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沈銘川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盯住了駱雲知,駱雲知被他的話打斷了思緒,本來以為他會不同自已的想法說些什麼聚滿新意的想法,現在聽他所說,倒真的大跌眼界了,沒成想他的想法和自已的想法竟會一樣,駱雲知扶額想了一下,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沈銘川則是淡定的表情,朝駱雲知揚了一下眉頭,笑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沒有。”駱雲知不想被他看的這麼透徹,表情有些尷尬,動作也有些不自在了。
沈銘川道:“方才你說你想出府,你是想去哪裡?”
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慧雅的關係沈銘川也只是稍稍解釋了一下出府的條件,如今他又說起這個話題,不免的,駱雲知有些不知所措,可不知所措之後,又有些不明所以,明明什麼話都和他說清楚了,現在想要逃避什麼?斬釘截鐵些不好嗎?駱雲知想完,才抬眼看沈銘川,沈銘川始終一副認真的表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不會讓你出去。”
聞言,駱雲知稍事遲疑了一下,在想他本就多變的性子,只好忍氣吞聲,轉為好聲好氣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出去還是不出去都無所謂,就是..說起去哪兒的話,我覺得陳雙這件事情我也想參與其中,和你一起調查一下,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你真的想參與其中,”沈銘川看著她略帶一些玩笑的表情,想著嚥了一下喉嚨,才繼續道:“以前你不會想著參與這些,三年前我與你說過讓你同我一起離開你都不同意,如今,你到底是怎麼了?”他的語氣中夾雜的是質疑但表情卻帶著擔心。
駱雲知始終用手撐著臉,稍作沒事人的樣子抬眼將他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通,隨即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聽著她手指與桌面接觸發出的聲音,沈銘川臉上的表情才放鬆了些,他不顯尷尬的笑了一下,“你不打算同我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駱雲知隨口問了出來,表情也沒有變化。
沈銘川藉此呼了一口氣,想這三年來的變故也只好收回那些多餘的想法,將雙臂很自在的放在了桌上,臉上的肌肉也放鬆了下來,“也罷,那你接下來想怎麼做?你說我聽著。”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至於出府,暫時不用了,你我現在把話都說清楚了。”駱雲知抿嘴笑了一下,“那大王妃那邊就拜託王爺了。”
“...”沈銘川道:“這樣也好。”
就這樣在沈銘川的支援下,林嬤嬤和慧雅確實都尊重了不少,只是這三日,沈銘川卻再也沒有出現過,說是去了哪裡,林嬤嬤膽小不敢多話,一直都是旁邊的慧雅在解釋,“啟稟王妃,王爺在衙門...”回望三天前的事情,慧雅終於是老實了,至於林瑜兒,好像也沒有出現,穆雲也奇怪,這次竟會乖乖的跟著穆賜離開孔國回穆國去了。
這樣看來,日子確實是清閒了不少。
駱雲知躺在紅木製成的躺椅上,雙手很自然的搭在把手兩邊,一旁的小胖丫鬟是沈銘川三天前從外面安排給她的,至於身份,據小精靈所說,亦是個清白的丫鬟,就是說起陳雙的案子,以及後來的任務,小精靈當真看不慣駱雲知如此散漫的樣子。
駱雲知聽著耳邊的風聲,以及風聲中夾雜的呼吸聲,如果不出意外,是小精靈又冒出來了,這次,駱雲知懶得再去敷衍她,便扶著把手坐起了身,她掃過一旁的林嬤嬤和慧雅,眼神中並無任何感情,倒是多了幾分冷血,聲音極冷的說道:“我乏了,要去休息了,你們稍後都下去吧。”
林嬤嬤和慧雅清楚駱雲知的性子,若放在曾經林嬤嬤定會多上一嘴,但如今林嬤嬤是真的怕了,以至於到現在都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再來就是慧雅,在沈銘川的提醒下,駱雲知並沒有把她的臉皮撕破,即便心裡面氣不順,但也忍了。
回到屋內,小精靈消停了也沒再用力呼吸了,駱雲知用手在臉前呼扇了兩下,如果可以看見這個傢伙,她定會好好的揍上一頓,只是,最開始一直以為這小精靈也只是個虛擬的沒想到竟然還會呼吸,而且聽著她的呼吸聲還有些吵雜,陰冷的說,難道她是亡魂...
