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們決定率先發動攻擊。就在伯爵的部隊似乎準備好戰鬥的時候，槍聲響起。幽靈一方的狙擊手已經在防禦工事上佔據了位置。在兩百米開外，沒有風且憑藉著技能，他們開始射殺無助的動物。

當然，十幾個狙擊手對一支由一千隻動物組成的軍隊構不成威脅。不幸的是，伯爵的部隊並不是一支軍隊。對死亡的恐懼籠罩著他們。

一隻動物後退了，接著是兩隻，然後是十隻，很快隊伍就完全混亂了。伯爵立刻意識到這樣下去他什麼也做不成。他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做出了決定。他挺直身子，挺起胸膛，對著幽靈們咆哮。

這次攻擊並不是針對他，但陳一道還是疼得皺起了眉——而他還在伯爵的後面。看著敵人的營地，他瞪大了眼睛。一個伯爵的破壞力是可怕的。

咆哮是一種聲音，是一種波在介質中的傳播。空氣波動起來，就好像有一波浪潮正在穿過它。或者是一場海嘯。伯爵一定是用他的天賦操縱了空氣，一股巨大的衝擊波衝向了幽靈們。以音速前進，這股浪潮不到一秒鐘就穿越了兩百米的距離。

攻擊撞上了幽靈們的防禦工事。陳一道覺得那就像是迫擊炮彈。幾乎有五米高的土木城牆爆炸了。

多虧了他的感知力，陳一道觀察到了防禦工事上的幽靈們的死亡。衝擊波把他們的身體變成了肉泥。陳一道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他高體質的效果。他知道自已肯定能活著從這樣的攻擊中倖存下來。與此同時，幽靈們的屍體消失了。

“進攻！”伯爵咆哮道。

伴隨著一聲嚎叫，動物們向邪教軍隊衝去。防禦工事的破壞暴露了潛伏在後面的可憎之物，但動物們還是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畢竟，在面對幽靈們可能死亡和麵對伯爵肯定死亡之間，他們做出了選擇。

陳一道轉向藍莓和斯芬克斯。“我走了。藍莓，和斯芬克斯待在一起。”

熊點了點頭，陳一道走進了霧氣中。他在五十米開外再次出現，藏在一頭水牛後面，然後開始奔跑。在他周圍，成千上萬的動物正向幽靈營地遷徙。大多數動物由於系統的作用提高了他們的身體屬性。他們以每小時七十公里或者大約每秒二十米的速度奔跑。在這股洪流中，陳一道除了霧氣和由成百上千只動物揚起的塵雲什麼也看不見。他在心裡數著。

五秒鐘後，陳一道計算出他離幽靈營地不到五十米了。與此同時，他開始聽到第一批愚蠢地走進陷阱的動物的嚎叫。

[子彈時間]、[專注]、[月球之霧]。陳一道集中精力在周圍的霧氣上。他的[月球之霧]技能使他能夠在大約五十米的半徑範圍內操縱、感知和控制霧氣。在月球上，霧氣無處不在，陳一道可以使用任何不屬於別人的霧氣。在他的感知範圍的盡頭，他感覺到敵人營地裡有幾頂帳篷。其中一頂是空的，陳一道跨坐在霧氣上。

他睜開眼睛，發現一頂帳篷裡裝滿了桶。陳一道瞪大了眼睛，然後再次跨坐在霧氣上。第一頂帳篷似乎是一個陷阱，裡面裝著一種易燃液體，肯定會摧毀伯爵的一些部隊。

陳一道再次從霧氣中出現，確認自已是獨自一人後，透過霧氣神奇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接近營地的中心了。這位年輕的子爵皺起眉頭，因為他在自已的感知範圍內感覺到了一些奇怪的區域。突然，他明白了。營地裡有四個男爵。幽靈男爵。或者說是人類……

陳一道吸了一口氣，意識到他要殺了這些人。這個營地裡的任何人——除了在監獄裡的——都是敵人。

他專注於自已周圍的實際環境。他在一個軍官區，從地上的衣服和帳篷的佈置來看，是兩個女人的。陳一道快速檢視了一下這個小帳篷：兩張床、兩張桌子和一個浴缸。

他靠近帳篷口，掃視著周圍的區域。陳一道決定向一些路人詢問關於阿納托爾的資訊。畢竟，他不打算搜尋整個營地或者直接傳送到中央帳篷。他很強大，但並不愚蠢。陳一道計劃等到阿納托爾出現在指揮所的時候，再屠殺裡面的人並取回深淵之甕。這是他大致的計劃。

透過霧氣感覺到一個幽靈正在靠近，陳一道站在旁邊。這個靠近的幽靈的輪廓表明是一個男人，正快速走向中央帳篷。陳一道等他走到帳篷前，大聲喊道。

“嘿，你！過來。”

男人在帳篷外停了下來，很困惑。“我？”

“對，就是你！”陳一道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快速且獨自走向指揮所只能意味著一件事：這個男人是一個信使。畢竟，一個軍官會有人陪同。

感覺到信使的猶豫，陳一道提高了聲音。“快點，我有一個給大師的訊息。”

