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陳然回答,範天雷瞪了何晨光一眼,
“你啊,跟著他也不學著點,開闊點眼界,別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
“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來了?”
何晨光抓耳撓腮,“我有那麼差勁嗎?”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會議室門口。
往裡頭一瞧,哎喲,我的天,從沒見過這麼多長官……
所有人的目光,齊整整地射向陳然兩人。
這裡面,有好奇的眼神,有驚異的表情,還有憤怒的火花。
當然了,也夾雜了幾分暗暗的讚許。
能把這麼大場面的軍事演習搞得亂七八糟的,
竟然是這兩位小哥?
還以為是啥三頭六臂的神仙,結果也不過爾爾。
就這倆小年輕,愣是把演習攪得雞飛狗跳,不服都不行啊。
把咱特種大隊弄得灰頭土臉的,就是這倆活寶?咋做到的呢?
何晨光硬生生頂著壓力,緊跟在陳然後頭。
陳然是一點兒不怕。
我又不是來參加考試的,更不是來讓你們品頭論足的。
不在乎,自然也就無所畏懼。
“報告首長,陳然和何晨光帶到!”
範天雷報告完,一位老首長踱步過來。
這位老首長和藹可親多了。
是個經歷過戰火的老將軍,身材清瘦,眼神堅定有力,眼袋深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凡的氣息。
對於這樣的老英雄,陳然打心底裡尊敬,立刻站得筆直。
“小夥子,幹得不錯。”
老首長拍拍陳然的肩膀,誇了句,
“英雄出自少年,挺好。”
他笑眯眯地問陳然,
“願不願意跟我們這些老骨頭分享一下,今天這一仗,你是怎麼打的?”
陳然挺胸應答,
“是,首長們想了解什麼,我知道的,絕不藏著掖著!”
老首長非常滿意,
“那就辛苦你了,給我們上一課,去講臺上吧。”
陳然走到中間,老首長則自個兒坐到了一旁,還真像個學生似的準備聽課。
陳然定了定心神,開腔道,
“各位首長,讓我講,我還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要不這樣,你們有啥想問的,儘管來吧。”
其實,不管是紅方還是藍方,大家心中都裝滿了問題。
畢竟,他們的指揮所被陳然一鍋端了。
但首長在場,大家也不好意思問得太直接。
首長當然明白手下的心思,便發話說,
“就當我們不存在,想問啥就問啥。”
既然首長都這麼說了,大家也就不再客氣。
藍方有人提問,
“演習明明結束了,你為啥還要攻打藍軍指揮所?”
“對啊,你這屬於違規操作,不應該算數的!”
這話題有點偏了吧?
首長是讓你們問這種細節問題的嗎?
不是應該問問,你們怎麼輸的?
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新玩意兒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也能理解,
看樣子大家都氣得不輕,想先發洩一番再說。
陳然瞅了瞅首長,對方默許了。
“好吧,”陳然很淡定,回答眾人,
“誰說演習結束了?
我可不知道,也沒人通知我。”
“這……這不是耍賴嗎?”
陳然的回答顯然讓大家不買賬。
陳然打算實話實說,不過說實話可能更讓人惱火,
“我是偷溜出來參加演習的,不清楚規矩。
也沒人通知我演習結束,這樣不是很正常嗎?”
眾人愣住了,
是啊,人家是新兵蛋子,哪裡知道那麼多規則。
所以,你說演習結束了,不能打了,可他根本不知道。
這能怪他嗎?
“再說了,就算我懂演習規則,
誰規定我就必須乖乖聽話?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麼好的機會,能扭轉局勢的機會,我幹嘛要放過?”
這時有人反駁,
“如果這是真正的戰爭,雙方都快和談了,
你這麼做,等於是火上澆油,讓雙方陷入戰爭深淵,你會成為千古罪人的。”
“和談?”陳然笑了,
“這級別的指揮所都被我端了,還談什麼和?”
“接下來就是我們單方面碾壓,由我們說了算。”
“之前的和談,搞不好只是無奈的妥協,那不是我考慮的範疇。”
“狂妄!”有人斥責,“只知匹夫之勇,不顧全大局,這樣會讓無數戰友犧牲。”
“好啦,扯遠了。”首長及時把話題拉回正軌,
“小夥子講得對,戰場上風雲變幻,通訊也可能隨時中斷。
潛入敵後的隊伍,按預先設定的計劃行事,這並不稀奇。
萬一因此導致事態失控,那也是歷史的必然選擇。”
首長一發言,原本想插嘴的人也只能作罷。
紅方里有人不解地問:“你摧毀藍軍指揮所,這能理解。
畢竟你是紅方的一員。
但你為何連自已人的紅方指揮所也要端掉?
那可是自已人的大本營,這樣做不就是叛逃投敵,罪無可恕!”
“這個嘛,”
陳然瞅了何晨光一眼,這小子站得筆直,軍姿確實標緻,
“晨光,你來說說,為啥要動我們自已的指揮部?”
“報告,”何晨光條件反射,誤以為陳然是首長,
“這是苦肉計!”
“苦肉計?”
底下頓時竊竊私語,陳然略顯尷尬,
“也可以算作苦肉計吧。
藍軍指揮部躲在山洞裡,就我們兩個人。
不願硬闖吃苦頭,於是想到引蛇出洞。
用苦肉計,先把紅方指揮部端了。
藍軍沒了對手,應該就會自動現身了。”
“………”
眾人皆瞠目結舌。
天才啊,這簡直是天才!
拿自家指揮所做誘餌,這麼兒戲的說法,他還說得如此正經。
範天雷等人臉上一陣燥熱。
臭小子,敢情在你眼裡,指揮所就這麼不值一提?
有人質疑:“要是藍軍指揮部不出來呢?”
“沒有如果,”陳然高聲說,
“因為他們已經出來了。”
有人指著他道:“你拿自已人當誘餌,視人命如草芥,不尊重戰友的生命。
你簡直就是瘋子!
若是主官,誰敢跟你一同上戰場?”
話鋒一轉,又指向了陳然。
陳然仍是那副欠抽的模樣,
“如果跟著我的都膽小如鼠,我寧可單打獨鬥!”
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無錯書吧範天雷面色蒼白,這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的意思是,就你能幹,在座的將軍都是廢物?
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太過囂張就是愚蠢。
有人忍不住開口:
“小子,你的意思是,我們都廢物,就你能耐?”
“這是你自已說的,”
陳然笑答,“我沒那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