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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章傻大個偶遇雪梅

時光催人老,歲月不饒人。雪梅不再是青春年華的少女,滿臉滄桑的她,有著豐富的社會閱歷的中年婦女。

現如今,兒女們都已長大了。乖女已參加工作,兒子也考上高中。

家裡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的二牛犁地的農耕生活退出了歷史的舞臺,農具也變成展覽館裡的展品,具有劃時代意義,它至少有一點起了很大作用,就是建國初期的一段時間裡,國家經濟相對欠發達,落後的農村,依然靠天吃飯,落後的生產工具,大山裡的人們利用這些工具,日復一日的與天鬥,與地鬥。

李勝利以前用牲口和犁具在黃土地裡勞動習慣了。

早晨起來,和往常一樣,喝罐罐茶,吃點喝茶饃饃。

喝茶饃饃是他婆姨做的,和普通的白麵餅子不一樣,裡邊放著豬油,還有其他的,苦豆沫沫,吃起來酥酥的,聞起來香香的。

說起老兩口,磕磕絆絆窮過了大半輩子。為了生活,吵吵鬧鬧,婆姨還發個脾氣,聲音蠻大的,恨不得整個村的人知道,李勝利不嗯不喘的,隨她去罵,隨她去說,畢竟大老爺們理虧,生活窮的叮噹響,婆姨也沒過一天好日子。

婆姨鬧歸鬧,罵歸罵。嘴上不讓人,心裡卻一直惦記著這個爛包的家,如果遇上其他的婆姨,早都跑了,或者跟著其他的男人溜了。

家裡有點好吃的,都存著給自己的男人吃,自己寧可缺吃少穿的,省吃少用的,必須把自己的男人伺候好。

李勝利嘴上不說,心裡明鏡似的,自己的婆姨跟著他受苦了。每每她受委屈,嚷嚷,吵吵時,他樂呵呵一笑。

晚上被窩裡哄哄她,她乖乖的,像一個小孩子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笑容。

生活就像一團麻,哪有解不開的小疙瘩呀,生活是一杯酒哦,嚐盡人生的酸甜苦辣鹹。

他喝完罐罐茶,起身往牲口圈裡走去,多年如一日,這段路閉著眼睛走路,都知道。太熟悉了,熟悉自己的老夥計的氣味。老扇驢聽見他的腳步聲。就頭朝著自己的方向叫喚兩聲,要嘛缺水,缺料或者就是該出山了,老夥計。

可是,今天卻沒有了聲音,牲口棚裡空空如也,青苔長滿了驢槽周圍,驢圈裡空蕩蕩的,他心裡有種失落感。

他不是捨不得牲口,本來已經老了,牙口一看有十個年頭。

如今早已成為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牲口如此,何況人呢!

他失落的又一次來到院子裡,看著眼前嶄新的新型勞動工具,他不知所措。

老了,老了,老了。

時代變了,一切變了,彷彿一切都沒變。

記得他小時候的時候,地裡的莊稼用的肥料,不是牲口糞,就是大糞。麥子打碾完後,磨成麵粉,蒸的饅頭,吃起來可香呢,有股麥香味,甜甜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M國的二銨,各種化肥,代替了其他肥料,灼燒了黃土地,也傷了土地老兒的心,從此以後,地裡,沒有化學肥料,莊稼就欠收。

唉,這是什麼世道,究竟是進步了,還是倒退了,只有在辦公室裡冥思苦想的專家知道。

雪梅和男人一起幫著給她爸種地,並手把手的,一點一滴的教會用新型勞動工具,犁地用燒油的,割麥子不再用鐮刀,而是用收割機,連割麥,收拾麥粒一趟而過,省時省力。

以前數九寒天,打碾場。全村人相互幫忙,打碾場。大官場裡,挺熱鬧的。這種熱鬧的場面,公社化時期有過,只是人們餓著肚皮大幹農活,精神頭十足;聯產承包制後各家各戶糧食大豐收年,三五家一起幫著打碾場,不再是餓著肚子,拼命的過光景,人們臉上的笑容漸漸少了。

李勝利慢慢的學會了,使用半自動化的農用工具,不再陌生了。

只是偶爾想起牲口圈裡忙碌的事兒,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東西,失魂落魄的。

雪梅對新型勞動工具是熟悉的,在婆家和自己的男人一起,手把手的教會了黃土地裡,犁地,播種,收割,一整套的使用方法,如同男人每天晚上在自己的肥沃的水田地裡,耕耘著一樣,興奮,開心!

