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商是和我一起回來的,她現在應該就在客廳........”
方禮這樣想著,而後走進了莊園大廳。
果不其然,玩具商正在把玩她的玩具,小女孩正站在她的旁邊,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傳來。
方禮走到兩人身後,咳嗽了一聲。
玩具商向後瞧了一眼:“是故事收集家先生!你也要玩我的玩具嗎?”
還沒等方禮開口,小女孩便拿著她手中的玩具向他走來。
小女孩把自已手中的玩具舉過頭頂,又努力向上蹦了蹦:“故事收集家先生!要和我一起玩嗎?”
方禮內心OS:“不行要被小女孩萌化了!她怎麼這麼可愛!!!”
於是方禮蹲下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要和你安妮姐姐聊點事情,你先去別的地方玩好不好呀?”
小女孩貌似有些不高興,但還是點頭同意了:“那你們說完話記得喊我噢!”
玩具商此時也走過來,她蹲在地上溫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好了去玩吧,等我們聊完,姐姐再給你做一個玩具!”
“好哦謝謝安妮姐姐!”小女孩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您找我有什麼事?”目送小女孩離開後,玩具商整理了一下頭髮問道。
方禮儘可能讓自已的言行變得更加有禮:“正如您所見,我是故事收集家,最喜歡收集人們的故事。無論悲劇還是喜劇,我想,當故事被人們說出口後,他們都會有所解脫。那麼,我可否成為您的傾聽者呢?”
“榮幸之至。”玩具商笑著答道。
“事情還要從我沒出生前說起。”她望向別處,眼眸中有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
“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Do you(你願意嗎)?”
“I do(我願意)!”新郎激動地望著新娘的眼睛。
“那麼,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Do you(你願意嗎)?”
“I do(我願意)!”新娘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同樣回望著新郎。
“那麼,現在我以上帝的名義,宣佈你們正式成為夫妻!”
教堂中掌聲雷動,新郎新娘在眾人的注視下交換了結婚戒指。
我的母親名叫溫蒂,是英國大亨家的名媛;我的父親,則是捷克的一名畫家。
他們兩個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的是,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母親。
……
(注:風落沒有搜尋到安妮的情人的名字,所以就擅自杜撰了一個人名)
這天天氣很好,絢爛的陽光照耀著碧綠的草地,草地上有兩隻兔子蹦來蹦去。可是一聲尖叫,使得兩隻兔子受到了驚嚇,一溜煙跑走了。
那聲尖叫正是產房裡的溫蒂發出的。
萊斯特先生焦急地在產房外徘徊,嘴裡還不停唸叨著:“萬能的上帝啊,求求你保佑我的妻子。”
此時,溫蒂又發出了一聲慘叫。
萊斯特心急如焚,若不是醫生不允許,他早就衝進產房了。
“哇——”
不知等了多久,產房中終於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萊斯特發瘋一般衝向產房門口,用力拍打著房門:“醫生!醫生!”
裡面的接生醫生開啟了房門。
萊斯特看見他滿手的血,愣了一下。
“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口氣:“我們非常抱歉,萊斯特先生,您的妻子在生產時大出血,現在已經..........”他沉默著,指了指身後床上那個身軀。
“抱歉,我們盡力了。”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萊斯特就用力撞開他,衝了進去。
“溫蒂,溫蒂!”萊斯特用力搖晃著他的妻子。
“溫蒂,不要嚇我,你睜開眼睛,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萊斯特用力握著她的手。
可惜的是,那雙手再也不會有溫度了。
剎那間,嬰兒的啼哭聲、護士的安慰聲、醫生的說話聲、窗外的鳥叫聲,如潮水般湧入萊斯特的大腦。
在護士的驚叫聲中,萊斯特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已躺在床上,身旁的嬰兒車中,躺著那個害死了他一生摯愛的嬰兒。
萊斯特的好友湯姆站在一旁,擔憂地看向他:“嘿,夥計,你還好嗎?”
萊斯特搖了搖頭:“不用你關心我。”
“你還沒給寶寶取名字呢。”湯姆提醒道。
“如果是個女孩子,就叫她安妮吧。”
溫蒂的話在他的腦海中迴響。
“安妮........”萊斯特唸叨著這個名字。
“什麼?”湯姆沒聽清。
“安妮,就叫她安妮吧,安妮·萊斯特。”
“哦,我的上帝,安妮!這可真是個好名字,願上帝保佑她!”湯姆對這個名字讚不絕口。
在那一瞬間,獲得孩子的喜悅似乎戰勝了失去妻子的悲痛。萊斯特俯下身子,抱起了熟睡的嬰兒。
“安妮,是啊,真是個好名字.......”
……
愛是什麼?
我有過愛嗎?
我蹲坐在母親留給我的玩具房中,一個人把玩著那些玩具。
這兩個問題,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問自已了。
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父親對我說,母親是他的一生摯愛,是我害死了母親。
可是,真的是我的錯嗎?