有些事情不想沒有感覺,想的多了,似乎也被當回事了,駱雲知沉思,想著想著不免的有些毛骨悚然,與此同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聽著聲音愣了一下,小精靈忽然道:“主人咱們最開始的計劃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必須出府,沈銘川做事優柔寡斷,即便有著同你一樣的想法,可親情面前他還是會少下狠手的,現在陳雙死了,外面風言風語無數,大多都是你的壞話,你若是不抓緊改個身份去替自已證實一下,到時候,跳進黃河也不洗不清是小,被烙下個和原主一樣的下場,你甘心嗎?”
小精靈話說的糙,但是說得也都是事實,現在在這個世界...不等駱雲知想完,小精靈繼續道:“在這個世界你能相信的只有小挖我啊。”
小挖,直至此時駱雲知才真實的聽清楚小精靈的名字,先前好像都是過耳雲煙,一直都沒有想過自已和小挖的關係,如今仔細想想,她的話很有道理。
駱雲知一面想著一面走到桌邊坐下,她一如既往的悠哉模樣給自已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想著問道:“那個小胖丫鬟叫什麼名字來著。”
“小嶽。”
“小嶽,”駱雲知單手撐腮,想了片刻又道:“人品確定靠譜嗎,可以利用嗎?”
“那個小胖子初來乍到,是沈銘川從外面撿回來的,如果是光靠觀察的話應該靠譜,但反之想她是沈銘川帶回來的,若是你偷偷溜出去的訊息被她傳給沈銘川,那就不靠譜了。”
這小挖還真是神了,三言兩語間,總能準確無誤的看出她的想法..駱雲知有些尷尬,呼了一口氣,“那我看你伶牙俐齒的,不然你變成我的丫鬟,這樣不就方便了。”
“主人以為小挖不想嗎?但凡您積極點,空間升級,確保能量足夠,小挖早就變成丫鬟陪著您了。”
“這些有關聯嗎?你別欺負我人傻。”駱雲知說著又喝了一口茶水。
小精靈啜泣,“沒有關係,也就不用讓你做任務了,如今零零星星的,再這樣下去,您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呸呸呸,”駱雲知咂舌,“這大早上的說幾句積極點,吉利點的話不好嗎,晦氣不晦氣。”
“這還不是被主人氣的。”小挖嘟囔,“這都什麼關頭了,還有時間懷疑我們。”
“誰懷疑你了,只是說話而已,”駱雲知自覺沒了意思,整個人空空的,現在想來確實也如小挖說的這般,在這地方閒置著,早晚都得出問題,於是,她攤手變出一身夜行衣,在半空中舉了一下,“這身衣服可以吧。”
小挖本不想再搭理她,可看著她手中的衣服,只好說道:“主人還真是伸手就來,這些小東西空間供得起,但如果您繼續玩世不恭,這些東西可就沒有了,不說死,就說您早已習慣的伸手就來的生活,您真的想失去嗎?”
