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炮似乎早有安排，

不然怎麼提前打包好了？

會有這麼巧？

老炮點點頭，

“難怪連長看上你，你的心思果然機敏，是的，你被設計了。”

“怎麼說？”陳然問。

老炮沒有隱瞞，也瞞不住。

將來陳然若是得知真相，恐怕會引起風波。

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讓他自已做決定。

“你太耀眼了，其他連長也盯上了你。

我們連長資歷最深，不好意思明搶人。

所以，就設計了這一出。

敢打老兵，這種刺頭，哪個連長還敢要？

只剩下我們連長了。

另外，連長早就計劃好了，要把你留在身邊親自培養。

所以我一早就知道你會來，而且要當文書。

現在，清楚了吧？”

“我的天，原來是連長給我設了個局？難怪覺得不對勁！”

陳然轉身打算去找苗連長理論，老炮喊住了他，

“等等！”

陳然停下了腳步，他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衝動。

“你知道，為啥苗連長資歷最老，卻還是個連長嗎？”

陳然沒出聲，等著他繼續說。

這也是他的疑惑。

按苗連長的年紀，他應該和老範同等級別。

“狼牙特種大隊的前身，是狼牙突擊隊...

苗連長是最早的隊員之一，他的隊長，就是現在的狼牙特種大隊大隊長。”

真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當個連長，確實是屈才了。

“當年南疆戰役，連長臉部受傷，失去了一隻眼睛。

他本可以因功轉業，或者到後勤部門混日子。

但他選擇留下，不能去特種部隊，就一直當連長。

有晉升的機會，他也不去。

他說，他要培養更多的優秀偵察兵。”

老炮望著陳然，

“連長讓你給他當文書，是因為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已。

他希望能把你培養出來，作為他的得意門生，

為偵察排爭光，為特八團爭光，甚至為我們軍區的偵察兵爭光，他對你的期望很高。”

老炮顯得有些羨慕，

“他曾經也對我寄予厚望，可惜我沒成為他期望的樣子，希望你能。”

“說完了，你現在可以決定了，走還是留。”

知道了內情，人家也沒要害自已，爭辯啥呢。

陳然將包裹往床上一丟，問老炮，

“真的不是因為我來了，才把你擠走？

千萬別這樣。

反正我也待不久，可能過段時間就走了。

到時候又要找文書，你乾脆別走了。”

老炮笑道，“那是以後的事情。

現在，我要去做班長了，這是我喜歡的，跟你沒關係。”

他接著說，“既然你已經同意給連長當文書，

那我現在就正式和你交接工作。”

老炮開始步入正題，

“連長每天早上5:30起床。

你的鬧鐘得設在5點，

洗漱完畢後，在5:29給連長擠好牙膏……”

天哪，給連長當文書，比總裁秘書還難伺候！

“我不幹了！”

陳然轉身出門，走進連長辦公室。

連長知道他來了，頭都沒抬，正專心寫著什麼，

“給我倒杯水。”

陳然一看是他，想起他是狼牙特種大隊建立時的功臣，頓時洩了氣。

這老頭子，看不出當年也是個殺敵的硬漢。

現在卻整天樂呵呵的，這份氣量，讓人佩服。

陳然只能進去給他倒水，隨後又出來了。

看著陳然遠去的背影，連長笑了，這小子，得好好磨磨性子……。

陳然正在幫連長擦桌子。

連長的桌面下壓著一塊透明的玻璃板，玻璃下面藏著一些照片。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畫面中是一群年輕戰士戰鬥後的合照。

他們留著長髮，蓄著鬍鬚，衣衫破舊，有的手臂纏著繃帶，有的頭頂包著白布，明顯是帶傷的狀態。照片下方，貼著一枚黑白的臂章，圖案既像狼頭又似狗頭。

他好奇地問：“連長，這是‘狼牙’特種部隊的嗎？”

連長湊近了看，

“不對，這是‘狼牙’突擊隊，是我們軍區特種部隊的前身，也叫‘狼牙’。”

“這看起來像狗頭啊，德國牧羊犬那種。”陳然搖頭說。

“狼頭！”連長嫌棄地回道，“你眼神兒不行啊，看那牙多長，還有這眼神，冷酷、沉穩、機敏、危險……笑啥呢？”

發現陳然在笑，連長抬起腳就作勢要踢。

陳然敏捷避開，笑說：“連長，給我們講講當年戰場上的故事唄。”

“有啥好講的，”連長一臉嚴肅，

“你以為打仗好玩兒？有意義？

當你親眼見到並肩作戰的兄弟，比如何晨光、陳喜娃、老炮、陳排長他們，一個個在戰場上倒下，遺骸不全，甚至有的連一片完整的遺物都找不到時，

你就不會再想要提起那些故事了。”

陳然收斂起笑容。

他懂了，對他而言，那是一個個刺激的殺敵故事；

但對親歷者來說，那是一幕幕血淚交織的記憶。

都是同齡人，穿上了軍裝，扛起槍，就擔起了保衛國家的重擔。

“準備點水，我要洗臉。”

連長要洗臉，陳然連忙調好溫水。

連長俯下身，忽然捂住眼睛，

“快，找乾淨杯子，裝溫水來。”

陳然迅速備好，一瞧，哎喲，眼珠子掉盆裡了。

連長拾起眼珠清洗乾淨，重新安上，

“看看，位置正不正……左偏了？”

連長調整了幾下，終於顯得正常了，

“白眼狼的炸彈炸的，確實不便。”

連長笑呵呵地說：“你通知司機準備一下，我等會兒要去師部開會。”

陳然忙不迭地去了。

現在他覺得，當文書也挺美。

關鍵是，苗連長這個人有趣。

“好！”

“好！”

訓練場上熱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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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幹完活，跑到訓練場溜達了一圈，

正好看見陳排在教大家格鬥技巧。

若非被陳然打斷，陳排的身手本是很受戰士們喝彩的。

陳然也湊上前，純屬看熱鬧。

“大家都看到了吧，近戰中腿的重要性，可以用成語形容——舉足輕重！”

“格鬥是偵察兵的基礎，腿部功夫更是基礎中的基礎，明白嗎？”

“明白了！”

“繼續訓練！”

大家再次投入火熱的訓練中，陳排這才注意到陳然。

“喲，我們的文書大駕光臨，要不要給大家指導指導？”

相處久了，大家也熟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