雪梅腦海裡逐漸形成一個想法,那就是承包大面積土地,種植經濟農作物,比如土豆,新品種的。種植大棚蔬菜,一切等到水到渠成,不能急於求成。

前期的準備工作必須踏實。所以呀,有了先前教她爸學半自動化的務農裝置。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達。

雪梅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的,那就是自己年少無知,把父母得話當成耳邊風。沒有好好學習,學習的時候,丟兒郎當,整天玩耍,後來還慢慢偷著談戀愛,現在想起來可笑。

每當這個時候,她很後悔。天底下有買後悔藥的,她一定第一個先買。

一起的同學在政府部門上班的,當老師的,拿著國家的工資,退休後有退休金,生活有保障。而且大部分都在城裡買了樓房,一家老小在樓房裡生活。

起點不一樣,生存環境問隨之發生變化。她在心裡暗自下決心,自己沒能實現的願望,一定讓孩子長大成人,好好學習,走出大山裡。

寧可自己吃苦。不讓娃娃在學校受苦,學習方面,必須認真學,不會的她報補習班,但是要是娃娃學習成績沒有考好,讓她看見玩玩具,或者看手機短影片。那一定孩子的屁股蛋子是青的,一頓揍是少不了的。

一提起娃娃不好好學習,她就心裡一抖,氣的大腦一陣混亂,不知道幹嘛的。

兩個娃娃在學校裡,也算爭氣。棍棒底下出孝子,也可以說棍棒底下出成績。女娃已經工作,在鄉政府,也算是圓了她多年的夢。兒子在市裡高中學習,也算是對得起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心。

她有時候也想,人這一輩子究竟是為誰而活,又是為啥而活。她搞不懂,和她一樣的大山裡的婆姨也不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伺候著娃,養活著一家人,每天平順過日子,就足夠了。

現如今,真是變幻無常,社會發展的速度太快了,我們這一代人只能被動的適應,時不時還鬧出大笑話。

交通便利。家家戶戶,都有小轎車,除了沒出息的,就像婆家堂哥,不,是生活中,命運的捉弄,堂哥是勤儉持家的人。

家裡基本上通自來水。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

老一輩人,就說雪梅的老大這一輩人都不敢想,也不曾想的,都已變成了現實,而且已經享用了好幾年了。

“哎吆額的媽媽吆,曹務時間一年四季都洗不哈一次身上,連吃水都成問題呢,現在水都在廚房裡,馬勺接呢。”

“那個時候,誰家有臺縫紉機就已經是富很,腳踏車都麼,現在衣服穿上幾天,不愛穿了就扔了,可買新的,補丁打補丁的衣服都麼的穿,唉,福享到原來了,別不知足。

現在條件便利著,出門坐小車,土路變成了油路了。一家人每人都拿著手機,要那麼多手機吃了?喝了?唉,娃,想著困難的時候,不要浪費。”

雪梅媽媽嘮嘮叨叨的跟雪梅說著。

雪梅一邊答應著,一邊不停的翻著手機裡的短影片,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重新拾起自己的愛好,唱幾句。

還在網上全民愛唱歌上唱,唱的有模有樣的,要說那個時候有網際網路上的這些平臺,說不定她就是熱點人物,能上熱搜。

後來,玩著玩著,總覺得缺點什麼,於是跟風玩起來快手短影片,做起來唱歌主播。

偶爾一次機會,網上認識的當年的初中同學。

十多年過去了,不得不佩服網路的力量,一傳十,十傳百。不費吹虎之力,該找的當年的同學,都已找到。於是,微訊號,加群,組建老同學群。

生活原本是這樣,相識,相見隨緣。有時候,想找的人,始終揮之不去,找不到;不想找的人,卻偏偏遇見。

這些年,雪梅雖說口上不想過去的事,過去的人,可是心裡總是放不下,有時候心裡會疼。

十多年了,有時候,回孃家,碰見熟人,打聽打聽,他現在在哪兒,生活的怎麼樣?成家了麼?

