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起床?”
“嗯.”
南希咬著剛從冰箱拿出的麵包,看著他像是在家裡的沙發躺著,問,“沙發套怎麼沒套上?”
房間空間看上去挺大的,淺灰色主調。
因為他靠窗沙發坐,只能看到他一角“待會就裝.”
秦十堰被她這一提,又開始想起兩人坐在沙發的親暱,單手躬著放在後腦勺,視線直勾勾地看著她,“寶貝兒.”
他平時很少會這麼叫,大多是被她勾得實在難忍,他情緒一到老婆、寶寶、希寶等等一串稱呼交換地喚,毫不吝嗇的,怎麼聽怎麼灼熱燒耳,手還不老實,貼著她要抱抱,要親親。
還沒等南希接話,包餐一頓的波波邁著闊步從瓷白的地磚走了過來,跳上沙發直接找了個舒服位置窩在南希懷裡,貓臉對著鏡頭滿足瞄了一聲,瞬間,那頭的秦十堰死盯著那張貓臉,見它有意無意的蹭,直接黑了臉,低吼,“下去!”
波波又瞄了一聲,動了動小腿垂著眼皮不動了。
南希也沒見波波這樣過,莫名有種挑釁的意味,空出一手順了順背上柔軟的絨毛,莫名感到好笑,“波波很乖的.”
“有我乖?”
那頭皺眉嫌棄道。
南希愣了一下,眼裡也帶了些笑意,憋著笑,披認真想了想,“都乖.”
“嗤.”
南希被他的幼稚直接給逗笑了。
秦十堰看著她唇紅齒白,笑得真實,一如那年驚鴻一瞥的遇見般驚豔,甚至是更深。
現在的她是為他而笑,眼角彎彎,美不勝收。
就像,她本該這樣笑了。
“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他幽幽的問。
“只要看對眼,又豈會在意公公母母呢.”
南希就是不說。
“那就是母的.”
“公的.”
“南希!”
男人直接跟她急了。
南希也直接把它拍開,傲嬌問他,“滿意了?”
“什麼時候養的貓,之前怎麼沒聽你提過?”
“見它可憐吧。
記得那時候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當時夜色繚繞,寬闊的道路,成排的樹木,一人一貓,誰也不打擾誰。
我側眼看著它,它一拐一拐走在街上,一身汙漬和血跡,沒有一點嗚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始終沒停,掘強邁著小腿,陪我走了好一段夜路.”
南希說著說著,輕扯了嘴角,似自嘲一般,“說老實的,凡是帶毛那些生物,談不上厭惡,但絕對說不上喜歡,養著就像多了一條米蟲,不僅要分出大部分精力呵護它,還可能沾染一些貓科疾病,帶不了我任何的利益.”
秦十堰靜靜聽她講,在她說的時候一直沒打斷她,聽她反諷的口吻又忍不住替她說下去,“然而,我還是收留了它。
因為一人一貓,它陪了你走了一段路。
你不是可憐它,而是在可憐曾經的自已,它身上有你曾經狼狽卻不甘懦弱的一面,讓你心生憐憫,你可憐的從來不是貓,你可憐的是自已,你在拯救自已,讓對一切設防備的你放下了介限,才收留了它.”
聽他這一番話,南希笑著拿起手機往廚房去,途中沒說一句話。
她把手機用東西立在桌面上,胃口來了就開火煮碗麵,順著他先前的話,輕笑,“我發現你現在是什麼醋都要沾點來吃.”
秦十堰看著她的背影,眼含帶笑的,不否認她,“嗯.”
他不否認。
南希發現這人今天怎麼都有點不對勁,將泡麵從櫥櫃上拿放在一邊,轉身看著手機,這也才察覺他耳朵稍微發紅,他面板比小麥色還要黑點,也正是這一點,才入了南希的眼,覺得這樣男人味更足,尤其是他那張臉和身材。
“喝酒了?”
秦十堰沒否認,“喝了點兒.”
南希才不會信他口中的點兒,不然以他那酒量也不會成現在這樣,明顯喝不少。
秦十堰將她買的抱枕墊在腦後,又開始說,“慶功酒,在我哥店裡擺的,我哪裡也沒去,就在秦家老菜館.”
乖的不行,語氣微醺微沉,還帶點啞。
看這勁就知道沒少灌酒。
南希前段時間留意過他,知道他一喝完酒就容易渴,把面袋撕開,面塊放鍋裡煮,囑咐一句,“看看冰箱有沒有礦泉水,拿一瓶放手邊,備著,可以解渴.”
