雲知早就被噁心到了,蓮兒如同蓮藕般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絲毫沒有把她當成外人,整個人就差攀附了,亦是她這般舉動,駱雲知的胳膊上莫名起滿了雞皮疙瘩...
樓下。
沈銘軒跟著小二入在了對應與駱雲知位置的下面,他的這個位置也正好讓駱雲知可以仔細觀察,就是不知道沈銘川出現,她應該怎麼藏起來。
“三哥,你來了。”
聞聲,駱雲知才抬起頭推開旁邊的蓮兒,蓮兒卻是委屈模樣,拉著駱雲知的胳膊就哭了起來,“公子這是嫌棄我了嗎...”不等蓮兒把話說完,駱雲知早已躲開了,聽著樓下沈銘軒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推開木凳,躲到了桌子旁邊,雙手扒著欄杆,隔著縫隙望向走進門的沈銘川,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先前還認為自已想錯了。
不過想想,沈銘川在西部三年,生活軌跡不明,還不知道他到底做過什麼事情,又會是什麼人呢?駱雲知一邊想著,一邊咂了咂舌...蓮兒不明所以,哽住自已沒有說完的話,竟然自覺的蹲在了她旁邊,目光卻一直停駐在駱雲知手中的荷包上。
駱雲知感受著蓮兒的氣息,著實有些不耐煩的說,但為了不聲張,以至於能從她口中聽點這外面的世界以及是非,她還是忍住了,即便心裡面不爽,但面子上卻還在閤眼歡笑,“水喝多了,肚子不舒服...”
聞言,蓮兒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順勢又靠近了一些,“公子,那蓮兒帶你去茅廁。”她說著就拉住了駱雲知的胳膊,駱雲知愣了一下,剛要反抗就被拉著站了起來...
可能是面對沈銘川的時間久了,再加上現在自已的身份,以及自已偷跑出來的事實,即便現在的衣服換了,樣子也稍微的改變了一下,但心裡面還是會有些發怵..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條件反射吧。
但也不同於她所想,沈銘川根本就沒有抬頭,也是因為這樣,駱雲知才真正將所謂的‘擔心’嚥到了肚子裡,再面對拉著自已的蓮兒時,明顯有些尷尬了,她迅速把荷包收到了自已的袖子裡,畢竟這蓮兒的眼神不純,防患於未然還是防著點的好。
在蓮兒的帶領下她來到與座位相對的方向的角落,這裡的茅廁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捏著鼻子望著兩扇門上面看了看,本想問蓮兒這廁所的男女方向,小挖卻打斷了她的想法,聲音中帶著嘲諷,說道:“主人,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沒有適應嗎?這裡不是你的世界了,你好好記住了啊。”
這小挖自從昨天開始對她的態度好似囂張了不少,之前還是畢恭畢敬的感覺,讓駱雲知還有種做主人的感覺,但是近來...這種感覺是真的消失了,她嘆了一口氣,蓮兒指了指右手邊的門扇,“公子莫要走錯了方向,嚇壞了人哦。”
聽來蓮兒的話,小挖的話又刺耳了不少,本來以為自已是會錯了意思,讓小挖看不慣了,可當下,她的意思和蓮兒所說又有什麼區別,正當她要朝著掛著粉色半簾的隔間走去時,蓮兒急忙喊了一聲,“公子,走錯了。”
她的聲音高八度,合著剛才小挖的態度,駱雲知的面子是真的掛不住了,可是念在這裡人來人往,自已是真的有些糊塗的關係上,她並沒有同蓮兒翻臉...蓮兒似乎也對自已的呼喊聲有些驚訝的說,臉紅了半截,小心又指了一下自已的右手邊,“公子是沒有看見蓮兒的手嗎?”
蓮兒的聲音膽怯,駱雲知四下看了看,這地方確實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就當這蓮兒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可憐姑娘,駱雲知心生憐憫,故作淡定模樣,苦笑了一下,“我...憋糊塗了...”她的視線在蓮兒所指的門扇上停留著,就是這裡面的場景,駱雲知想著都有些難受,可耐不得自已現在的身份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好在這裡都是隔間有門,木桶,洗漱池...與她的世界並無差別,想來曾經在書中所看的茅廁應該都在酒館外側,如此想來,這酒館亦是個奇怪的地方。
這裡不如現代化的廁所,所有木桶都是可以活動的,若是提著路過前堂,那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駱雲知隨便找了個隔間關好門,趁著這會兒還沒有人來趕緊解決了內急的問題,她拉好自已的褲腰帶,推開門時...正巧不巧與進來的沈銘軒來了個極限對視。
沈銘軒似乎是喝了酒,臉頰通紅,但眼珠子卻像是定死在了她的臉上,由於身高的差距,駱雲知無奈被他擋死了去路。
沈銘軒彎身盯住她的眼眸,眯了一眼,順勢伸手將她推到了一邊,嘴裡罵罵咧咧的,“髒死了,敢擋本王的路你是不想活了。”
顯然,沈銘軒喝醉了,駱雲知用手揉了一下自已被他推開撞到身後木樁上的肩膀,臉上有些猙獰,但想到不久前在小巷中的場景,為了避免發生糾紛..她躡手躡腳的轉身出去了。
這會兒,沈銘川還在樓下坐著,只是那臺上的說書先生卻不如方才的風光,整個人跪趴在沈銘川腳邊,瑟瑟發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