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禮便將這一發現告訴了老管家。
管家捻著鬍子:“看來我需要把這件事報告給莊園主了。”
說罷,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這時系統突然發聲:“檢測到宿主的行為符合條件,激發隱藏主線任務:無盡噩夢。任務描述:奧爾菲斯偷走了莊園主的一半能力,對莊園造成了巨大威脅。找到噩夢,阻止他的所作所為,幫助莊園主搶回能力!任務獎勵:世界碎片×5(注:世界碎片收集10片後,可將其拼裝成【返回現實的門票】,使用此門票,可返回現實世界!”
“果然,系統大大還是愛我的。”如果系統有實體,方禮恨不得抱著系統親一口。
“呃........所以剩下的五個世界碎片怎麼收集?”
“請宿主首先完成當前任務!”
好吧,看來這狗系統是什麼都不會說了。
方禮還不死心:“喂,你讓我一個故事收集家去和噩夢單挑?不給我一些技能嗎?再說了噩夢在哪我都不知道。”
“激發支線任務:尋找畫家。任務描述:艾格·瓦爾登,一個偏執於藝術的畫家,他會有什麼樣的經歷?找到他,採訪並收集他的故事。任務獎勵:律師的地圖碎片×3(注:律師的地圖碎片數量達到10片後,可將其拼裝成道具【律師的地圖】,使用該地圖,可以檢視噩夢的位置!”
方禮眼珠一轉:“這麼說的話,我直接去找律師要地圖不就行了?”
“莊園中,律師的地圖沒有這個功能!”
“那算了。”方禮嘟囔著離開了走廊。
“嘿,憨蛋!知不知道畫家在哪?”廚房,方禮攔住了嘴裡塞著一個麵包的勘探員。
“嗯,嗯?什麼?”勘探員費力地嚥下那塊麵包。
“我說,你知不知道畫家在哪?”
“畫家?呃........他嘛,他應該.........要麼在花房,要麼在室外取景。畢竟是畫家,整天都在搞藝術。”勘探員把剩下的一塊麵包塞進了口袋裡。
“行,謝了。”
方禮先是來到了花房。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
準確來說,是在吵架。
方禮把頭一探,就看見範無咎飛了過來。
“我*!”方禮嚇了一跳。
緊接著範無咎就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戚十一你個下手沒輕沒重的,我讓你打這麼狠了嗎?”
“要你管!老孃願意!”戚十一拿著機關簫對著範無咎。
範無咎剛想揮傘,卻發現揮不動:“*的,被止戈了。”
“嘿嘿!還想打我!美死你了還!”戚十一做了個鬼臉。
“諸行無常!”範無咎一個傳傘傳到了戚十一旁邊。
“切,你哥又不打人,我怕什麼。”古董商雙手抱胸。
謝必安一看見古董商站在那裡,就知道範無咎這小子肯定沒幹好事。
“無咎他又打你了?”謝必安擔憂地看向戚十一。
古董商有點尷尬。
“呃.......哈哈,沒有,沒有........”
謝必安搖了搖頭:“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他沒打你,那你肯定打他了。”
“嘿嘿嘿,你怎麼知道........”
謝必安嘆了口氣:“算了,讓那傢伙長個記性。”
方禮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已是去找畫家的。
“嘖,沒辦法,宿古太好磕了。”方禮撓撓頭,離開了花房門口。
……
一個小紅帽正在一手拿畫筆,一手拿畫板,盯著一朵花念念叨叨。
“這裡的線條畫的不太好。”
“嗯.......這個配色還不錯。”
“不行,這樣畫的話,就失去了這朵花本身的神態。”
“……”
方禮默默地站在一旁。
又過了二十分鐘,畫家才把這幅畫畫好。
他伸了個懶腰:“爽!”
“誒?你是誰?”畫家一轉身,看到了一旁站著的方禮。
方禮微微躬身:“在下故事收集家。”
“故事收集家?”畫家看起來不是很感興趣。
“你的這幅畫很好看。”
“哦,是吧!”畫家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你一般都會畫風景嗎?”
“嗯,是的,畢竟這個莊園裡我也沒什麼朋友。”
“那.......你有嘗試過畫人像嗎?”
“之前倒是嘗試過,不過來到莊園以後就很少畫了。”
“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為我畫一幅畫像?”
“你?”畫家有些遲疑。
“我挺想看看別人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所以,方便幫忙嗎?”
