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稚初一臉嚴肅,奶聲奶氣卻又不容置疑地說道:“已經很晚了,睡覺。”
胡情挽縮了縮脖子,目光仍未離開手機螢幕,嘴裡應道:“知道啦知道啦,我打完這一把就睡。乖乖啊,你先去休息吧。”
無錯書吧被當場抓住,胡情挽心裡還挺發虛的。
她雙眼緊緊盯著手機螢幕,手忙腳亂地操作著,也不知道是在認真打遊戲,還是故意躲閃鍾稚初那審視的目光。
鍾稚初心裡跟明鏡似的,他也知道讓胡情挽掛機睡覺是不可能的,畢竟一人掛機,四人遭殃。
鍾稚初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次叮囑道:“打完這一把就要睡哦?”
胡情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嗯!”
明知道她在敷衍,可鍾稚初拿她毫無辦法。那稚嫩的小臉上浮現出與他年紀極不相符的無奈,他搖了搖頭,去了一趟衛生間後又躺回了自已的被窩裡。
彈幕又是一片“哈哈哈”,一時間樂子人們紛紛表示要看看胡情挽到底是不是打完這把遊戲就睡。
結果,因為被偷家遺憾輸掉遊戲的胡情挽氣得直跺腳,忍不住又開了一把。
[這麼長時間了,一把遊戲怎麼也該結束了吧?]
[老糊這女人絕對是又開了一把!]
[哎,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畢竟膀胱局雖然少,但也是有的。]
水友們一邊閒聊,一邊緊盯著胡情挽的被窩。
漸漸的,他們甚至已經開始了賭局。
[我賭五毛錢,老糊準備決戰到天亮了。]
[嘖,老糊這個女人,怎麼能哄騙那麼乖巧天真的稚寶呢?]
[也不能怪老糊,說不定是她上頭了.....]
[這傢伙絕對是抱著贏一把就睡覺的想法在打遊戲吧!]
[阿稚:今天白天上的分全都白打啦!]
胡情挽此刻肺都要氣炸了。如果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輸了,她咬咬牙也就忍了。
可這麼幾局遊戲下來,隊友不是演員故意擺爛,就是掛機,更有甚者直接在泉水一秒五噴搞人心態。
眼下她又開了一把,結果因為遊戲暱稱女性化,又被對手性別攻擊了。
對面的隊友瘋狂針對她,輔助被殺怕了,直接拋棄她跑路。
[喲,老糊怎麼坐起來了?]
[哎呀媽呀,這怎麼還打著打著哭起來了呢?]
[靠,又菜又愛玩,邊哭邊打,是我本人沒錯了!]
[前面的扎心了啊!讓我看看是誰在深夜破防了?哦,原來是我啊,那沒事了。]
胡情挽緊緊抿著嘴唇,眼眶泛紅,滿臉的倔強。
一夜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一邊悄悄地用手背抹著眼淚,一邊賭著氣跟對面死磕硬剛。
夜深人靜,房間裡只有手機螢幕的光亮和胡情挽偶爾的抽泣聲。
忽然,有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輕輕響起。
鍾稚初不知何時又坐了起來,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和心疼:“媽媽,不是答應了我,打完一把就睡覺嗎?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繼續打下去了。給我吧,我替你報仇。”
[啊啊啊我直接化身尖叫雞!小小年紀就男友力 max!]
[我現在很有理由懷疑,在家的時候,替老糊報仇的人是不是她老公?]
[胡說,說不定是兒子白天帶飛,晚上老公帶飛!]
鍾稚初小小的手有些強硬地接過了胡情挽的手機,他穿著寬鬆的睡衣,小短腿盤坐在了胡情挽的身邊。
鍾稚初輕聲說道:“媽媽,別哭了。被爸爸知道了又要心疼了。”
胡情挽心裡一怔:鍾雲翊?心疼我?怎麼可能......
胡情挽抹了抹眼淚,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鍾雲翊那張冷峻的俊臉。
他倆領證都是臨時起意,哪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但一想到這是在錄節目,胡情挽便釋然了。
她雖然在划水擺爛,但是鍾稚初好像一直在幫她立人設。
鍾稚初一邊專注地操作著遊戲,一邊主動開口跟她聊天,試圖幫她走出糟糕的情緒。
鍾稚初語氣堅定地問道:“媽媽,跟你對線的這個,殺幾次?”
胡情挽還有些懵:“殺幾次?還是先發育吧。我跟他經濟差太大了。”
鍾稚初淡定地說道:“哦,經濟已經拉平了。是拿的他的賞金。”
胡情挽瞪大了眼睛:“???”
鍾稚初頭也不抬,繼續說道:“打野抓你了對嗎?殺了。”
胡情挽驚得合不攏嘴。
鍾稚初又說:“中單也來過吧?殺了。”
胡情挽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鍾稚初皺了皺小眉頭,冷哼一聲:“連上單都敢傳送下來欺負你?給我死!”
鍾稚初很少在遊戲的時候說話,尤其是這種囂張無比的話。然而這對胡情挽卻有奇效。她現在雙眼亮晶晶的,滿臉崇拜,儼然一副視鍾稚初為蓋世英雄的模樣。
[媽媽救命,我居然被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給蘇到了!]
[嗚嗚嗚他好狂我好愛,我被撩死了啊啊啊!]
最後,鍾稚初如有神助,華麗地拿下五殺,盡顯少年風采,而後將推水晶的操作留給了胡情挽。
胡情挽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心情終於放鬆下來,躺下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不出所料,胡情挽賴床了。
而#阿稚替母報仇# #阿稚電競小天才#的熱搜如同火箭般以極快的速度衝上了榜單。
就連昨晚三個女人激烈爭吵的話題都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找到了鍾稚初,好奇地問道:“阿稚啊,你媽媽呢?”
鍾稚初乖巧地回答:“媽媽昨天睡得晚,這會兒還在休息。”
羅蔓姝陰陽怪氣地說道:“可憐的孩子,不但要準備自已的早餐,還得照顧那麼一個懶鬼媽媽。”
鍾稚初的小臉瞬間沉了下來,認真地說道:“我喜歡照顧媽媽。我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還有,我媽媽她不是懶鬼。還請阿姨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羅蔓姝萬萬沒想到自已會被一個小孩子這樣懟,頓時又羞又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看著鍾稚初轉身進了廚房,羅蔓姝冷哼一聲:“真是個沒有禮貌的小傢伙。也對,什麼樣的媽教出來什麼樣的孩子。”
這時,蘇黎魅走了過來,毫不留情地說道:“一大清早就在別人的背後說壞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羅蔓姝怒目圓睜,大聲吼道:“蘇黎魅,你昨天晚上還沒吵夠,是不是?!”
白思韻從兩人身邊經過,嘴角一撇,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道:“切,潑婦一樣。”
新的一天,就在三個女人的爭吵聲中拉開了序幕。
胡情挽還是被鍾稚初喊起來了。
她睡眼朦朧,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毫無精神,迷迷糊糊地吃下了麵包片。
節目組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各位媽媽請看過來。趁著大家吃早飯的時間,我來發布今天上午的任務。寶貝們的任務是:在沒有媽媽的陪同下兩兩一組,外出尋找午餐的食材。”
白思韻一聽,驚得瞪大了眼睛,喊道:“不讓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