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國度。
英國人身穿西服和皮鞋,手上拎著公文包。遇見了熟悉的人,會脫下帽子向他們點頭致意,亦或者騰出空來與對方握手。
當然也有一些不拘小節的人,他們身穿休閒服,戴著氈制帽,拄著手杖,大搖大擺地與好友閒逛。
英國女士則喜歡戴著一些平簷草帽,三五成群地討論著什麼。
日本人沒有戴帽子的習慣,可是入鄉隨俗,我也只能戴了頂帽子,用一個小巧的蝶形帽針別住。
邁爾斯的父親,我的公公,在得知我們的關係後氣的要死。
他經常和邁爾斯爆發爭吵,有時候,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憎恨。
他當著我的面說著一些詞彙,我雖然聽不懂,但也能猜出來他的意思。我別無他法,只能逆來順受。
邁爾斯總會在夜晚時分,抱著我看天空中的星星。
“那是什麼?”我指著一顆有長尾巴的星星。
“那是流星,你可以對著它許一個願望,試試看能不能實現。”邁爾斯的下巴頂著我的頭髮。
我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一分鐘後,我睜開眼睛。
“我許好願了!”
“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邁爾斯溫柔的聲音傳來。
“邁爾斯。”我突然問道,“你會離開我麼?”
“我是一名軍官,總要離開的。”
他指著天空中的星星:“想我了,就對著流星許個願,我總會回來的。”
我依偎在他的懷裡。
“邁爾斯。”我再次喊他。
“怎麼了?”
“謝謝你讓我能夠遇見你。”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我。
“別說傻話了,搞得跟再也見不到了似的。相信我,你就是我的全部。”
“真的,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漫天星辰雨,不及思君情。
可惜好景不長,邁爾斯要離開了。
“既然要走了,那就拍一張照片吧。”他對我說道。
我的公公面色陰沉,站在我們的前面,我和邁爾斯緊緊靠在一起。
“咔嚓”一聲,照相機定格了這一段時光。
邁爾斯站在門口,穿著軍裝。
“我要走了。”他摸了摸我的頭。
他正欲離開,卻突然轉過身,抱住了我。
兩個人的嘴唇挨在一起,那一刻,世間所有的情話都黯然失色。
邁爾斯離開後,他的父親對我沒有一天的好臉色看。或許是因為我的藝伎身份,所以他才會看不起我。
直到那一天,邁爾斯的父親將我推入了井中,他用那根帽針毀了我的臉。
邁爾斯回來後,他的父親又給他安排了一個新的婚事。
我的魂魄心生怨恨,於是寄魂於體,有了現在的三相之身。
……
“我還是隻想見他一面。”紅蝶將望向遠處的目光收回。
我本飄零女,身形似浮萍。不懼塵風起,決絕為藝伎。指彈三味線,身穿紅和服。博得喝彩聲,人送紅蝶名。
音容婉歌輕,展扇起舞盈。忽遇異國客,心中已生情。脈脈含情視,互訴衷腸情。不惜隨君走,異國他鄉遊。偎依懷抱中,抬頭望星空。願與君相守,生世不分離。
忽然戰事起,君須歸遠去。君父怒語向,妾身無奈何。日日盼君歸,不見君歸影。那日君父來,推妾入井中。嗚呼一命歸,魂魄卻遊離。終日徘徊走,盼君回來時。
烽火已暫歇,情人已歸來。不見妾身影,急切憔悴驚。妾願入莊園,只為結夙願。回首再望天,卻覺已經年。漫天星辰雨,不及思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