“倒不是不可以。”畫家同意了。
“多謝。”方禮鬆了一口氣。
有了畫家這句話,想必讓他開口講故事也不是很難。
“你站遠一點,對,就站在那裡,別動,很好。”
畫家開始作畫。
又過了半個小時。
“好了!”畫家把自已的人像畫展示給方禮,只不過,沒有顏色。
“是嘛!沒想到你的畫技這麼好!”方禮讚不絕口。
“簡直就是和我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畫家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見過了那麼多的誇獎,但偏偏眼前這個男人的誇獎,讓他覺得莫名地受用。
“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方禮問道。
“當然可以。”畫家把那張畫紙撕了下來,遞給了方禮。
“多謝——不過,你的畫技這麼好,是自學還是有人教你?”
“我.......有過一個老師。”畫家遲疑了一會兒,答道。
他瞅了瞅方禮。
“你好像很感興趣。”
“當然了,我是故事收集家,我對每個人的故事都感興趣。”
畫家點了點頭,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是莊園裡第一個願意讓我畫人像的人。
“既然你感興趣,那我不妨講給你聽。”
“洗耳恭聽。”
……
我叫艾格,艾格·瓦爾登。
我是瓦爾登家的獨子。
我曾經相信,命運為我選擇了最好的開端。
……
“哦!我們的艾格已經一歲了不是嗎!”瓦爾登夫人抱著懷中的小男孩,滿臉寵溺。
“哈哈哈!艾格一歲誕辰,當然要大宴賓客!”瓦爾登先生摸著自已的鬍子大聲笑道。
“嘿,你不要總是在宴會上喝來喝去的........每次都喝的滿臉通紅,上次還吐了我和小艾格一身。”瓦爾登夫人嗔怪道。
“夫人說的是,這次不喝那麼多了。”瓦爾登先生憨笑著。
“現在我要去準備請柬了——管家!”瓦爾登先生大踏步走了出去。
“風風火火的,沒一點講究.......”瓦爾登夫人轉過身來繼續逗弄著小艾格。
“還是我們的艾格寶寶最乖了。”
艾格“咯咯”笑著。
另一邊的瓦爾登先生。
“嘿,管家,你聽好了,我們的請柬要考究一點,把我們家族的印章蓋上去吧。嗯,內容嘛,內容就寫‘慶賀瓦爾登家獨子的一歲誕辰’!”
“是的老爺。”管家恭敬地點頭。
宴會上,賓客滿座。
“瓦爾登先生!令府得一子,真是可喜可賀!”巴利爾伯爵走了過來。
“呵呵,承蒙巴利爾先生誇獎。”瓦爾登先生舉起了酒杯,“滿飲此杯!”
“如此甚好!”巴利爾伯爵也舉起了酒杯。
……
我打小就對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生活充滿美好,他們說,畫筆能把那些美好留住。
我開始學習畫畫。
……
“哦!艾格,你又在畫什麼?”母親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讓我看看........原來是花園的風景畫,畫的真不錯呢艾格!”母親摸了摸我的頭。
“媽媽,我可以為您畫一幅畫嗎?”我抬起頭問道。
“什麼?為我畫畫?當然可以!”母親欣然同意了。
“需要我坐在哪裡?”
“您坐在畫板的前面就可以,哦,不是那裡,麻煩您再離遠一點.........對了,就是那裡,好了媽媽,請您坐好,我要開始畫畫了。”我拿起了畫筆。
半個小時後,一幅歪歪扭扭的人像畫畫好了。
我尷尬的望著自已的人像畫,撓了撓頭。
“畫好了嗎艾格?”母親問道。
“哦......是的,但是........”我欲言又止。
“沒關係的,讓我看看吧。”她走了過來。
“嗯.......不得不說,艾格,你把我的特徵畫得很明顯,不過細節方面嘛.......”母親拍了拍我的肩膀,“還需要加油哦!”
我重重點頭:“好的媽媽,我會繼續努力的!”
“嗯!真是我的好艾格!”
母親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呼,有點沉了呢,讓我們去看看你爸爸在幹嘛。”
……
可悲的是,半年後,母親就因病去世了。
好在,她為我留下了一個妹妹。
我的妹妹很黏人,她和母親,對我來說是這世界上最能夠理解我的人。
“哥哥!你又在畫畫了。”妹妹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
“畫的什麼呀........哦~是我們家的小白狗!”妹妹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你畫的可真像!”
我指了指畫板前面的椅子:“坐上去妹妹,我為你畫一幅畫。”
“啊?你昨天剛畫過的。”
“再來一遍嘛。”
“好吧。”妹妹跳上了椅子。
我仔細地調配著顏料。
半小時後,一幅人像畫誕生了。
“畫好了嗎,畫好了嗎?”妹妹迫不及待地小跑了過來。
“誒?”她指著我的畫,“為什麼你畫我的時候,總是要添顏色啊?為什麼不給小狗添顏色?”
我輕笑了一下:“因為你能理解我的畫,小狗不能。”
“嘻嘻,哥哥最好了。”妹妹擁抱了一下我。
……
我躲在門後面,偷聽醫生和父親的對話。
“喬治醫生,我女兒.......到底怎麼了?”
