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關於朱公子的事情，還要繼續調查嗎？”

朱元璋毫不猶豫：

“查！當然要查！我要查清楚孫子是從哪裡學到這樣的技藝，還有那起盜墓案，就算把大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些盜墓賊找出來！”

小五正要出去傳達命令，卻被朱元璋制止：

“不用你派人去，你告訴武安，一個月內如果還抓不到盜墓案的主犯，就讓他自已去詔獄裡待到死！”

小五一愣，連忙說：“皇上，武安公做事一向謹慎，關進詔獄似乎太過嚴厲了。”

“皇上，畢竟這案子已經過去十年了，即使要查，恐怕一個月內……”

朱元璋猛地回頭，瞪了小五一眼：“朕讓你傳話，不是讓你頂嘴！”

小五嚇得立刻跪下：“皇上息怒，是小的說錯話了！”

朱元璋冷哼一聲：“你不必替武安求情，朕知道你和他的交情，朕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另外，派人盯著錢玉。

他答應賠給我孫子一座莊園，如果他拖著不給，你就去催他！我得幫我的孫子拔掉這根刺！”

朱元璋剛走進乾清宮，打算看看大臣們的報告，突然有兩個小孩衝向他，這倆小子是太子朱標的兒子，朱允炆和朱允熥。

今天朱元璋心情挺好的，正想站起來抱抱這兩個小皇孫，結果看到朱允熥的鞋子飛了出去，跟著他就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朱允炆一看這情況，趕緊撿起鞋子，輕輕地把朱允熥扶起來，小聲安慰他。

朱元璋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他對朱允炆挺滿意的，覺得這孩子的善良像極了他爸爸。

但是說到朱允熥……

朱元璋眉毛輕輕一皺：這孩子太嬌氣了！他自已不太喜歡，連朱允熥的舅公錢玉也不怎麼瞧得起他。

朱允熥遇到點事就愛哭鼻子，完全沒有他們希望的那種勇敢的樣子。

朱元璋拉起朱允炆的手，想看看他的學習怎麼樣。

朱允熥揉著哭紅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對於朱允熥，朱元璋沒抱太大希望，就希望他安安穩穩做個逍遙自在的鄔爺就行了。

朱允炆這麼溫柔的性格，也不會對朱允熥不好。

三個人進了乾清宮，朱元璋順手拿起一份報告，讓朱允炆看看。

朱允炆接過報告，心裡像野馬一樣砰砰亂跳。

他媽媽每天都告訴他，在皇爺爺面前要表現得善良、有愛心，這樣才能討他喜歡。

剛才朱允熥摔跤不是意外，是他媽媽偷偷讓人動了朱允熥的鞋子，只要跑快點就會掉。

這樣就能顯得兄弟倆很和睦。

但朱允炆沒想到，這招這麼管用！皇爺爺親自拉他進宮，還給他看報告！

他開啟報告，努力控制不讓手抖。

報告上寫的不是國家大事，而是有個地方因為災害糧食少了，請求少收點稅。

朱允炆看完，想了想，慢慢開口。

媽媽千叮嚀萬囑咐，說話要小心，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現在他就像站在懸崖邊，雖然不擅長說話，但也得字字斟酌。

從朱允炆接報告那一刻起，朱元璋就開始觀察他。

他接報告時的緊張、藏不住的驚喜，朱元璋都看在眼裡。

這時候再把他和朱政比一比，好壞立刻分明。

朱政真是太穩重了，就算面對像錢玉那樣氣勢洶洶的大將軍，也能冷靜應對。

朱元璋心裡不禁有點失望。

正當朱允炆費勁心思想著怎麼說話時，朱元璋已經在心裡悄悄比較了。

現在朱允炆只是拿著一份不重要的報告，就緊張得手直抖。

朱元璋正琢磨著，朱允炆終於想好了：“皇爺爺，孫子覺得應該以人為本，實行仁政。

現在地方上有災難，朝廷不應該再按平常那樣收稅，這事應該同意。”

朱元璋微微點頭，輕輕嘆了口氣：“允炆說得對，仁政才能國家安寧，人民幸福。”

他又遞過去一份報告，“再看看這個。”

朱允炆接過來，發現也是另一個地方乾旱，田地受損，也影響了稅收，和前面那份差不多。

這次朱允炆回答得更順暢：“皇爺爺，孫子也覺得應該同意。

天災是人力無法抵抗的，朝廷如果還按原來的標準收稅，恐怕會讓百姓心寒，他們的生活會更難。”

朱元璋輕輕摸摸朱允炆的頭，慈愛地笑了：“好孩子，你先帶弟弟回去唸書吧，爺爺要處理報告了。”

“是！”

“孫子告退！”

朱元璋看著朱允炆帶著朱允熥離開，最後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哎……這孩子還真信了這套，以後要是當了皇帝，該怎麼辦呢？”

朱元璋皺著眉揉揉太陽穴，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朱政。

如果是那孩子，他會怎麼看這兩份報告呢？

……

朱政剛帶著蔡季成回到衙門，打算讓他見識一下大明法律的厲害。

雖然這次復仇贏了，但朱政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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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是因為他的決定，而不是法律。

一種無力感和挫敗感湧上心頭：難道法律在有權有勢的人面前，真的那麼不堪一擊？

李虎見朱政一臉愁容，挺納悶：“朱老弟，我們不是已經成功抓到了蔡季成，還教訓了錢成峰，你怎麼還這麼沮喪？”

“哎……”朱政嘆了口氣，“大明法律在權貴面前如同擺設，這讓弟子感到痛心。”

李虎搖搖頭苦笑：“朱老弟，你還年輕，等你以後進了官場就明白了。

那些法律，其實就是用來管老百姓的。

對鄔公貴族來說，不過是紙老虎。”

朱政驚訝地看著李虎，沒想到他看得這麼透徹。

這個人腦袋裡確實有些真知灼見。

李虎感慨地拍了拍朱政的肩：“想當初，我也和你一樣，相信法律就是鐵律。

現在……哎，不提這些了，這些話題不是我們做臣子的能隨便討論的。”

李虎又問：“朱老弟，你打算怎麼處理蔡季成？”

朱政笑眯眯地說。

“當然是依法辦理啦！”

李虎一聽，立刻來了精神。

“好！按照我們大明朝的法律，蔡季成這傢伙搶別人東西，還恐嚇別人，應該罰他去邊疆當兵，一輩子不能離開邊疆！”