我試著自責,試著聽從所有人的話,我試圖透過這種方式,讓父親喜歡上我。
我已經失去母親了,我不想再失去父親的愛。
“安妮,安妮!”屋外傳來了父親的吼叫聲。
我不想說話,於是把自已埋進玩具堆裡。
父親一腳踹開了玩具屋的門:“安妮!我知道你在這裡!”
他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出玩具屋。
“我沒有告訴過你嗎?別人喊你的時候,你要答應!淑女氣質被你丟到哪裡去了?!”
“對不起,爸爸。”我別無他法,只能道歉。
父親冷哼著說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我更希望你能跪在你母親的墓碑前,然後透過道歉把她還給我。”
“現在我要限制你進入玩具屋的時間了。”他得意洋洋地宣佈。
“嗯.......讓我看看,早晨七點到十點,這一段時間,我想你可以用來練琴,要知道你媽媽的鋼琴彈得很漂亮,你也不希望自已比她差吧?那麼,這一段時間你就用來練琴,玩具屋就不要進了。”
“可是.........我.........”
“哦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去你的玩具屋對吧,不要擔心,要知道你下午和晚上還有時間。好了,那麼走吧,我為你找了一個鋼琴老師,希望你的音樂天賦能比你母親更厲害一些。”
我跟著他來到了客廳,那裡擺放著一架母親遺留下來的鋼琴,鋼琴旁邊,一個高個子女教師正微笑著看著我。
“哦,這就是你的鋼琴老師,安妮,快喊老師好。”父親推了我一把。
“老.....老師好。”我低聲喊道。
“嘿!你難道沒吃飯嗎?你就是這樣在你的老師面前展示你的淑女形象嗎?大聲一點。”
女老師抬手製止了父親,她微笑著說道:“不,萊斯特先生,幹嘛要讓她這麼大聲呢?”
她輕輕拍了拍手:“來吧寶貝,到我這裡來。”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坐到琴凳上,孩子。”
琴凳對我來說太高了,女老師見狀,把我抱了上去。
“好的,現在告訴老師你叫什麼名字?”
“安妮,安妮·萊斯特。”我低著頭答道。
女老師摸了摸我的腦袋:“真是個好孩子,我叫瑪莎,你可以叫我瑪莎老師。”
“好的......瑪莎老師。”
父親似乎對這個女老師很滿意,於是便離開了客廳。
“嗯,那麼接下來我會教你怎麼彈琴……”
就這樣,瑪莎成為了我的鋼琴教師。
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有了她,我的生活才不至於黯淡無光。
但是美好的生活總是轉瞬即逝。
那天,瑪莎正和父親交談著什麼。
“非常抱歉萊斯特先生,我必須要離開了。”
“您不得不走嗎?”
“是的,非常抱歉,我家中出了點事情,必須要走了。我很喜歡安妮這孩子,如果您還要給她找一個新的鋼琴教師的話,希望她能喜歡........”
後面的說話聲越來越小,以至於我聽不到了。
再後來,父親又給我找了一個老師。
這個老師可以用“尖酸刻薄”來形容,她動不動就大喊大叫,一會兒斥責我這個琴鍵按錯了,一會兒說我那個音調掌握得不準確........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於是便跳下琴凳,跑向我的玩具屋。
我把頭深深的埋在玩具裡,試圖找到一絲慰藉。
很快,父親的吼叫聲便傳了過來。
“安妮!你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你把你的鋼琴老師給氣走了?你給我出來!”他粗暴地拉著我的胳膊向外走。
我反抗不了,從小到大身體裡那種卑微的屬性彷彿正在尖叫,它對我說:你生下來就是個錯誤,你害死了你母親,你不應該反抗,你應該服從。
“很好!從現在開始,玩具屋開放時間從下午五點到十點,改成八點到九點!”父親將時間表上的時間劃去,重新加上了一個新時間。
父親氣呼呼地走開,嘴裡還咕噥著:“真不讓人省心,怎麼一點都不像她......”
到了晚上八點,我迫不及待地跑進玩具屋。
我沒有玩那些玩具,我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任憑淚水從我的眼角流下,流到臉上,滴到衣服上,落到母親給我的玩具上。
“媽媽,我好想你.......”
從那時起,我就想過逃跑,我想逃離這個噩夢一般的地方。
我從母親留下的玩具中學習製作技巧,並趁大人不注意,悄悄偷一些材料以備不時之需。
最終,我做好了幾個跳板和一個滑翔翼。我把它叫做“木質飛翼”。
我把木質飛翼做好後,就再也沒動過它。真正讓我下決心逃跑的,是我十六歲那年。
那天晚上,父親出去應酬,我獨自一人在玩具屋擺弄玩具。
直到狂風將玩具屋的門撞開,我才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回到客廳,安靜地坐在琴凳上。
外面狂風大作,窗戶被吹得叮咚作響。
父親踹開了客廳大門。
他踉踉蹌蹌地坐在椅子上,很明顯是喝醉了。
他一看見我,就開始大吼大叫。
“哦,嘿!安妮,你真的是,哈哈.......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嫁人了.......”