“我想,應該是肺結核。”
“嚴重嗎?”
醫生嘆了口氣:“很嚴重,最近就不要讓她出門了,你們也記得戴口罩,這種病傳染性很強。”
“那您覺得,她被治好的可能性是多少?”
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再也聽不到了。
一個月後,妹妹永遠離開了我。
妻子和女兒的離世,對我父親打擊很大,他只有我這一個繼承人了,於是開始嚴格要求我。
儘管如此,我依舊沒有喪失對畫畫的熱愛。
直到有一天,父親和一個男人正在客廳談話。
“薩萊先生,您能來真的是我的榮幸.......”
“瓦爾登先生過譽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庭教師而已。”
“爸爸,這位是........”我走上前去。
父親笑了笑:“我剛準備去喊你,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你的家庭教師,他叫薩萊。”
男人站起來友好地和我握了握手。
“以後就讓我們一起探討藝術吧。”薩萊咧著嘴笑著。
薩萊先生真的是一個好老師,至少我那個時候是這麼認為的。
我們經常一起討論顏料的配製,一起去田野寫生,一起畫幾幅管家的搞怪人像,然後拿給管家看,使得他用奇怪的眼神望著我們。
有一次我聽見他這樣對我父親說:“艾格少爺是我見過的最有藝術天賦的學生了!”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希望他在您的教導下能夠變成一個有名的畫家.........”
聽到薩萊先生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
但隨著我越來越大,見識的事情越來越多,我漸漸明白,人們為一點甜頭可以付出十倍的謊言。
那是一次宴會。
巴利爾伯爵,我父親的老朋友,正在欣賞我的畫作。
“當真是一幅好畫!”他大聲讚歎道,“嘿,朋友們,來看啊,艾格少爺真的是有藝術天賦,難道不是嗎?”
周圍的那些伯爵和公爵們紛紛贊同。
他把畫還給我:“好了艾格少爺,好好畫你的畫,嗯?我希望我能看到你成為大畫家的那一天。”
“謝謝您,巴利爾先生。”我鞠了一躬。
巴利爾在喧鬧聲中走遠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這宴會的嘈雜氣氛,於是便偷溜出來,到花園中散步。
突然間,我聽到了說話聲,我蹲下身去,仔細傾聽。
“哈哈,老兄,你覺得瓦爾登家那小子真的能成為畫家嗎?”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開什麼玩笑!就他那些畫作......真的是狗看了都搖頭!”巴利爾伯爵大聲嚷嚷道。
“噓......小點聲,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地盤。”
“嘿,我說夥計,要不是這瓦爾登家族家大業大,誰願意來這破地方........”
“就是,要不是為了能讓瓦爾登注意到我,我才懶得搭理那個小少爺。”
後面的話越說越難聽,我捂住耳朵,跑出了花園。
淚水在我臉上流下來。
原來,他們並不是真心喜歡我的畫。他們只是覬覦我家的產業罷了。
我試圖在薩萊那裡尋找慰藉。
我們在田野中寫生。
“老師,您確定這是一幅畫?”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手中的那幅,歪七扭八的畫作。
“哦,當然,難道不是嗎?”薩萊顯得心不在焉。
我沉默了。
“嘿,我說,真正的畫作是什麼?你真的明白嗎?”薩萊略帶恥笑地看向我。
回到臥室,我憤怒地撕掉了我的那些失敗的畫作。
是時候把它們化為灰燼了,我想。
或許,我需要試試新的染料。
……
紅色是溫柔的哼鳴。
我用紅色的染料,完成了一幅全新的畫作,畫面中,薩萊正瞪大眼睛,躺在搖椅上。
我把目光從畫上移開,注視著同樣躺在搖椅上,瞪大眼睛的薩萊。
這真是一幅完美的畫作。
……
或許我應該離開。
我找不到全新的靈感,日復一日的生活讓我感到厭倦。
人們虛偽的嘴臉也同樣讓我感到煩躁。
我恨不得撕碎他們。
最後,一封信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信中說,那裡有真正的靈感。
於是,我來到了信封中提到的那個地方。
歐利蒂斯莊園。
在這裡,我能找到新的靈感。
……
“故事收集家先生,這就是我的故事。”畫家把玩著自已手中的畫筆。
“多謝分享。”方禮微微鞠躬,隨即離去。
而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去:“艾格先生,以後我還可以讓您為我作畫嗎?”
“樂意效勞。”艾格微微一笑。
系統的聲音響起:“支線任務尋找畫家完成,獎勵【律師的地圖碎片】×3。”
方禮小心翼翼地捧著自已手中的人像畫,向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