有時候,碰見附近的老同學,問問。有時候,老同學開玩笑的說:“哎吆,咋,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用著家裡的,想著外邊的?”

“老同學,你不會還想著他吧?看來你是你個痴情種,總想著吃一口野味,哈哈”

都是成年人,結婚了,什麼話都敢說,相互間只是默契的一笑,一笑罷了。

放下執著,執著的放下,是相當難得一件心事。

時下興起時髦的聚會。動不動今天初中同學聚會,小學同學聚會,高中同學聚會……隨大流,同學聚會新鮮。

剛說不久,群裡發出通知:各位老同學,多年未見,十分想念。茲定於下月六號,在市豪華酒樓一起聚會。望老同學前來參加。後面還是當年的老班長署名。

猛一看,真的這麼多年老同學混的風生水起,發大財了。結果後續補充到,所有參加聚會的老同學.AA制。

AA制是什麼制?還是一個新鮮詞。雪梅從來沒聽說過,看來是拉老同學的後腿了。

聚會如期而至。來參加聚會的老同學還不少,最後統計三十五位,還真好事,或者說閒的沒事,蛋疼。

起初,大家相互間問候,敘說著十多年的變化,其實不說,從穿著,還有開車的檔次,走路的,都能略知一二。

訴說著當年學校裡的新鮮事,老師,同學,還有當年誰追誰的,遞過紙條……亂七八糟的都有。

酒足飯飽,酒過三巡。大家的氣氛活躍起來,大家建議去歌廳玩。

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沒有想到,他們個頂個的思想開放,簡直就是來尋找刺激,來參加聚會,不是為了單純敘舊,而是尋找當年沒有完成的使命,額的天哪,什麼交杯酒啊,夫妻雙雙把家還,什麼刺激,就用啥,記得當年的小女生王一梅,追她的男生,不遠千里,坐飛機來參加聚會,就是為了再見一次他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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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算是大開眼界,一飽眼福。

不顧周圍老同學的臉面,唱著情歌,相互間撫摸著,時不時還來一個深深的吻,kiss覺得不過癮,捧起一把黃土,讓我親吻你,深深的陷進泥土裡。

這一夜,似醉非醉,似懂不懂,或許是酒精過敏,也許是身體的本能,或許是久違的相思……顧不上倫理,今朝有酒今朝醉,摟著一個是一個,方便,樓上就是客房,夜深了,成雙成對的都已走了,留下為數不多的老同學,該是時候散場了,這樣的同學聚會,不聚會也罷。

期間,一位和雪梅無話不說的老同學玉紅,提起傻大個,她曾經的某年某月見過一回,說是在大城市裡工作,後來不得而知。

其實雪梅心裡也是失落的,本來從同學聚會看能不能打聽出傻大個的下落,沒想到這麼多離奇古怪的事兒。

生活館裡,本來沒有味兒,有些人總是想找一些鹽巴,有點鹹味,才覺得生活有滋有味。

正當散場時,有一位老同學,唉,瞧我這記性,十多年了,名字居然忘記了,他給了她傻大個的電話號碼。

“哎吆,雪梅十多年不見,還是那麼漂亮如初,想當年追你的人排隊麼,輪不到我啊,哈哈,走今晚咱們倆敘敘舊。開玩笑,你今晚左顧右盼的,額就是知道你心不在焉,一直打聽著一個重要的人,到現在還想著他呢?太痴情了,今晚要是他在多好啊,雪梅。你說是不是?”

“怎麼你也學會了?跟他們沒什麼區別,對著呢,我就是想他了,哈哈,要是今晚他在,我們也開房去了。哈哈”雪梅只有這樣懟他,他才能罷休。

旁邊的男女同學一鬨而笑,走出了酒店。

KTV裡,依舊是燈紅酒綠的。

雪梅心裡想著什麼?她不知道,亂亂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手裡的紙條有電話號碼,緊緊的攥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