他勉強用胳膊支撐著自已。
“您喝醉了,該去休息了。”我想去攙扶他。
“嘿!別碰我!”他一巴掌打落我的手。
“您總不能睡在這裡吧?”我有些著急。
“我用不著你管!”他大吼道。
“你和你母親比,哪一點比她好?”
他走過來指著我的鼻子。
“一無是處的廢物,把我的繆斯還回來!”
“轟隆”一聲,外面響起了雷。
風吹開了窗戶,吹熄了桌子上的蠟燭。
他搖搖晃晃地走向臥室。
我一直站在那裡。
不能哭,我告訴自已,不能哭。
夜深了,父親早已睡著,這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我拿出了自已的跳板和木質飛翼,外面風很大,所幸的是沒有下雨。
我找到了圍牆上一個比較矮的缺口,把跳板放在牆邊,踩了上去。
我跳得很高,於是我趁著大風,張開了自已的木質飛翼。
它帶著我一直滑翔。
就在我以為我要成功了的時候,風卻突然改變了方向。
我被吹到了樹林裡,並且,我迷路了。
現在,我甚至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咳……咳......有人嗎?”我試圖求助。
大風吹斷了樹的枝幹,那枝幹橫掃而來,擊中了我的額頭,我被打倒在地。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我驚喜地發現自已居然在我的臥室。
雖然沒有逃跑成功,但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我掙扎著起身,走到客廳。
桌子旁坐著一個我素未謀面的年輕人,他正在與我父親交談甚歡。
父親看到我過來了,便笑呵呵地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他指了指那個年輕人:“喏,就是他救了你。”
我仔細地看了看他,是一個英俊的小夥子。
小夥子站起身來與我握了握手:“你好,我叫約翰,約翰·威爾遜。很高興認識你。”
我笨拙地與他握手:“安妮,安妮·萊斯特。”
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居然沒有追究我逃跑的事情,而且,約翰來得越來越頻繁了。
他會和我一起彈琴,給我講一些笑話,甚至陪著我一起去玩具屋。
在我和他的合影背面,我提筆寫道,他好像很瞭解我,最重要的是,他接受如此不堪的我。
十八歲那年,約翰向我求了婚。
很快,我們便有了孩子。
可是,我還是太天真了,我永遠也不知道自已身邊的人在想什麼。
一轉眼,胎兒已經五個月了。
約翰在樓下叫我,我匆匆起身下樓。
而後,我好像是踩中了什麼東西,一腳踏空,摔了下去。
等我在醫院的病房醒來時,我的身邊沒有一個人。
而且,我失去了自已的孩子。
出院後,我回到那個家,一個律師模樣的人告訴我,母親留給我的財產已經被轉移給我的父親,這裡已經不再歡迎我。
所幸,母親遺囑中,還有30%的隱藏財產,律師把那些財產交給了我。
“我還有一個要求。”
“您請講。”律師扶了一下眼鏡。
“我想把玩具屋裡面的玩具帶走。”
律師同意了我的請求。
我帶著那些玩具離開了,沒有回頭。
……
“哦!‘溫蒂的玩具屋’!是這裡吧,我的孩子?”一位母親站在玩具屋前,親切地撫摸著自已孩子的頭。
“是的媽媽,就是這裡!我的好朋友們之前都來這裡玩!”小男孩拉著媽媽的手走了進去。
一個身穿紅白長裙,編著金黃色麻花辮的女孩正在櫃檯後忙碌。
她轉過身來笑道:“歡迎光臨溫蒂的玩具屋!請問您是要給孩子買玩具,還是在這裡玩呢?”
小男孩指著一個小型木質飛翼:“媽媽我要這個!”
女孩取出了這個靈巧的小玩具,放到了小男孩手上。
“做得真好看呢!這是您自已做的嗎?”那位母親問道。
“是的,本店的所有玩具,大多數都是我做的,一小部分是我的母親留下來的。”
女孩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但很快她就又笑道:“玩具可以先不用付錢,您先讓孩子玩一下,看看他喜不喜歡!”
……
“我在‘溫蒂的玩具屋’工作了幾年之後,收到了一封歐利蒂斯莊園的邀請函。”玩具商望著遠處跑來跑去的小女孩笑道。
“然後,我就來到了這裡。”
“您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要去找小女孩了。”玩具商問道。
“沒有了,謝謝您。”
玩具商淺淺地笑了一下,而後向小女孩跑了過去。
“任務完成,力量提升一點,當前力量值87。”
“系統你不要破壞氣氛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