“就想喝你拿的.”
他說。
都犯渾了,還死嘴硬。
南希看著他,“喝多少酒?”
“沒喝多少,就幾杯白的.”
秦十堰看著她,怎麼看怎麼都不夠,啞著聲道,“秦峰說你是天仙,漂亮又有錢,還在大城市裡的,說我是癩蛤蟆,你遲早會走,說我肯定看不緊你,還說你走了肯定不會要我,還有……”他迷迷糊糊數著,語無倫次又來一句,委屈得不行,“可……可我覺得他說的不對.”
南希知道他這是在犯酒勁,還是接話問他,畢竟平日裡他的話也不好套,“哪不對了?”
“不能看太緊,看太緊你真的會走的.”
秦十堰還掰著指頭,繼續他的說話,“你要好好走你的路,我在後面跟著,但你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找不到你我怎麼辦?”
“我要是惹你不喜了,你也會走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肯定也不會原諒我的……”喝了酒什麼話都開始往外吐,平日的話都往心裡憋。
南希將火關小點,“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很多很多的對不起.”
“別在這忽悠我,說說,看我會不會原諒你.”
“老婆.”
這一聲,語氣嗚吱吱的,算是把南希喊住了,平時少喊的話,莫名一出就能讓人心顫,緩了會兒也沒聽他說出什麼後話,催促道,“說話.”
“想親你.”
南希笑他現在這樣子,之前待在一塊也沒這麼能磨,他幾乎不會說這些話,現在倒是沒皮沒臉地索吻,“酒醒之後還能想起來你現在什麼樣嗎?”
“嗯.”
秦十堰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她的話,就這樣應她,“吃飯了嗎?”
南希懶的搭理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把面盛出來放在桌臺上,脫開椅子,順手從冰箱拿了瓶在上機場前他賣的牛奶,還是甜味很濃郁的旺仔牛奶。
沒見到人的秦十堰又開始四處尋喚。
“老婆~”“媳婦兒~”“寶寶~”“希寶~“行了,人在這.”
南希還真是第一次瞭解到他這磨人勁,“酒喝多了去睡會兒.”
他也犯起了抽勁,哼哼唧唧的,“我不困,想看著你,就要看看你.”
“不困就乖點.”
“好的.”
南希又被他逗笑,起身去客廳沙發拿平板,折回來就見他躺著不吭聲,搜了一部下飯綜藝把平板立旁邊。
兩邊都安靜了,就聽著平板裡的聲音。
南希把面差不多吃了一半,就見那頭照著天花板,拖鞋踩著地板聲,擰開礦泉水往嘴裡灌,咕咚咕咚地,鏡頭再次立起來,就見他坐在沙發上仰頭喝水這畫面,穿著黑短袖,手肘撐在膝蓋上,喉結正對著手機上下滾。
南希覺得他現在很性感。
“之前有人說過你喉結大嗎?”
秦十堰還真在思考她這問題,估計酒勁還沒徹底清醒,眯了會眼,“嗯,高中聽人說過.”
高中的學生都已經早熟到什麼都知道,話題也是越來越開放,偏遠地區的學校本身的學習氛圍就不強,談情說愛的一抓一大把,剛轉過去沒多久秦十堰就成了風雲人物。
先不說是從哪轉來的,就衝那堅毅英朗的臉和身材,就已經算是女生口中的話資,偷拍照片掛在表白牆的多了去了。
至於別人討論他喉結這事,還是在學校食堂裡。
幾個女生背對著他討論,當時隔著一不寬不窄的過道,說他喉結性感,咬肌什麼的,手還大,鼻子挺之類的話,越說越離譜,還猜著他有幾塊腹肌……“沒上去聊幾句?”
南希喝了口奶,調侃一句,“多美妙的荷爾蒙散發,走兩步,上去加個微信,好故事不就來了.”
秦十堰稍微清醒了點,知道現在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會,打球的時候連衣服都沒脫過.”
南希挑眉,沒有脫過,應該撩過衣角吧。
他卻又補了一句,“沒遇到你之前,異性的手都沒拉過,你是第一個.”
越說越扯淡。
“打住.”
南希見他還要說下去,主動搶了說話的主動權,“下句是不是說自己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天地可鑑,日月可證.”
秦十堰也笑了,沒往下接,但心裡確實也是那樣想的,第一次都是給的她,但他沒敢說。
南希見他眼裡冒著血絲,沒聊兩句就催著他去睡覺,不然下面不知道又能扯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