“廢話,”駱雲知草率將夜行衣攤放在了桌子上,“那就今晚行動。”
小精靈暗地裡看著駱雲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深夜。
駱雲知獨自來到先前慧雅所說的側門前,她拉了一下自已身上的家丁服,然後又摸了一下自已大致用爛布條子梳起來的髮髻,再看眼前的木門以及三兩個準備丟棄雜物,拉著驢車的家丁,這些家丁的裝束與她相當,就是相比下來,頭髮短了些,駱雲知為了能夠融入其中,有意彎身將手放在地面上抹蹭了兩下,然後將塵土摸到了自已臉上和身上,這才朝他們走來。
帶頭的家丁幹完手中的粗活,不經意看了一眼提著燈籠前來的駱雲知,無奈呼了一口氣,有意將聲音壓低,說道:“把燈熄了。”
這王府內房簷頭掛著燈籠絕大部分都已經被熄滅了,零零散散剩下的燈籠根本沒有什麼照明的卵用,如果手中燈籠真的滅了,那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駱雲知猶豫著,可在想自已現在的處境,哪有耍小性子的資本,於是便自行滅了燈籠,將其丟到了一邊的草叢裡面。亦是如此,那小家丁才收回定格在她身上的視線,繼續幹活。
這些雜貨看起來七零八碎的,駱雲知在幾個家丁的命令下,手裡面抱著不知用了多久的髒棉被,抱在懷裡險些露出頭頂,她有意無意的轉動了一下臉頰躲避氣味,沒成想嘩啦一下,搭在最上層的棉被就那麼掉下來了。駱雲知不禁的有些驚慌失措,她身後忙活的幾個家丁看著此景似乎是淡定,卻也失了站腳,紛紛跑到她旁邊,嘴裡嘟嘟囔囔著撿起棉被又搭在了駱雲知身前的棉被頂上。
然而這些家丁嘴中所說...確實也是沒幾個有素質的,若不是為了任務和自已的命,她才懶得與他們一起幹活。只是,這些蠢貨竟然是一點都沒有懷疑她。
等徹底幹完活,天亮了,駱雲知也跟著那幾人出了府。
說來這三王府對待主人和下人的區別還真是天壤之別...駱雲知在幾個家丁的囑咐下竟然可以自行活動,而且其中一個滿臉鬍子的..好似是他們領頭的家丁還意外的給了她一袋碎銀,等他們都走了,她才來到一處小巷之中,只是這個荷包好像有點熟悉的說,她將荷包在手裡面來回又掂量了兩下,直到看見荷包上繡著的荷花她才恍然過來,這荷包經過那些大髒手確實沒了原來的樣子,但這個荷花...確實是慧雅的那個荷包。
如果這樣想的話,白天慧雅的情緒確實不是太高昂,而且..駱雲知想到這裡,終於想到自已這兩天根本無暇觀察慧雅的事情,所以,慧雅的荷包到底在沒在,她也確實沒有注意到。
“主人,你活的也蠢了吧,那些個雜役家丁的哪裡會有這麼多碎銀子啊。”
小挖出現的倒是及時,就是她的這些話,駱雲知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她嘆了一口氣,後背靠著牆,故作休息的樣子隨後又打了個哈欠,為了不讓自已太過生氣,有意又呼了一口氣,等情緒穩定些了,才說話,“你說的好聽,那你剛剛怎麼不提醒我一下...我以為這是沈銘川的規矩,而且我才來這裡多久,這..和我蠢不蠢有什麼關係。”
“主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挖聽著駱雲知的話,不禁心虛了,彷彿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錯,但想來今日出來的目的,她沉思了一下,聲音也沒了剛剛的囂張,變得溫和了不少,說道:“主人,等會兒去城門下的酒館裡,那裡有說書的,可以聽到不少訊息,就是那地界離衙門有些近,可能會遇見沈銘川。”
“你還真會轉移話題了...”駱雲知話音還未落,就被突然跑進小巷子的幾個穿著跟她一樣的家丁堵住了去路,隨後又幾個人接踵而來,駱雲知看著他們無奈嘆了一口氣,心裡面緊張的要死,但面子上卻依舊淡定,她刻意將荷包在手裡面掂量了兩下,“想要這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來人將她抓起來。”
聽來這人的聲音,駱雲知似乎才明白些什麼,那個將荷包交給她的人沒有在這裡,亦或者,這個荷包本就是他們一起撿到的,那個人想著將荷包占為已有,但自已實力不足,又怕被人發現收拾一頓...所以便想到了這個栽贓他人的招數,到頭來這些人的眼睛依舊在這荷包上,駱雲知想完,依舊靠著牆,雙腿有些顫抖,但依舊保持淡定的樣子,冷笑了一聲,“這荷包裡的錢財不少,若是我將你們偷盜王府之事告知出去,你說你們的下場會是什麼?”
“那就得看你能不能活著出去了。”
從他們身後走來一人,駱雲知盯著來人看了片刻,心裡面莫名有些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