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忽然有了光,月光,圓月。
雲逸睜開眼,就看見了一輪冰盤般的圓月,也看見了紫煙那雙比月光更溫柔的眼睛。
無論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下,都不會有第三雙這麼溫柔的眼睛。
紫煙還在他身邊。
無論他是死是活,無論他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下,紫煙都仍然在他身邊。
紫煙的眼睛裡還有淚光。
這眼睛,這圓月,這情景,都幾乎和雲逸上次死在那金袍金胡的矮老人劍下後,又醒過來時完全一樣。
可是上次他並沒有死。
這次呢?
這次他也沒有死。非但他沒有死,紫煙也沒有死,那個可怕的黑袍老人為什麼放過了他們?
是不是因為他們的真情、他們的痴?
雲逸道:“我真的沒有死?”
紫煙道:“我還活著,你怎麼會死?你若死了,我怎麼會活著?”
她的眼含著淚,卻是歡喜的淚:“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們就不會死,我們生生世世都會在一起。雲逸道:“可是我想不通!”
紫煙道:“什麼事你想不通?”
雲逸道:“我想不通那個穿著黑袍的老怪物怎麼會放過我們?”
紫煙笑了。她的笑臉上閃動著淚光,淚光映著她的笑靨,道:“因為那個老怪物,並不是個真的老怪物。”
雲逸道:“他是誰?”
紫煙道:“他就是我的父親。”
雲逸更想不通了。
紫煙道:“我父親知道你遲早一定是會想走的,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所以他和我母親打了個賭。”
雲逸道:“他們賭什麼?”
紫煙道:“如果你真的對我好,如果你還肯為我死,他就讓我們走。”
她沒有說下去,也不必再說下去。
那件事只不過是個考驗,考驗雲逸是不是真的對紫煙有真情。
如果雲逸在危難時刻拋下了她,那麼雲逸現在無疑已是個死人。
紫煙握住了他的手。
雲逸的手裡有汗,冷汗。
紫煙柔聲道:“現在他們才相信,你並沒有騙我,不管你到哪裡去,都不會拋下我,所以他們才讓我跟你走!”
雲逸揉揉眼睛,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紫煙道:“這裡是人間。”
雲逸道:“我們真的已回到人間來了?”
紫煙道,“真的!”
雲逸第一次發覺人間竟是如此美麗,如此可愛。
他本來已厭倦了人世,已經不想再活下去,現在他才發覺生命竟是如此美好;一個人只要能活著,就已經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圓月已淡了。
黑暗的蒼穹已經漸漸被曙光染白,遠處已漸漸有了人聲。
嬰兒的啼哭聲,母親的呵責聲,水桶吊入深井時提水的聲音,鍋鏟在鐵鍋裡炒動的聲音,妻逼著丈夫起床去種田的聲音,丈夫在床下找鞋的聲音,年輕夫妻恩愛的聲音,老年夫妻鬥嘴的聲音,還有雞鳴聲、狗吠聲……
這些聲音裡都充滿了生命的躍動,都充滿了人類的愛。
這些聲音雲逸有的能聽見,有的聽不見,耳朵雖然聽不見,心裡卻已有了呼應。
因為這些聲音本來就是他所熟悉的。
在他的家鄉,在那小小的、淳樸的鄉村,當他早上起來還要他母親為他穿衣服的時候,他就開始聽到這些聲音。
雲逸忽然道:“我一定要先去看看我的師父。”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這一瞬間,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不該想的事。
——她是幽冥宗宗主之女。
——他怎麼能帶一個幽冥宗之人,去見他那正派的師尊?
可是他又怎麼能不帶她去?
紫煙已垂下頭。她的確有種遠比常人敏銳的觀察力,她顯然已覺察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輕輕地問:“你能不能帶我去?”
雲逸道:“我一定要帶你去。”
想到她對他的真情,想到她為他所作的犧牲,他忍不住擁抱住她,道:“我說過,不管我到哪裡去,都一定帶著你。”
紫煙抬起頭,看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感激和柔情:“我當然要去見你的師父,可是我不想再見別的人了。以後不管你要去跟什麼人相見,我最好都不要露面。”
然而,當他們踏入天玄門的那一刻,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足以改變整個修真界格局的秘密。
晨光透過山間的霧氣,灑落在天玄門宏偉的牌樓上,金色的陽光與古老的建築交相輝映,顯得莊嚴而又神秘。周圍的草木因夜間的露水而顯得格外翠綠,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與泥土的氣息。但這一切美好的景象都無法掩蓋雲逸心頭的憂慮——他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不僅僅是師門的考驗,更是一段未知且危險的旅程。
雲逸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他對紫煙有著深深的愛意與責任,另一方面,作為天玄門的傑出弟子,他肩上還擔負著維護正道的責任。紫煙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既是力量也是負擔。而紫煙,則默默地站在雲逸身邊,她的眼神堅定而溫柔,彷彿在無聲地告訴他,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會與他一同面對。
踏入天玄門的那一刻,雲逸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從深處傳來。這種波動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它蘊含著一種古老而強大的氣息。隨著他們一步步深入,雲逸發現這股波動竟然源自天玄門的禁地——一處據說連掌門都不輕易涉足的地方。
“雲逸師兄,你感覺到什麼了嗎?”紫煙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間迴盪,顯得格外清晰。
雲逸眉頭緊鎖,點了點頭:“這裡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而且這秘密與我有關。”
紫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覺得會是什麼呢?”
雲逸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必須找到答案。”
隨著兩人越接近禁地的核心,那股靈力波動變得愈發強烈。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個人正是雲逸的師父,天玄門的掌門。
掌門的出現讓雲逸和紫煙都吃了一驚。掌門的目光深邃,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的發生。他緩緩開口:“雲逸,紫煙,你們終於來了。有些事情,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
隨著掌門的話音落下,一個關於天玄門乃至整個修真界的重大秘密逐漸浮出水面。這個秘密不僅關係到雲逸與紫煙的命運,更可能影響整個修真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