信使不想惹阿納托爾生氣，掀起帳篷入口走了進去。在裡面，他四處看了看，沒有察覺到陳一道從後面走了過來。這位年輕的子爵從後面制伏了信使，一隻手捂住他的嘴，一隻胳膊勒住他的脖子。

“別動，別喊。”

信使立刻決定違抗，試圖把襲擊者摔倒在地來掙脫。陳一道一動不動。他的一部分意識分析了一下情況，然後決定他增加的體質一定增加了他的密度，因此也增加了他的質量。我得稱一下自已的體重，檢查一下我的假設。

感覺到自已的努力是徒勞的，信使接著開始咬襲擊者的手。陳一道差點笑出來，因為這情況太離奇了。幽靈的咬幾乎就像一個撫摸。

陳一道掃起信使的腿，讓他臉朝下趴下，同時配合著他的動作。他的力量使他能夠繼續堵住他的俘虜的嘴，同時把他的一隻胳膊扭到背後。陳一道把他的一隻膝蓋壓在幽靈朝上的手上並壓下去。

男人臉朝下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陳一道停止了施壓。

“現在我們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我希望你不要喊叫。否則，我就折斷你的胳膊。明白嗎？”

陳一道等了一會兒，俘虜痛苦地點了點頭。

等級提升：[恐嚇]等級 3。

魅力+3。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科朗坦，先生。”陳一道識別了他的俘虜以確保他說的是實話。他不需要問這個問題就知道幽靈的名字，但他知道科朗坦不會一下子就洩露他所有的秘密。陳一道計劃逐漸增加問題的重要性，從一些無害的問題開始，讓科朗坦習慣說實話。一旦他的俘虜習慣了回答問題，陳一道就可以問他關於甕和阿納托爾的事。

如果他一開始就直接問這些問題，阿納托爾在他的部隊中激發的恐懼很可能會阻止他回答。

“好的，科朗坦，你能告訴我在我邀請你聊天之前你要去做什麼嗎？”

“我……我正要去指揮帳篷。去說攻擊已經開始了。”

陳一道翻了個白眼。一隻普通獅子的咆哮聲在三公里外都能聽到。伯爵的咆哮聲肯定在將近三十公里外都能聽到。如果這還不夠的話，陳一道在這裡就能聽到戰鬥的激烈聲。

“我想他們已經知道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先生……”先生。陳一道感覺到幽靈的恐懼，不禁皺了皺眉。然而，如果這次拷問沒有給他帶來靈感，那也是必要的。

“現在，科朗坦，你能告訴我係統為什麼讓你復活嗎？”

陳一道感覺到科朗坦的身體先是僵硬，然後癱軟下來。信使在精神上已經投降了。他懷疑如果陳一道知道了這個，那他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死於一場車禍。一個司機突然變道撞上了我的車。在醫院裡，他們盡力了，但我失血過多……”男人停頓了一下，陳一道讓他回憶他的記憶。

“之後，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存在提出讓我復活。作為交換，我不再是人類，但可以透過完成壯舉再次成為人類。我接受了。”

“一個存在？”

“我們，我是說，幽靈們，都看到了同樣的東西。我們認為那是系統的一個管理員。”

有意思……

“系統沒有警告你你會成為人類的敵人嗎，科朗坦？”陳一道問道。

“……有。”

“請不要試圖透過省略來騙我。我很抱歉你死了，我也理解你為什麼接受系統的提議。但你知道你會成為人類的敵人。你知道你的行為會讓數百萬人類受苦。你犯了一個錯誤，科朗坦，錯誤就像稅一樣。最終，我們都要付出代價。”

幽靈顫抖著，陳一道意識到他在哭。

“我……我要死了，是嗎？”

陳一道沉默了一會兒。

“是的。如果我放了你，系統會強迫你背叛人類或者殺了你。我不能制定規則，也太弱小無法改變它們。我會摧毀幽靈們，科朗坦，你會死。但首先，你可以贖罪。”

不久前，陳一道覺得決定幽靈們的命運不是他的職責，這些決定束縛著他。這就是為什麼他放走了安妮。從那以後，他想了很多。他的第一個結論很簡單：自由就是做出選擇。他選擇了殺死幽靈們。

“……我會回答你的問題。”

“很好。阿納托爾打算怎麼殺死伯爵？”

“他想強迫伯爵經歷磨難。”

陳一道嚇了一跳，驚慌地環顧四周。如果阿納托爾有這個能力，那他也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沒有察覺到陷阱，他把注意力重新轉向科朗坦。

“怎麼做？”他強迫自已用平靜的聲音說話。

“我不知道。只有將軍們、冠軍、操縱者和偉大的……阿納托爾知道。我想那兩個客人也知道一些事情。”

其中一個詞引起了陳一道的懷疑。

“操縱者？”

“安妮，操縱者。她負責給我們的一些成員洗腦。這個計劃圍繞著她展開。隨著馬蒂斯的死，她肯定很快就會被任命為將軍。”

陳一道的嘴角露出一個殘酷的微笑。他又找到了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